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氣的不行，“你就是不懂我，咱家學習有四姐就行了麼，發明創造是我的好，我就不是學習的料！”

    那明月又看向我，“葆四，你考多分！”在得知我的分數後算是稍微平息了一下怒火，“你看看你四姐，最起碼學生你得有些能拿出手的分數啊，二百五，你說我咋跟你爸說啊，這點分你對的起誰你！”

    正說話間隋大姨進來了，第一句就問，“明月，我聽說現在中考績出來了，你家葆四和小六都多分啊。”

    那明月口一，“葆四啊，五百多分呢！”

    “那行啊！”

    隋大姨看著我笑，“這分絕對考上高中了，小六呢。”

    那明月白了小六一眼，“別提他了，我都上火！”

    隋大姨笑著搖頭，“你上啥火啊，我告訴你，現在咱們村最上火的是李建國，他們家小雪才讓他上火呢！”

    “小雪，小雪咋得了。”

    隋大姨眉弄眼的和我二舅媽分最新線報，“那個小雪懷孕啦，我剛才去看半天熱鬧呢，他們家那個小雪，誰知道啥前兒跟那個孫洪勝搞到一起了，人胖麼，懷孕也不知道，這他媽還合計老吐不知道啥病，領去醫院一檢查才知道的，你現在要是回家肯定能看著，剛才李建國還跟孫洪勝他媽在家門口吵吵呢，丟老了人了！”

    那明月一聽神了，“那個李雪學習不好嗎，咋能跟孫洪勝那小子搞在一起呢，孫洪勝我記著去年就不念書了啊！”

    隋大姨點頭，“所以啊，那個孫家小子滿的社會習氣的不就勾搭那個李雪麼，聽李雪他爸那個意思就是要錢，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明月噝了一聲，“那也太丟人了，這才多大的小孩兒就懷孕了啊，那咋還吵吵呢，蔫吧的就私下解決得了唄。”

    隋大姨挑眉，“你咋知道人家不想私下解決，是那個孫洪勝聽信兒就跑了，孫家不認，這才吵起來的，反正啥也不說了，明月，我跟你講，你家這倆孩子甭管學習好不好，管怎麼不整糟心事兒就行，要不像那個李雪似得，以後你說擱村裡還找誰啊，嫁都嫁不出去！”

    我和小六對看一眼，他是覺得自己解了，出了這麼勁一個事兒他媽哪裡還會顧得上他，我是覺得，懷孕倒是意料之中，我跟李雪怎麼說都是一個學校的，孫洪勝勾搭這事兒我也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孫洪勝曾經自己搞人火箭彈撞李雪給自己撞出了覺，從上初中後就對一路死纏爛打。

    雖然他不念的比較早，但我經常能看到他在學校門口等李雪，堵，三五不時的送點小禮，跟他哥一樣，搞社會那套。

    一開始我還覺得沒戲呢，因為李雪是不咋待見他的，要我被人撞了那麼一下我弄死他的心都有，誰能搭理他啊，誰知道，這一來二去的，有一天我騎自行車放學居然看見李雪抱著個娃娃坐他後座上了，當時我都懵了，還是小六在我旁邊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這就是革命啊，因恨生啊，要不我也試試？”

    我白了他一眼，“你那林黛玉要是撞一下可就直接過去了，你想人鬼未了啊。”

    小六搖頭晃腦，“四姐，你真是不解風啊。”

    我解個破風，就孫洪勝那種人，從小看到大，欺怕的主，長得惡心就算了，路子還髒，我一看他就不煩別人，真是想不通李雪看上他哪點，尤其是孫洪勝他哥孫強，一看見我就吹口哨，不過幸好有我那板磚在前，他也就是搞點破紙條子，真要是那麼堵我，我可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麼，慣他病的。

    回家的路上小六還在幸災樂禍，“你說李雪這算不算是打提前量了，回頭這孩子十八九了還沒到四十，一出門瞅著就跟姐倆似得，搞不搞笑。”

    我是笑不出來，不是合計李雪那事兒，別說懷孕了，就是生出個哪吒都跟我沒關系，我是想我那四百來分，這要是上高中考大學不也得不上不下的啊，沒勁。

    “唉，四姐，你還記著李雪小時候麼，一看見你就哼哼的，哎呦那牛的，不知道眼界多高，誰知道，一個孫洪勝就給拿下了，我還以為他倆就是拉拉小手呢，誰知道這下一代這麼快就出來了！”

