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最近半年一直潛心讀書練武，倒是頗有些長進，就連德隆帝每每都誇讚他呢。

不過德隆帝這兩年日漸不行，夜晚的時候總是咳嗽，太醫看過好幾次，只說要慢慢調理，還說是早年行軍打仗落下的病，這些年一直沒能調養好而已。

二皇子知道這個，每每在德隆帝跟前侍疾，他平日話語不多，不過做事卻細心周到，這讓德隆帝很是念，只說自己得了三兒兩，一個阿媹公主算是廢掉了，另一個小公主年不懂事，說來說去竟是了兒子的福。

這個事一出來，雙魚讓自己的兒子過來跟前伺候，不過卻徒徒召來了德隆帝的不喜。

這個消息傳出去后，蕭正峰這邊面凝重。

其實德隆帝這幾年子漸漸不好起來，他早就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如今更是每況愈下罷了。

他想起早些年，阿煙便要為自己調理子，他其實並不當回事，只覺得自己強健得很，哪裡需要那個呢。阿煙讓他吃藥，他倒是乖乖吃了，但也不過是不忍讓失罷了，其實心裡不以為然。

如今想來，倒是有些后怕，若說在沙場上征戰賣命，他的傷吃的苦賣的力氣絕對不比昔日的齊王要，自己這個年紀了倒是沒病沒災的，應就是阿煙調理的功勞了。

想起這個，看看年過三十，依舊賢惠雅靜的妻子，不免心中激萬分。

今生能得相伴，實在是自己的福分。若不是，自己此時或許已經病魔纏了吧。

不過此時的阿煙倒是心起另一樁事來，卻是糯糯的婚事。

糯糯如今頭髮已經長好了，十三歲的小姑娘，子比以前沉穩了許多，纖纖段猶如初長的小樹兒一般，高挑優，眉眼好看得正如多年前的自己。是像足了自己的，只除了段比起尋常子要高挑許多。

十三歲的，如今已經是被人踏破了門檻，不知道多人盼著能將權臣之，卻又有著國天香之貌的蕭糯糯娶回家去。

阿煙看著一個個踏上門來的，不免皺眉道：

「這一個個都已經回絕了，糯糯自然是不喜歡的。不過我想著，十三歲，也該慢慢觀尋覓著，等過兩年如果合適就定下來。」

其實糯糯不太想嫁人，想跟著孟聆去紅巾營，不過阿煙想起綠綺來，總覺得不喜這樣，不忍心讓苦，還是盼著能走一般兒家的老路子。

蕭正峰皺眉問道：「你看糯糯是抱著什麼心思呢？」

阿煙搖頭：「小人兒大了，平日里也不提，一說婆就惱，真是說不得的。如今我也猜不的心思了。」

真是想念當初那個會摟著自己脖子把心事老老實實告訴自己的小姑娘啊！

蕭正峰搖頭：「那就先不管了，隨便吧，婚姻大事不能兒戲，總是要讓自己做主張，咱們到時候就給把把關。」

阿煙挑眉看蕭正峰，忽而想起多年前蕭正峰的挑婿條件來，不免笑道：

「還記得糯糯剛出生時你說的話嗎？」

蕭正峰想起過去，一下子笑了：

「自然記得，當初我定下的那個條件好的，咱就按照那個條件給糯糯把關！」

阿煙無語。

要照著那個條件，家糯糯看來只能當紅巾營當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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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被孟聆帶出來遊玩。

外面春明，燕京城貴都出來騎馬坐車踏青了，草飛鶯長的，一眼過去鬱鬱蔥蔥，看得人心曠神怡。

糯糯心大好：「啊——」

大吼一番。

孟聆哈哈大笑。

此時孟聆的兒團團也在，從旁抿笑看著自己母親和糯糯姐姐發瘋。

幾個人家在那裡笑著玩著，分外開心，一時又跑過去盪鞦韆，春衫在空中飄，驚飛了草叢中的小鳥，驚起了一樹的柳絮。

就在這個時候，遠的二皇子勒住了韁繩，遠遠地看著糯糯。

大半年沒見了，看著長高了，段越發纖細，眉眼更加秀。

頭髮自然是早就長好的，黑幽幽的，隨著的歡笑聲在空中飛揚，跟薄紗輕緞一般。

他抬手，命旁侍衛停在一旁，而他自己則是驅逐馬匹上前，停駐在糯糯不遠，默默地看。

糯糯原本正笑得開心，卻見孟聆好像面有異，團團也是捂輕笑。

糯糯一轉，就恰好看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比之前一下子長高了許多，以前和糯糯差不多高，如今看著倒是比糯糯還要高一截子了。

