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得清清楚楚，太上皇神矍鑠，並沒有半點問題。高貴妃莫要在這裏胡言語，擾視聽！」秦墨卿神嚴肅，說得言之鑿鑿，好像太上皇真的辦點事也沒有。

這可給高貴妃整不會了。

看了看太上皇，又看了看秦墨卿，「你……你瘋了？」

縱然是想要蓋彌彰，也得看看對象是誰吧？

居然在面前說瞎話？

高貴妃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公公，對著他道：「秦公公，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秦公公會意，快步往外面走去。

他正要將太上皇駕崩的消息說出去，就被景安一掌拍暈了。

蘇若瑯看了一眼秦墨卿，眼神疑。

也不太明白他為何會這麼說，高貴妃突然出現，明明是個極好的機會，讓他們可以將皇上和太上皇引到這裏來，揭穿他們的計謀，為之後對付南宮辰做準備。

但既然他選擇這麼做，定是有他的道理，於是也跟著附和道:「我看你才是瘋了。皇爺爺明明好好的，你居然敢跑到這裏來詛咒他！還不快滾出去！」

說罷，就將高貴妃推搡了出去。

「你們……你們兩個！」高貴妃很想知道這兩個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但還沒來得及問，就被蘇若瑯扔出了宮殿。

「太上皇並無大礙，你去將這消息告訴父皇，不要讓他擔心。」蘇若瑯指著其中一個林軍說道。

林軍看著上的，自是不相信的話，轉頭看向高貴妃。

「太上皇……」高貴妃自然是恨不得能立刻將太上皇駕崩的消息傳出去。

可還不知道秦墨卿和蘇若瑯為何會那麼說，萬一上了當怎麼辦？

所以並未開口。

林軍沒法子，只得假裝答應，「屬下這就去稟報。」

蘇若瑯將大門關上，還落了鎖。

而後轉回了寢殿。

小允子正用溫水給太上皇拭。

他察覺到了不對，問道：「這……是硃砂？」

過於鮮艷的，沒有半點腥的氣息，上去還有顆粒。

不是硃砂是什麼？

蘇若瑯點頭，「想要以假真，只能如此。原本還擔心會被看出來，哪知道高貴妃能蠢這樣。」

還好沒有被看出什麼端倪，否則這場戲可就演不下去了。

「那太上皇他……」小允子正打算問個清楚，就看到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他欣喜不已，落下淚來。

蘇若瑯轉頭看向秦墨卿，問道：「皇叔方才為何要那麼說？」

好好的劇本，怎麼就被他給篡改了？

「因為皇上和南宮辰已經商量好了，只要太上皇駕崩的消息一傳出去，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會讓這消息坐實。」秦墨卿聽到這消息，就立刻趕到了宮中。

他可不想讓那樣的況發生。

「你就這般小看朕？」太上皇聲音里著一冷意。

他素來不喜歡被人小瞧，既然他敢將計就計，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本就不用太過擔心。

秦墨卿卻是嘆了口氣，說道：「若不是幽蘭苑出事，臣也不會這麼著急趕來。」

太上皇一驚，「你說什麼？幽蘭苑出事了？怎麼可能？」

他手中最為銳的一支隊伍，就藏在幽蘭苑裡。

這消息並沒有幾個人知曉。

「是秦公公。」太上皇忽然明白過來，泄的人正是在他邊多年的秦公公。

他自問待此人不薄，沒想到竟還是會被他背叛。

「是。」即便太上皇用的是肯定的語氣，秦墨卿也還是回了一句。

太上皇的臉上泛起一苦笑，「朕果真還是大意了，居然沒有發現。」

「秦公公在太上皇邊多年，太上皇會對他有所鬆懈，也是理中的事。」秦墨卿也不曾看出秦公公有什麼不對。

他做事一向謹慎認真，從前為太上皇排了不憂，解了不難。

是太上皇最信得過的人之一。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竟會做出這樣的事。

「果然，沒什麼人是能一直忠心待朕的。」太上皇長嘆一聲，眼中的悲傷被冷意取代。

「或許，他也有苦衷。南宮辰這人擅長用蠱，想來他在秦公公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才會讓秦公公做出這般不合常理的事來。」蘇若瑯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人還躺著院子裏，於是走了過去。

為秦公公診脈，並沒有發現他上有任何中了蠱毒的跡象。

不過，對於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他的脈象似乎過於沉穩，蘇若瑯看向了他的一雙手，手上有一層厚厚的繭子。

秦公公平日裏並不會做太多的活重活，應該不可能有這麼厚的繭子才對。

回想起才見到秦公公時，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那可是輕功很厲害的人才能做到的。

心中的疑越發深了。

種種跡象表明，眼前這個人並不是秦公公。

可為何太上皇、小允子和秦墨卿都沒有能看出端倪來？

蘇若瑯在那人的臉上索了半天，並沒有能發現人皮面的存在。

但並未就此放棄，而是拿出了隨攜帶的匕首，輕輕劃開了秦公公的額頭。

意料中的，他的額頭上並沒有出現傷口，而是翻起了一層皮。

那層皮薄如蟬翼，在微風中不停地抖。

蘇若瑯小心翼翼地將那層皮揭下來，赫然是一張人皮面。

這人皮面的手，頗為細膩真，彷彿……彷彿是用真的人皮做的。

蘇若瑯仔細查驗了一番，發現那的確是一張真的人皮，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沒人看出來破綻，他用的原本就是秦公公的臉，形又與秦公公相似，還能將聲音模仿出個七八分，縱然是最親近的人，一時也很難看出問題來。

「他不是秦公公，但這……是秦公公的。」蘇若瑯將手中那張人皮遞給了太上皇。

太上皇怔愣半晌，並沒有接，只問道：「你的意思是，秦公公已經……」

「兇多吉。」被人將臉上的皮一整塊了下來，人還能有什麼活頭？

南宮辰，真真是心狠手辣，連這樣的招數也能想到。

想必他還用了蠱來固定那張人皮，所以在那人臉上索了半晌也沒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