    我無聲的撇，就孫洪勝？那倆眼珠子跟地主小舅似得老提溜轉看，保不齊就是奔著下一代去使勁兒的，拉小手？他有那耐心煩麼他！

    快進我家大門時小六還特意朝著李雪家瞄了一眼，大門閉，不過爭吵聲還是能時不時的傳出來，一些村民也都還在紮堆討論，得，又給大家造話題了，不然這生活得有多無趣啊。

    小六嘖嘖兩聲看向我，“四姐，你可得時刻提高警惕啊，別老著急給我找姐夫，咱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可得拉個好的，我這小舅子還等著沾姐夫呢！”

    我咬牙瞪他，“別我揍你啊。”

    小六嘿嘿的笑，也不想自己那二百五了，“反正我以後跟你混，這個姐夫是很重要的，不好的我可不認啊，而且，千萬要記著，別犯這種錯誤，多難耐了，你也得……”

    “滾！”

    我不了了，繼續瞪著他，“你當你四姐香餑餑啊，去哪都有人喜歡啊，我告訴你，姐夫的事兒你省省吧，沒姐夫！”

    小六撓下，“呦呵，我四姐還能沒姐夫？就四姐這長相，農村卡哇伊的，你……哎呦，哎哎哎！！！“

    我死死的薅住他的耳朵，“卡你個頭！再在那惡心我耳朵給你擰掉啊，一天天的那怎麼那麼煩人啊，本來我最近鬱悶的不想進城，但被你煩的我分分鐘想走了！”

    小六愣了一下，“真的啊。”

    我惡狠狠的松手，“真的！終於不用跟你睡一個炕聽你半夜放屁咬牙吧嗒還那個小林黛玉的名字啦！”

    小六不吱聲了，站在原地踹了一腳無辜的菜筐就進屋了！

    我站在原地等瞪他，呦呵，還跟我來能耐了是吧！

    好些天都沒有說話，隨著我慢慢的收拾起來的東西小六也越發的沉悶，好幾次我想跟以前一樣撞他逗他幾句馬上和好也沒那麼做，心裡難，就像是窩了火，一直也不知道朝誰去發。

    李雪的事兒是沸騰了我整個暑假的，先是他爸朝著孫洪勝家要神損失費，後來又說給兩個孩子訂婚讓人家過彩禮，最後又鬧得拿菜刀說要跟人家對命，弄得村長都出來主持公道了，原因只是，李雪家認了，而孫洪勝家不認，孫洪勝都跑了，這事兒上哪去認去。

    至於事件的最終結果我是不知道的，我也不關心，就是知道李雪在這事兒的沖擊下書也不念了，整天就給自己關在房門裡誰也不見，那明月總會在給我收拾東西的空檔借著李雪的事兒提醒我，說孩子一定要自，千萬別眼皮子淺，一點糖炮彈啥的就暈了，不值當，你看李雪這例子不就淋淋的麼！

    我沒吭聲，也不知道說什麼，離開的日子越近，心就越複雜――

    小六是肯定不去念高中的，按照他的況念高中得拿什麼議價，就是多花好幾萬去念。

    誰知道家裡啥況，一屁外債哪能拿出這些錢，所以也沒用誰說，小六自己就給自己安排了，說要去念中專，學什麼汽修，學費還，他喜歡車，說不定以後就可以牛哄哄的做輛獨一無二的改裝車了！

    改裝車的事兒家裡人是誰都沒合計的，那明月說對他沒啥指，說學汽修也好，是個手藝，將來甭管是不是跟著我混，那他都不死，所以都沒用家庭開會研究，就讓他去縣裡讀中專了。

    我的安排是一早就做好的，所以也不用大家研究出路，就是等著百日孝期一過，我媽來接我，我們就走了。

    八月中旬，二舅帶著我們去給姥姥姥爺燒百日，然後在墳前孝布，就是把孝孝帶都摘下，在燒的冥紙上一，算是摘孝了，我沒哭沒鬧，很平靜的跟姥姥講我要走了，要去城裡了，讓他們別擔心，二舅看著姥爺姥姥的墳張口，“爸媽，四寶這次去的地方遠，你們要多保佑，讓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說完，在挨個墳堆的磕頭，墳在一起就得這樣，從長到，不管你是給誰上墳，那按照輩分哪個墳都得燒點紙，然後依次磕頭，禮數比較多，磕到早前二舅媽的時候二舅還在旁邊念叨，“翠兒，你跟爸媽在一起了，以後我也會多來看你，要保佑咱們家人，千萬別想不開，葆四啥都不知道，你別讓孩子心裡不好啊。”