男孩子嘛，到了竄個頭的時候了。

糯糯的笑一下子收住了。

滿心裡不是滋味。

於是扭過臉去，不看這個人！

二皇子見本連看都不看自己，藏在劍袖下的手握了握，抿，幽靜的雙眸就那麼看著，也不說話。

孟聆多猜到了什麼，三十幾歲的人了，再不是當年無知的小姑娘。

於是揮揮手，著自己兒團團，躲到一旁去了。

糯糯見孟聆和團團都跑了，一時有些臉紅，聲道：「等等我！」

誰知道孟聆毫不客氣，拾起剛剛下的鞋子就跑了：「你先在這裡好好玩玩吧。」

說完這個，已經拽著團團跑得不見人影了。

糯糯為了玩得盡興，是把鞋子到了一旁來盪鞦韆的，如今鞋子被孟聆拿走了，釜底薪，被二皇子那幽深而著灼熱的眸子這麼盯著，心中說不出的滋味，自己沒了鞋子又分外尷尬。這麼糾結了下后，心裡有了主意，當即跳下了鞦韆，一不做二不休的，著腳就要離開。

二皇子見此，哪裡能讓這樣呢，一把拽住的手，低聲道：「糯糯，別走！」

他如今十三歲，正是從年人變聲為大人的時候，所以那聲音格外的奇怪，再不是以前那種優雅沉靜的聲音，反而分外的噶，聽得糯糯只覺得又陌生，又奇妙。

腦中忽然就轟隆隆一下子，兩耳彷彿什麼都聽到了，恍惚間覺得，或許他們真得不再是小孩子，都長大了吧？

最近躺在那裡睡覺的時候，能到自己有些地方作疼，是那種彷彿芽兒在拱著春日土壤里的疼。

別人也都說，糯糯越來越好看，也越來越沉穩，再不是以前的調皮小娃。

二皇子看過去，只覺得糯糯咬著在那裡，也不搭理自己，只是臉上紅得如同胭脂要滲出來一般。

二皇子看著那嫣紅的臉蛋兒，還有咬著的紅菱小口，不免怦然心跳，捉著糯糯的手越發了：

「糯糯，糯糯，你還是不想理我嗎？」

糯糯聽得他這麼問，頓時迷夢打破，剛才的和無措一下子滾得遠遠的了，清醒過來的瞥了他一眼，想起自己沒頭髮的時候他也不來找自己，如今有頭髮了變好看了，他就地上來了？

「就是不想搭理，你放開我！」

說著，揮手就要掙他的。

怎奈最近他還真是長大了，那手上力道竟猶如鐵鉗子一般，竟掙不得。

糯糯面紅，委屈又憤怒地盯著二皇子道：「你，你放開我！」

二皇子頓時嚇了一跳，忙放開了。

糯糯哼：

「你好好地跑這裡來幹什麼？」

二皇子低聲下氣，聲音溫，滿懷歉疚：「我出來逛逛而已。」

糯糯睜著清澈見底的眸子，歪頭審視著二皇子，心裡卻不知怎麼竟是更為窩火了：

「那你繼續逛吧，我就不打擾殿下了！」

說完這個，這次是著腳丫子直接跑了。

二皇子看著那穿了白的腳踩在綠的草地上，腳步輕快，走過去的樣子，蹦蹦噠噠的猶如春日草叢上一隻可的小鳥。

他臆間忽然泛起一陌生而強烈的，恨不得上前一把捉住那隻腳，讓不要再蹦走了。

他忍不住放開聲音，對糯糯喊道：

「明日宮宴，你也來好不好啊？」

糯糯已經很久沒去參加宮宴了，他每一次都是暗暗地期盼，然後默默地失落。

糯糯聽到這個，扭頭：「才不要呢，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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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煙也不太喜歡參加宮宴，不過今天是萬壽節，雖然德隆帝一向是比較節儉的，可是如今德隆帝已經四十多歲了，是一日不如一日，聽說前些日子夜裡咳嗽得還吐了。

