至於賭輸了麼……也沒太大的損失。

只是南宮祁命難保。

不然也不會讓南宮祁三思。

「你可以先不急著給我答覆，我會給你三日的時間考慮，等你考慮好了，再告訴我。」蘇若瑯並不急於從他這裏得到答案。

但南宮祁卻很著急，立刻道：「我考慮好了，我答應你。」

他不想再等，也不能再等。

眼看著南宮辰越來越得勢，太子之位一旦被定下，再想翻盤就難了。

而今機會已經送到了他面前，他如何能不抓住。

「我還得提醒你一句，解藥必須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能吃，若是沒到時間，解藥吃下去也會變毒藥。所以……」

「只要可以離開這裏，我什麼條件都答應。」哪怕是吃毒藥，哪怕是遭四十九日的折磨，他也不怕。

蘇若瑯沒有想到他竟會有這麼大的決心，著實讓意外。

「那好。這毒藥和解藥我就給你。你與邊人商量好之後，就可以服下了。這期間，不要服用任何藥，否則會有生命之虞。」蘇若瑯又囑咐了他幾句，才離開崇安殿。

原本以為，南宮祁慎重考慮過後會後悔。

哪知道他居然這麼快就行了。

如果秦墨卿還在京城，傳個信兒回去，興許他還能幫上一二。

可他也來了這裏，南宮祁若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七七四十九天？為何要這麼久？難道就沒有別的葯可以用？」秦墨卿覺得這時間也太長了，萬一中間出了什麼岔子，南宮祁都有可能命不保。

「你不覺得這日子很有說道？待到他恢復神智那一日，花點銀子讓欽天監的人出來說幾句好聽的話，他這天命之子的份，不就板上釘釘了麼？」

在所有人以為他病膏肓無藥可救的時候，他不但病好了，就連神智都恢復了，難道還不足以讓人視為神跡？

四十九天，足夠洗清他上所有的懷疑。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來。

「你連這一點都想到了，著實讓人佩服。」秦墨卿著實沒有料到，竟然算計得這般仔細。

「我也不過是在賭罷了。我原以為他不會輕易答應，可我勸了他很多次，讓他深思，他卻沒有半點猶豫。所以，縱然他之前騙了我，我也原諒了他，並且給了他一個機會。」蘇若瑯並不想高興得太早。

一切才剛剛開始。

時間還長著呢。

「你對他倒是放心，竟然挑到皇陵來之前助他這一臂之力。就不怕會出什麼子？」按理說，應該選擇自己在京城的時候幫忙。

這樣還能隨時給南宮祁一個照應。

「我會這麼做，一是不想惹來太多懷疑，二是覺得，要是他沒有本事活過這四十九天，那也不值得我出手。」說白了，就是怕麻煩。

要是可以不用太麻煩，也能讓人將功勞記在頭上，自然是最好的。

「其實，我原本是想麻煩皇叔的，哪知道皇叔也來了這裏。這讓我不得不考慮提前回京的事了。」蘇若瑯撇，似是抱怨，又似是撒。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還敢麻煩本王。你如何肯定，本王一定會幫你？」秦墨卿聽到這話，角不自覺揚起了一抹笑意。

要不是出於信任，怎麼敢麻煩他？

「因為，對於太上皇來說，南宮祁也是最好的人選。當初他被皇上冤枉，打死牢，盡折磨，最後不得不裝瘋逃懲罰。等了許久才得以沉冤得雪，卻因為被人下毒，從裝瘋變了真瘋，他心中有多恨意，太上皇是清楚的。這樣的棋子，最是好拿。」

蘇若瑯不信太上皇還能找到比南宮祁更好的皇位繼承人。

他的統比起南宮辰來，不知要高貴多。

秦墨卿笑了笑，說道：「你怎麼敢揣測太上皇的心思？」

蘇若瑯瞇了瞇眸子，遲疑著開口：「難道說，太上皇當真有更好的人選？」

可，離國只有南宮祁和南宮辰兩個皇子，這唯一的嫡公主尚未婚配，哪裏還有人能供他選擇？

難道，他還能再從兒子裏扶持一個？

睿王倒是野心，可也只是空有野心而已。

並沒有造反的能力。

至於其他的，更是廢。

當年都爭不過，如今哪裏還能做到？

「你可知道，有時候太聰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秦墨卿不覺得自己的話有這個訊息，偏偏這人聰明得過分。

「皇叔放心，在別人面前，我會盡量藏好的。」最初回到皇宮的時候，也想將自己的鋒芒藏起來。

可耐不住他們挑釁，令忍無可忍。

秦墨卿微微一怔。

這話的意思是，在他面前不需要藏？

「南宮祁的確是一枚不錯的棋子，但他並不是太上皇想要的棋子。所以，你對他的幫襯，就到此為止。」

秦墨卿話音才落，就聽到了一聲嗤笑。

蘇若瑯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你憑什麼覺得，本宮會聽你的？」

不再用矯造作的聲音他皇叔，還用回了「本宮」這般疏遠的稱呼，倒是讓他有幾分不適應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秦墨卿卻半點不惱，只無奈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蘇若瑯眉心皺一團。

要說不怕太上皇，是不可能的。

儘管到京城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所有的一切盡在太上皇的掌控之中。

縱然他多年前就退位，可卻並沒有真的將自己的實權出去。

皇位上的，只是被他縱的傀儡罷了。

要是他有心讓誰上位，恐怕誰也沒有辦法阻止。

「多謝提醒，我會小心的。」可誰讓蘇若瑯天生反骨，就見不得別人對指指點點？

秦墨卿就知道不會聽勸。

但說不定……當真功了呢？

待到南宮祁恢復神智，太上皇也會重新權衡利弊。

一切還未有定論，凡事皆有可能。

「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坦白的？」秦墨卿忽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抬眼看向。

那審視的眼神，讓蘇若瑯的心尖都了一下。

不是吧？這就要拆穿了？

好歹讓茍到下一次診治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