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個人洗漱之後躺到了炕上,這個時候因為天氣也逐漸暖和了,這炕也已經不再燒了,被窩裏雖然早有青楓地放了湯婆子來暖著,可是到底涼得厲害。
蕭正峰將阿煙摟在懷裏,待到被窩裏都被他的溫暖得不再涼了,這才放開阿煙。可是阿煙卻不走了,就在他上躺著,枕著他的胳膊。阿煙喜歡這個胳膊,總覺得比枕頭舒服。
蕭正峰躺在那裏,著錦帳頂子上的紅流蘇,卻是提起了這批財寶的分配:
「這一批金珠寶,我如今是這麼打算的,分四份,分別是一,三,三,三。其中的一呢,就留著咱們如今花用。其實便是一,也夠咱們這輩子錦玉食的了。剩下的三份,一份我想花在邊疆一帶軍備糧草上,另一份則是留給齊王,齊王以後真要事兒,缺不得這個。」
錦帳里瀰漫著淡淡的合蘇香的味道,蕭正峰低頭著懷裏的人,繼續道:
「最後一份,我就找一個之埋起來,或者留給以後咱們不時之需,或者留給咱們的子孫後代。」
阿煙靠著這男人,低聲道:「這些都聽你的,你說如何便如何吧。」
蕭正峰見這麼說,不免笑了:
「等我把那一的金銀先換如今現用的票子,咱就開始置辦下家裏。我聽說南方柳州夏侯家有自小調理的侍,那都是最為細心的,通化妝、針線、梳頭、膳食調理等,便是宮廷里的侍都未必比得上,柳州一帶的富人誰家要是能買幾個夏侯家的侍,那都是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事兒。如今我看著你邊的這幾個,除了青楓還算細心,其他幾個都不中用,遇到什麼事兒每每都需要我來提醒。等回頭咱們去買幾個來,留在你邊伺候,我也放心。」
一時瞅著阿煙的眸子在黑暗裏眨啊眨的,竟彷彿著什麼心思,不免了的小鼻子,笑道:
「就知道你會胡思想,到時候必要囑咐好了,挑幾個能幹又相貌普通的,省的有人誤會我會吃窩邊草。」
阿煙被說中心事,自己也抿笑了:「都說了,全聽你的就是!其實我邊這幾個丫頭還好,人都是不錯,就是心不夠細而已。細心的人有細心人的好,心大的人有心大人的妙。」
蕭正峰見這麼說,不免搖頭:
「你啊,不是我說,樣樣都好,就是太心善,這樣不好約束下人的。回頭還要專門買一個調理嬤嬤來,好生調理下人,這樣們才知道怎麼伺候主人。」
阿煙見他說來說去,竟是教訓起自己來了,當下摟著他的胳膊聲道:「我其實何嘗不知道這個短,每每總想著改,可是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兒啊。」
一時笑瞅著他道:
「你剛才說分四份,其餘三份我都懂,只是那個留給邊疆守備軍的,我卻不大懂了,你給我說說其中道理?」
蕭正峰聽了,略一沉,便笑道:「煙兒,我明白你的疑問,邊疆守備軍和我並無瓜葛,為什麼我願意付出許多心來照料,捨出偌大家財來供應他們。這個一則是我年從軍,最知道邊疆軍的窮苦,糧草匱乏,裝備落後,不帝王待見,軍餉俸祿微薄,日子過得苦,我不忍心讓我的屬下一直過這樣的日子,總想著要為他們做些什麼才好。人說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我以前一窮二白,不能為他們走什麼,如今既費盡心思覓得偌大財富,足夠你我一生錦玉食,此時自然想著能夠幫助他們一二。」
他停頓了下,繼續道:「當然了,其實我蕭正峰並非外人所想大公無私之人,而是也有自己的私心。只不過即便是私心,只要做的是並不妨礙他人,且有利於他人,便是互惠互利,利己利人的,便堂堂正正,問心無愧。我從十八歲開始在邊疆帶兵,如今已經六年了,這六年裏,我到過無數個地方,所帶兵馬累計過十萬。這都是我的本錢。」
「本錢?」阿煙歪頭打量過去,帳子裏暗,看不真切,只看到這男人的鼻子一個剛剛的剪影。
蕭正峰笑意漸漸消失,沉聲道:「是。」
「我養兵練兵,這都是以後的本錢和資歷。我以前帶過的兵馬,多達十萬之眾,這其中約莫有五萬人馬,今天我雖不是他們的上峰,可是如今我蕭正峰如果想,依然可以調他們,這就是本錢。」
「權利有兩種,一種是你在其位,所以這個權位就賦予了你這種權利。還有一種,哪怕你是一介白,依然有人願意心甘願不計代價的追隨,這就是一個人自影響力的權利。」
阿煙兩世為人,其實也是看過世的,只是如今聽了蕭正峰這番話,不免震撼無比,側臉著這男人,想著這男人日後權傾天下的局面,一時不免想著,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只因為蕭正峰乃是一代名將,還因為他與生俱來的這種天賦,這種無意中便已經將權玩.弄得爐火純青的本領。
蕭正峰見阿煙久久不曾說話,只怔怔地著自己,一時倒是笑了,逗道:「怎麼,嚇到你了?我原不該給你說這些的。」
阿煙搖頭:「沒。」
出手,去了那黑暗中可見的高鼻樑,心裏卻是想著,這男人實在是和當初所以為的憨厚醇良正直無畏差別太大太大太大了!這分明就是一頭狼,一頭狡猾的狼,一頭站在懸崖最高昂首統領群雄的狼!