因為這個吧，倒是想好好過個萬壽節，取萬民為之祈福的意思。

於是這一日宮中大擺宴席，邀請文武百和後宮妃嬪以及燕京城中名流貴胄。阿煙這種，若是不去，都是失禮了，不得進宮應付下。

不進宮，一個是不喜熱鬧，其實也是躲著宮裡的那兩個妃子。

莫四娘倒罷了，最近倒是和來往，安靜得很，也不像是要拉攏人的樣子。只有雙魚那邊，看著有點急，總想著過阿煙來試探下蕭正峰的口風。如今的早已不是當日忐忑不安的村姑了，多年的后妃生涯，已經比猴。

阿煙自然是不會氣的，其實選誰當太子，蕭正峰也從來沒和自己說過啊。

阿煙應付完這兩位后，著實是鬆了口氣。

只是回頭一看糯糯，卻是不見了的。

今日本來說不想來，誰知道後來又後悔了，說也要來，就這麼來了，來了后看著也是心不在焉的。

兒大了有心事，是知道的，所以這一次進宮是著意要小心看著的。

結果呢，你看吧，這一轉的功夫，人就不見了蹤影。

阿煙無奈，便問旁的侍，侍忙答道：「剛才看到了二皇子，彷彿和二皇子去湖邊了。」

阿煙蹙眉，不過到底沒說什麼。

而這邊糯糯正和二皇子坐在亭子前說話，這裡是花園的假山後頭，附近也沒什麼人，蔽得很。

糯糯越發臉紅，冷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二皇子手去握糯糯的手，糯糯不讓他握。

二皇子收回手，眸中發亮，抿凝視著糯糯，只看得糯糯臉上發燙。

半響，他終於開口道：

「糯糯，當時你對我說，如果要那個位置，就放棄你吧。」

糯糯點頭：「是，我說過這話。」

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還有幾分言無忌的味道，如今呢，卻再這麼也沒辦法賴皮裝小孩了。

二皇子笑，眸中都是認真：「可是我真得不能放棄你。」

糯糯挑眉，打量著二皇子，是聽出他的意思來了。

他話雖然說得含蓄，但是那意思還是明擺著的，就是個固執，他要江山，但是也不願意放棄自己。

糯糯昂起臉來，轉就要走。

二皇子上前，一把捉住糯糯的手，低啞而快速地道：「糯糯，你聽我說好不好？」

糯糯乾脆利索：「我不想聽！」

都長這麼大了，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讓為那個苦守在後宮等待君王臨幸的人中的眾多一個，那是不可能的！

二皇子見要走，頓時急了，上前竟然是將抱住，一邊抱著，一邊急促地道：

「糯糯，你為何不能信我一次，我可以發誓，我此生絕不辜負你，只會有你一個！」

糯糯被他摟住，想掙扎，可是又使不上力，咬牙哼道：

「胡說八道，我才不信，你騙小孩呢！」

二皇子只覺得玉溫香在懷，他呼吸急促，氣息灼燙，臉上通紅，不過還是勉強抑下：

「糯糯，我以前從沒騙過你，以後也不會騙你！」

糯糯氣怒加，又覺得愧，忽然覺得他現在這樣抱著自己，就是在侮辱自己，而為什麼他能侮辱自己呢，還不是自己跑到這僻靜地方來等著他侮辱？

這不是自找的嗎？！

於是憤難忍，當下反手一掌，竟是狠狠地打在了二皇子臉上。

「啪」的一聲后，二皇子沉靜下來，黑眸中洶湧澎湃，就那麼死死地盯著糯糯。

糯糯倒是沒後悔，罵道：「疼死你活該！」

二皇子卻毫不曾惱，依舊認真地著，放了聲音：

「這世上的天子有千百種，你信不信，我將來要做一個沒有後宮的天子。假如我有皇后，那就只能糯糯。」

糯糯撇，響亮地回答：「不信！」

被打了的二皇子越發抱了纖細的子，低啞地在耳邊道：

「你為什麼那天見了我就跑了？」

他的呼吸急促灼燙地噴在敏的后耳，糯糯一下子失去了剛才的乾脆，眼珠兒轉呀轉的，咬著不言語。

有點心虛……

二皇子側首看著這個樣子，忽然笑了：

「我覺得糯糯心裡也是喜歡我的，這些天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他這次是真覺得糯糯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和大半年前那個任的小孩子很是不同。

