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還是想不明白，“媽媽不能是配合我爸的，不然怎麼會不要爸給的錢呢，要是心裡什麼都知道，就不會賣房子委屈自己了不是嗎。”

    那明月撓頭，大概也沒合計到自己這個分析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媽是知道你爸為了啥跟離婚的，但是很討厭你爸爸的做法，本來就煩那個院長的，結果你爸還要去跟做戲，這期間肯定難免那個的麼，是真生氣，也是真的想跟你爸離婚撇清關系，畢竟你爸的這個事兒也惡心人的，所以不用你爸的錢，這麼一想，就合合理了吧。”

    我前後聯系了一下，倒是像那麼回事兒了，其實別說我媽了，要是我爸真的想要人家的醫院，我也會不屑我爸的做法的，哪怕我歲數小，也喜歡錢，可是要靠利用，靠謀去占有別人的東西，這種方式，真的很讓人不齒。

    “走吧葆四，咱回病房吧。”

    那明月刷好碗就帶我回去，走了幾步還得囑咐我，“這事兒除了咱倆可千萬別讓第三人知道啊，你最好也是一聽一過趕忘了，我這也是瞎白活，真假還不知道呢。”

    我悶悶的點頭沒吱聲，想著爸爸的那張臉，會是真的嗎，可如果他心裡真的沒鬼，為什麼會因為一通電話而那麼生我氣呢。

    還有媽媽，的反應也不正常不是嗎，說跟爸爸沒了關系，但是討厭信雅院長是的事，爸爸的事不會去管去問，是不是說真的什麼都知道，只是惡心爸爸的做法，所以寧願賣房子，也不會爸爸的錢。

    如此看來，我覺得二舅媽的最後總結是對的，至我現在還沒有挖掘出來，只是心疼我姥姥，看似簡單的離婚，其背後居然藏了如此多的暗。

    牙齒因為用力過度而咬破了側，淡淡的腥氣在口腔裡蔓延，我看著病房裡還在睡的姥姥，真心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廂願，不管沈叔叔有沒有死，其結果，貌似都是可悲無用的。

    晚上我躺在病床上很久都沒有睡著，腦子裡糟糟的，像是知道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一遍遍的不自覺的回想自己趴在地上時那輛絕塵而去的汽車，那種絕無力，真的不亞於我第一次承不住後的哭泣。

    我想，只要他停下來，至，很多疑問，我就可以解開了，可是沒有，他為什麼沒停呢，究竟是二舅媽說的他為了我們好，還是他討厭我，不想搭理我，再或者，他是知道他媽和我爸的事了嗎？

    不應該吧，畢竟沈叔叔臨走前一晚的那頓飯吃的是很心不在焉的，說明他聽到了姥姥求他辦的事很鬱悶，雖然我不知道姥姥跟沈叔叔講了什麼，但可以確定，是跟我爸和陸星月他媽有關，所以沈叔叔不高興，這說明沈叔叔是不理解的，那站在這個角度分析，陸星月跟他舅舅好，自然會是跟沈叔叔一個反應，他要是知道，那按他的格，不會不管不問的。

    我躺不住了，直接起，真是越想越煩，怎麼好像每個人都有，而又不去說只等你去猜呢，瞄了一眼姥姥系在床尾的紅布，我想了想還是的解下來，揣進兜裡後憋著一口氣出門小心翼翼的走遠系到了手腕上，：“沈叔叔，沈叔叔……你還在嗎……”

    輕輕的喚了幾聲，一切如常，我有些著急，走到了水房門口，著門框看著水龍頭再次張，“沈叔叔，你出來吧，我能看到你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走的，陸星月為什麼裝著不認識我啊，還有，還有我姥姥到底跟你講過什麼啊……沈叔叔，你快出來啊，我跑出來的，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回老家了，沈叔叔……”

    “哎……”

    肩膀猛地被人一拍，我嚇得幾乎跳起一般的回頭看向後，“誰！！”

    護士姐姐被我強烈的反應也弄得一蹦，“你在做什麼啊，大晚上的，你跟誰說話呢，裡面有人嗎。”

    我咽了咽唾沫，“沒誰，我就是睡不著，自言自語。”

    了心口，“小姑娘啊，大半夜的睡不著也不要跑啊，還自言自語，多嚇人啊，趕回病房吧，啊。”

    我點點頭，滿心不甘的回頭看了一眼毫無異常的水房跟在護士姐姐的後回了病房，進門後看了一眼姥姥還閉著的眼，我心放了放開始解開手腕上的紅布，正要重新系到姥姥的床尾，就聽見姥姥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別想著去找那個小沈了，紅布沒那麼大的勁兒，沖不到你的……”

    心一慌，“姥姥，你……”

