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帶朕過去！”蕭凌的聲音冷的掉冰渣子。

屬下不敢耽擱，連忙帶著蕭凌一路趕慢趕。

山路崎嶇，走了好久方才到了那地，目便是一片鮮紅的，蕭凌的子頓時僵住了，殺人都不曾眨過眼睛的一個人，他甚至不敢再往那看一眼。

片刻后，蕭凌抬起了沉重的雙，艱難地往那走去。

地上還有野的腳印。

看到這里，蕭凌便徹底忍不住了。

緩緩地跪了下去，小心翼翼撿起了地上元黛那片稀碎的布料，眼眶猩紅。

明明是一個那麼怕疼的人......蕭凌難以想象被野啃食的場景，是想象那樣的畫面，便有一種誅心般的疼痛。

他對不起元黛.....

他撿起那塊布料，又緩緩地站起了子來，口中喃喃，“阿黛，我帶你回家。”

說著，他出了一個笑容，明明是笑著的，卻讓人覺得莫名的發慌。

一旁的景曜看著，覺得蕭凌這是瘋了。

好在蕭凌回到宮中之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正常上朝下朝，元黛走了的痛苦，仿佛已經被蕭凌徹底忘記了。

景曜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由得在心中為元黛不平起來，都說帝王無，但他沒想到，皇兄竟然能無到這個地步！

明明元黛跳崖的時候，他還覺得皇兄是的，結果幾天過后，那悲傷仿佛被狗吃了一般，整個宮中，再也沒有人提起元黛，仿佛這個人就憑空消失了一般。

就連給元黛立碑的事，蕭凌都沒有再提起過。

倒是元武，不安分地前來鬧了幾次，但都被皇兄給鎮定自若地下去了，元武氣的直罵蕭凌畜生。

別說元武，就連景曜都覺得蕭凌這樣的行為有點太畜生了。

難道元黛就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一波瀾嗎？

直到有一天，景曜才知道，自己錯了，蕭凌從未忘記元黛，他心中的痛苦從不比元黛離開的那日。

那是一個稀疏平常的下午，景曜前去蕭凌的殿中找他。

他是實在看不下去了，皇兄這算是什麼事，元黛既然走了，好歹也得給人立個碑，就這麼一點風聲都沒有的算什麼。

本來在的時候就已經讓人盡委屈了，哪能走了之后還無人問津。

景曜此番前來，便是打算向蕭凌討要個說法的。

然而，他前來拜見完蕭凌之后，還不等他說話，蕭凌便突然站了起來，他的眼神不知看向何，“阿黛，是你嗎？你來了？”

說著，便不管不顧地朝著門外沖去，景曜一驚，連忙跟上去攔人。

蕭凌的狀態很不好，雙目猩紅，四張沒看見元黛之后，便發狂起來了，他的目盯向了一旁的侍衛。

“是你！是你將帶走了是嗎？”

“快將還給朕！”

說著，蕭凌一把出了對方腰間的劍，眼看著就要手，景曜匆匆趕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皇兄！”

景曜瞪大了眼睛。

眼看著那劍就要刺向侍衛，下一秒，蕭凌突然子一晃，鮮紅的從口中吐了出來，隨后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景曜連忙趕過去，大聲道:“傳太醫！”

一炷香后，福瑞和景曜同時看向從室走出來的太醫。

“皇兄他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

“還，還吐....”

太醫嘆了一口氣道。

“皇上這是心力瘁，怒火攻心了，再加上已經兩日未曾進食，這才會暈倒。”

景曜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怎，怎麼會這樣？”

“福瑞！你是怎麼照料皇兄的！竟然兩日未曾吃東西。”

福瑞的語氣艱，“王爺，奴才也是沒辦法啊，這樣的況，奴才難道就不著急嗎？”

“可主子的事，哪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能左右的。”

“自從那日回來之后，皇上便不吃不喝，早晨看似正常上朝，但到了晚上，便會去皇后娘娘的寢宮中，整日整夜地不睡覺。”

“奴才也只敢在皇上昏迷的幾次，喂了些水。”

“并且像今日這樣的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皇上凡事看見同皇后娘娘相關的東西，便會短暫地意識不清醒，這次大概是因為門外的梔子花。”

元黛之前就破喜歡用帶有梔子花香味的東西。

這下子，景曜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本以為，皇兄是將元黛忘了，但卻沒想到，竟是這樣。

皇兄一面有肩上的重擔，不能辜負黎民百姓，一邊又要承痛失人的折磨。

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蕭凌，一個是元黛，一個是他的皇兄，兩個都是他在意之人，他不愿這其中的任何一個到傷害，然而現實卻是，這兩個，一個就這麼走了，一個痛不生，行尸走。

就在景曜和福瑞相看無言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蕭凌突然發出了聲音，景曜連忙過去，“皇兄，怎麼了？”

蕭凌的意識顯然還在混沌當中，只是口中小聲地喊著元黛的名字，于口當中，輾轉反側。

半晌之后，蕭凌突然睜開了眼睛。

開口的第一句便是，“元黛呢？是不是朕做錯事了，就不理我了。”

“別不理我....我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桂花糕，有多就吃多，也再也不會限制你出宮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就算.....就算是去找那個燕盛也沒關系。”

景曜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大聲道:“皇兄！你清醒一點，已經不在了！都幾日過去了，是時候給下葬立碑了，難道你想要死無葬之嗎？”

景曜的話，頓時撕開了傷疤，出了丑陋疤痕下淋漓的鮮。

“不可能！”蕭凌怒吼。

“還沒死！下什麼葬！”

要是有一天回來了，知道自己做了如此荒唐的事，一定會生氣的。

不會給元黛下葬，也不允許任何人做這樣的事！

“沒救了…沒救了。”

蕭凌自嘲地一笑，“是的，朕是沒救了。”

自從消失的那刻，他便病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