他抱了，越發低地哄道：

「糯糯你怎麼總欺負我。」

糯糯又又無語，不由「呸」了聲：

「我小時候是欺負過你，可那是小時候！」

現在長大了，沒事欺負他這個當二皇子的？

二皇子高的鼻子輕輕蹭著糯糯馨香的頭髮，喃喃地道：

「可是我特別盼著你欺負我。」

其實是，這大半年沒見糯糯，他難得幾乎什麼都不知道了。每天跟傻了似的，就知道讀書練武，練武讀書。

他年紀並不大，小小年，初識滋味，然而這眼前是一座高山，難以逾越，難以抗衡。

他知道如果他想得到糯糯，要付出很多，要去做出太多的努力。

糯糯聽到這個，舌尖泛起說不出的滋味，說甜不甜，說酸不酸的，仔細一品，又彷彿是的。

不過卻藏起這諸般滋味，故意虎著聲音道：「你既然甘心被欺負，那就讓我再給你一掌吧！」

二皇子笑，笑得雙眸發亮，比天上星子還亮：

「好，那你打吧。」

他低低補充道：「可以使勁打。」

糯糯有點傻眼了，人家把臉擱面前讓打，吃不吃，怎麼能下得去手呢！

二皇子的已經距離糯糯的臉頰非常近了，他幾乎著道：

「我讓你欺負，你捨不得，那我想欺負你了……」

說完這個，他俯首親下的菱形小。

糯糯頓時呆了，獃獃地著眼前的年，著堵住自己的口舌，腦中轟隆隆比打雷還響呢，只覺得渾僵在那裡，半分彈不得。

所謂的親，其實只是過，淺嘗輒止。

二皇子知道自己的大皇兄邊已經有了宮伺候，可是他認為自己不需要，所以一直拒絕。

他還沒有這樣親過姑娘家。

甚至也不知道原來所謂的親，還是可以更進一步的。

糯糯心跳加速，臉上發燙，急促地息著，頭暈目眩，已經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地轉過頭去，咬牙道：「你太壞了！」

二皇子低頭盯著糯糯，噶的聲音喃喃地道：「糯糯，我好想再壞一次……」

糯糯一顆心更跳得厲害，可是卻並不想逃，剛才間的那點滋味，竟是別樣的妙。亮得猶如寶石一般的眼睛著二皇子，忽然道：「該我欺負你了！」

說著，微踮起腳尖，一口親了上去。

頓時，二皇子間流出紅的來，這哪親呢，就是咬啊，就好像小狼狗在咬人，不過二皇子並不覺得疼，也不覺得惱，他竟然覺得被糯糯咬破的滋味真是極了，比世間任何佳肴都要讓他喜歡。

間的一點腥更激起他臆間那最近總是縈繞不去的，他真是恨不得將眼前的小糯糯摟在懷裡，鑲嵌到骨子裡，一輩子都不放開。

過了很久后，神暈目眩的糯糯兩頰通紅，輕輕推開了他。

二皇子此時臉紅得也特別厲害，心在口砰砰砰的跳。

他有點怕了，是怕自己，所以他放開了糯糯，也不敢再靠近糯糯了。

他站在那裡，渾綳得難，只能深吸口氣，呼氣，再呼氣，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而糯糯也得心兒狂跳，忍不住別過臉去，不敢看他，卻去看一旁的湖水。

春日裡輕風拂過，湖水漾，岸邊有綠柳冒出芽兒，枝頭那是鳥兒嘰嘰喳喳的聲。

滿臉的糯糯著，心裡暗暗地想，其實多咬幾口也好的啊。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低垂的眼神飄過那清澈的湖水，卻看到了裡面的倒影。

裡面的那個姑娘，姿容絕，滿臉紅暈，眼眸迷離，兩還沾染著一旦紅痕，略顯發腫。

可是這並不是重點。

糯糯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那雙眼睛上。

藍乍現。

雖是過湖水，可是糯糯卻看得分外清楚，那藍就彷彿藍的寶石一般，晶瑩清澈。

糯糯一下子冰冷徹骨，春日明的里，生生打了一個寒戰。

就在這一刻，想起了爹娘曾說過的關於眼睛的話，腦中也浮現出很多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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