    姥姥翻了個背沖向我，“心裡解不開的事，總有一天會解開的，你只是個小孩子，就算是現在都讓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又能做什麼，路且有的走了，急什麼……”

    我不敢在說話，心想在姥姥面前我還真是明一樣，想啥都像知道似得，一冷汗的挪著屁坐到睡的那明月邊，合計合計也是，就算現在都讓我知道了我又能做什麼，我才十二啊，凡事也就只有接的份兒，讓我去解決，那就是白菜炒肺，白費。

    算了，所有的事一放下我就有了一種誰誰之，對於沈叔叔，我真的盡力了，信雅也去了，車也追了，摔也摔了，只是，沈叔叔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是不知道。

    至於我爸媽，我懶得去想了，結果是在這兒明擺著的，我就是跟二舅媽分析出個花兒來都沒用，他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眼不見為淨了！

    一直到離開濱城，上了火車，我看著那些漸行漸遠的高樓，心裡還是會覺得有很多很多的憾，包括，沈叔叔的，陸星月的，以及，我自己的。

    “四寶，剛才上車你爸跟你說話你咋都不搭理他啊！”

    我回過神，嘟囔一聲算是回應，“不想搭理。”

    “嘖，不管咋說你爸還是不錯的，姥姥不是借的你爸的住院啊。”

    那明月像是很懂我心的趕在旁邊張，“媽，葆四還不是向若君，肯定是覺他爸媽離婚了心疼媽唄。”

    姥姥皺眉，“不是那回事兒，四寶，姥跟你講，你爸媽離婚是他們的事兒，你將來長大了有很多事還得靠你爸呢，不要耍小子知道嗎。”

    那明月一個勁兒的給我眼睛，“嗯，媽，葆四肯定知道，您就放心吧，葆四這就跟人兒似得，不帶吃虧的！”

    “人？”

    姥姥呵了一聲搖頭，“小聰明一肚子，我倒是沒看出來，真的話就應該知道，大人的事和無關，到什麼時候，都不能跟父母置氣。”

    “是是是，葆四知道，您瞇一會兒吧，多休息啊……”

    其實來趟城裡也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在老家的時候，二舅媽還僅僅只是我二舅的後老婆，可以講說，對我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因為在我沒開竅的時候也跟村裡人一樣的罵過我，後來跟二舅結婚，還記著在飯桌上發布豪言壯語說對小六如何對我如何嗎，是做到了的，甚至可以講，對我比對小六好。

    雖然有時候脾氣上來也會跟我吼，但不敢打我，像是怕什麼，大概是怕被人詬病吧，畢竟給自己定位為後媽的，所以大多時候我都覺我倆的關系有些微妙。

    我在家也是盡量避免跟有沖突的，因為我知道不好理，姥姥咋打我，罵我都不會有人挑病，但是不行，也正是因為自己清楚這一點，就弄得我倆的關系有些不遠不近了。

    但是現在不會了，我和都找到了一種往模式，有點像是忘年的閨好友，雖然是通過共同揣我父母關系這事兒從而親近的，過程呢，也屬實有些不可思議以及無語，但心的確是拴在一起了，就像是有了共同的，自然也就有了相守的那種默契。

    回去的車票是媽媽提前給買好的，臥鋪，比來的時候舒服了很多，我坐的累了就爬上中鋪趴在床上看著對面下鋪閉眼休息的姥姥，心裡默默的說著，姥姥，你一定要等我長大，等我賺錢，我要讓你好多好多的福，讓你真正的，以我為榮。

    火車開了一夜，到白山村的村口時已經是中午，坐在小客車上，我隔著車窗玻璃遠遠的就看見了站在村頭路邊正一臉期盼等著我們的二舅和小六。

    “姥姥，你們快看二舅和小六在等咱們呢！“

    二舅媽當時就激的趴到窗戶上，“真的呢！你說說，我就打電話說今天能到也沒告訴他倆時間啊，也不知道等了幾個小時了！”

    姥姥也笑，“終於回來了，我是撿條命回來的啊。”

    二舅媽不悅，“那是閻王爺那不要你，啥撿條命啊，人家醫生說啦，等你創造奇跡哪！”

    姥姥點頭，“對，創造奇跡，奇跡。”

    “媽！！！！”

    小六眼神好，一看見我們就在車下喚，看見我也是一臉激，“四姐！四姐！”

    我咧著看著他笑，以前天天見沒覺得他變化明顯，這隔了一個夏天再看怎麼像個黑泥鰍似得呢。

    車子一穩，二舅就奔到窗邊，裡不停的說著，“不要著急下，咱最後一個，別到媽，別到媽！”

    等我們一下車，二舅又去幫著二舅媽提著東西，“這麼多啊，都是若君給買的？”