這樣的人,也幸好是自己的夫君,也幸好不是父親的敵人,要不然,自己和沈越便是重生一百次,也鬥不過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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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峰這邊作倒是快得,阿煙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一批金銀運送出去了。有一天阿煙去後院種菜的時候,一時好心,便看了下地窖里,卻見那裏的門是半開著的,顯見得裏面是已經沒什麼東西了。
越發納悶,想著自己經常出這裏,竟然沒發現半點痕跡?當下實在是佩服這男人佩服得,做事這麼利索能幹,籌謀個事兒真是滴水不,偏生對自己又是如此細心周到,在榻上又是那般勇猛。
是想想便覺得滿心裏的幸福幾乎都要溢出來,這輩子能嫁給這麼一個男人,真是再也不用心什麼,凡事兒聽他的就是。
偶爾間也想起李明悅,便琢磨上輩子蕭正峰是怎麼和李明悅過日子的?想來想去,總覺得這男人上輩子必然不是那麼疼自己的人吧?
每當這個時候,心裏竟然有種不可言喻的喜悅,總覺得自己沾了個大便宜,又有些欣。兩個人過日子過得如今,的心態比開始的時候放得平和了,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不再為了家裏的事兒心籌謀。這麼放鬆之餘,每日裏著這男人的疼和憐惜,自然是一日更比一日地把這個男人看得重了。看得重了后,自然越發生出人家的小心思來,不但這輩子的乾醋要吃,就連上輩子的陳年老醋有時候也約想泛酸。
夜深人靜,來個不講理的想法就是——你上輩子怎麼就和別人過了呢?想想就恨不得回到上輩子把那個懵懂無知的自己給恨恨地撓一下,告訴趕去找蕭正峰吧,這才是個世間僅有的好男人。
至於上輩子的那個李明悅呢,想想蕭正峰到底是自己遠超過這個人的,也就越發知足了。
這麼瞎想一番后,也是驚了一跳,自己怎麼如此小肚腸呢?
罷了,還是別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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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氣越發暖和了,眼瞅著外面走的人都是穿著薄衫呢。這裏雖然遠不如燕京城來的暖和,可也是四季分明的。
錦江城的姑娘比燕京城來得奔放,天氣一暖和便迫不及待地把五六的服都裹在上,把個小腰兒扎得的,出腰線,再把上面領口之開得低低的裹,讓上面的秀髮越發現眼,走起路來十分的吸引人。
別說阿煙了,就是青楓等人見了,都不免臉紅:
「這錦江城的姑娘,怎地這個穿戴呢!」
開始的時候實在是看不慣,後來時候一長,也就習慣了。大家都那麼穿,彷彿頗應該有一點鄉隨俗的意思?可是阿煙和青楓到底不習慣,也就穿著從燕京城帶來的服。
蕭正峰把那一的財寶只留了一箱子金銀來放在家裏做日用,其他的都換了票子,三千兩一張的票子,厚厚的一沓子,放到阿煙手裏沉甸甸的呢。阿煙隨意翻著看了看,並不只是一家錢莊的,分了全國各地十幾家錢莊的呢,知道是這男人事謹慎,怕引人注意,這才特意費了周折的。
那邊從江南夏侯家採買的侍也都到了,有四個呢,每一個都是看似相貌普通,卻極為機靈聰穎,話不多,可是做起事來手腳利索靈巧。除了這四個侍,還有一個嬤嬤,郝嬤嬤的。
「這位郝嬤嬤以前是專幫著調理侍的,如今年紀大了,便想著找一主顧長久干著,也當養老了。最懂調理婦人,我是花了重金將買了來的,以後一則幫著你調理奴僕,二則在你邊照應提點著。」蕭正峰如此說。
阿煙點頭:「既如此,那就放在邊就是。這麼一個老人家,但凡在邊踏實幹,我也不會虧待的。」
一時蕭正峰出門自去忙他的去了,阿煙便將這位郝嬤嬤並四個侍都過來,隨意問了幾句話,並都給起了名字。因此時阿煙正在讀史書,於是四個侍分別:齊紈,魯綺,蜀錦,吳綾。
取完名字后,阿煙隨意笑道:「你們初來乍到的,咱們彼此也不,自然都是小心謹慎的。只是時日一長,你們便知道了,我這人不敢說寬厚慈善,可平日也從不責罵下人。但凡你們以後老老實實地伺候在邊,日後自然不會虧待你們。郝嬤嬤年紀大了,從此後就在咱家養老了,至於其他幾位,我問著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你們伺候幾年,若是你們有什麼心儀的人,自行婚配就是,我也不會拿著不放人。」
幾個人忙點頭稱是,一旁的青楓又道:「不過若是有什麼歪心思,起了不該起的小心,那就要仔細了,咱們夫人心善,可是將軍平日裏軍營里不知道懲戒了多人呢,起手來也不會心。」
這幾個人侍都是見過蕭正峰的,只覺得此人眉目森嚴凜冽威風,一時聽了,都忙點頭道:
「我們自當老實本分,好生伺候夫人。」
那位郝嬤嬤呢,笑著上前行禮道:「夫人,我素日最懂得觀人面相,一看夫人便知最是有福之人,又最是慈心善,我這一路行來原本還有些忐忑,如今見了夫人,可算是放心了。以後老奴我便隨著夫人邊,盡心儘力伺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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