    二舅媽點頭，：“可不麼，給小六買的新書包，還有文，服，給你買的皮帶，還有給爸買的一些營養品，啥都買了，這我要是不說拿不下還得買呢！錢花的老鼻子了！”

    爸爸有些皺眉，：“那你沒給留點錢啊，都花了咋生活啊。”

    那明月嘿嘿一笑，“我還不知道你，留了，的塞包裡一千塊錢，不能讓若君這麼花，咱是大的啊，對不對？”

    二舅點頭，看著那明月有些心疼的張口，“照顧媽你辛苦了，都瘦了。”

    那明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辛苦啥啊，都是應該的。”

    “呀！薛大姨回來啦！”

    “可有日子沒見薛大姨啦，聽說去城裡看病啦！咋樣啊！”

    姥姥就跟歸鄉領導似得揮手，“好啦，那城裡的醫院啥都可先進了，上來就給我看好了，我這老胳膊老還能支把幾年！”

    “好了就行啊，晚上我去看您老咱再嘮啊！”

    我扶著姥姥的一側胳膊，一路上就沒有不認識人的，這個說兩句那個說一會兒短短的一條路姥姥愣是走了半個多小時，等到要到家門口了，一抬眼，我看見點著兒過來的陳瞎子，張就喊，“陳爺爺！”

    陳瞎子的腳步一頓，“四兒？是四兒回來啦！”

    自從上次我跟他在水泡子裡撲騰一通那關系也是大有進步，至他是不會再說什麼喪門星的話了，有幾次還特意說讓我去他家看鳥，說他新買的黃雀，讓我去玩玩，我合計合計還是算了，在給人弄飛弄死了這關系不得又打回解放前啊。

    “嗯，我回來了！”

    “那你姥姥呢，年回來沒？”

    “陳大哥，我回來了，好好的，啥事都沒有啦！”

    陳瞎子呼出一口長氣，“昨個我那個黃雀就叼出一個上上簽，我還合計，有啥喜事呢，原來喜事就是你回來啦，好啊，我現在就去找老李，得把這好消息告訴他啊！”

    姥姥笑著點頭，“慢點，晚上和李大哥來家吃飯，熱鬧熱鬧啊！”

    “哎，好，好！”

    陳瞎子應著趕點著兒招呼著李爺爺就走遠了，我扶著姥姥進門，還沒等走到裡屋門口就聽見姥爺的聲音，“年啊，是年回來了嗎！”

    姥姥的眼睛一紅，“是我！喊啥啊，又不聾……”

    我跟著姥姥進了裡屋，姥爺一看見姥姥就是抑制不住的激，“瘦了啊，咋瘦了這麼多！不是說手啥的都可順利了嗎！”

    姥姥斜了他一眼，“老不讓我吃飯，三五天就一個檢查不瘦才怪呢，我告訴你，這千金難買老來瘦，瘦點好！”

    “對對對！”姥爺陪著笑點頭，“好，沒事兒就好啊！”

    我跟著姥爺說了幾句，那明月小聲的喊我出來說讓姥姥跟姥爺單獨的聊一會兒，進院後小六趕把我拉到一邊兒，“四姐，我跟你說個事兒，大霖哥回來了！”

    “韓霖？”

    我怔了一下，“他怎麼回來了，又回村裡了？”

    小六搖頭，“不是，村裡的吳四有死了，他就跟他爸回來了。”

    “吳四有，他死跟韓霖有什麼關系。”

    吳四有是村裡的無業有民，沒事兒就給自己喝的五搖三晃的瞎溜達，他家裡人都不搭理他，跟韓霖家更沒有什麼親戚啊。

    小六很神的看著我低聲音，“他是死在大霖哥家院裡的……他家那房子不是一直空著嗎，大霖哥他媽死了後也沒人敢靠近，誰知道，那個吳四有就跳進了他家大門，還把他們家裡屋門給撬開了，然後給屋子翻得八七糟後給自己得，最後，就死院子裡了。”

    我皺眉，“你到底要說什麼啊，吳四有得怎麼就死院裡了。”

    小六撓頭，“我去看的時候他已經趴在院子裡了，不過下都是，村裡人說他是在屋裡用菜刀給自己肚子豁開了，然後想往院子外爬，結果沒爬幾下就死了，上啥都沒有，村裡人都說是孫桂香給他抓走的，他，然後抓的替……”

    “所以，韓霖就跟他爸回來了？”

    小六點頭，“是啊，回來得收拾那個屋子啊，俺們是誰都不趕進，就在門口看的，大霖哥還特意來的咱家呢，問你哪去了，我說進城了，他還失落的呢，你都不知道，大霖哥長高老了，那比我高了都得有一個頭，還給我買冰兒吃了呢，對了，我還給他講了你拿磚頭打孫洪勝的事兒，他都沒相信，還是三胖又說一遍他才信的，他還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