    那明月也在旁邊念著，“小翠兒，你放寬心吧，咱年輕時都認識，我知道你是好人，世事多變，很多事咱都想不到，我以前也沒合計我最後會跟二哥走到一起，你別生氣，我不是搶若文的，我只是想照顧好他，我想你會理解的，千萬，別嚇唬我們啊。”

    我抬眼看向那明月，“這個二舅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很好的，不會再嚇唬我們的。”

    二舅也點頭，“明月，你別想太多了，走吧，咱回家。”

    小六悶悶的還是沒話，下山下到一半時還會聽到風聲很大，那明月用力的抱住二舅的胳膊，“若文，我不是怕別的，我就是想死了能跟你葬在一起，不……”

    ‘呼呼~~嗚嗚~~~’

    風聲真的很像哭聲，二舅聞聲摟那明月的肩膀，“以後你不要來上墳了，咱倆的事兒以後再說，但是這些話，不要在這念叨，翠兒聽見了，肯定難。”

    那明月有些怕還有些委屈，不停的加快腳步，直到要到家門口了才說了一句，“家裡人了，房子又大，六要去念中專，葆四也走了，家裡以後就剩咱倆，你說，要是小翠真不樂意了哪天回來找我可怎麼辦，我不得嚇死啊。”

    二舅輕聲的安著，：“你怕什麼，我結婚知道的，就是找，也是生我氣，你問心無愧的。”

    我沒言語，想著那個二舅媽，也是個可憐人，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再鬧的，撐死了，也就是借著那些風聲哭一哭，畢竟，孩子沒了，而二舅，將來也未必去陪，這些東西真無奈的，我理解二舅，甚至覺得他跟那明月這樣半路夫妻還很恩能做個伴不容易的。

    可想著姥姥和姥爺……其實，我最羨慕想要的，還是這種的，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福氣，畢竟人世多變，相扶到老，死亦同，不是你想要，就能做到的。

    月末。

    我最怕的那天還是到了，媽媽放好東西先是去給姥姥姥爺上墳，又大哭了一通後回來就準備要帶我走的事兒，我是真不知道做什麼工作的，忙的百天都回不來，接我也是就在家住一宿，第二天早上就要走。

    我是事都辦完了的，舅老爺那也去了，書也帶了幾本，再加上舅老爺本那個格，告不告別什麼那些客套話我也不用說，又不是不回來，鬧心的就是那一屋子書，不知道得看到啥時候。

    說真的，我縷了縷，這些年滿打滿算也就看了書架的一橫趟，有些還是手抄本，很厚，特別難懂，啃得我這個累。

    萬幸的是舅老爺不催我，一直就淡淡的講，慢慢看，不著急，我保守估計，看完那些書沒個十年八年的我做不到，主要是我還做不到一門心思去看，太雜，就說風水吧，有專門看山的，有專門看水的，還有專門看宅的，沒有一本書說是全權概括。

    對了，還有一些書講變的，那一系列，我的天，就二十多本，全是手寫的，什麼詐，僵，紫僵，綠僵，還有，等等，各種特征，變化，以及遇到後的理手法應有盡有。

    我懷疑是舅老爺以前遊學時收集寫的，我看的時候就跟看鬼故事書似得，裡一直喔？哇，這種，但你說我記住多，不造，誰知道我遇到前兒這腦子裡能不能有概念，現在看著，就像是再看離我J老遠的另一個世界的事兒似得。

    二舅肯定是啥事兒都有一說一說清楚的，看見我媽就跟講了跟我爸借了十萬塊錢的事，我媽聽完沒什麼反應，只是看了我一眼，“有錢記得還他就好了，我不想欠他的。”

    “你放心，我肯定還，不會一直欠的，就是他回來了嗎。”

    媽媽點頭，“上個月回來了，也見面了，他知道了葆四要來上學的事也幫著找了學校，我們雖然離婚了，但是他的確是幫了我很多，二哥，其實我不太想讓葆四跟他有什麼瓜葛，只是我現在沒能力，總覺得，矮他一頭……”

    那明月不解，“若君啊，嫂子知道你要強，可他是葆四的爹啊，哪有爹能看著自己姑娘不管啊，你對他有意見是咱大人的事兒，不管到啥時候，葆四也得人一聲爸啊！你這個，不能鑽牛角尖，別像咱村裡人似得，一離婚，恨不能讓自己孩子也跟著另一半斷絕關系，這可不行啊，葆四他爸還是不錯的，人……”

    我看著二舅在旁邊歎氣，知道他肯定心裡不得勁兒，我媽這麼不想欠我爸的他還用了我爸的錢，站在他的角度，肯定心裡疚，可我覺得這都不是事兒，還是二舅媽說得對，就是我媽再不想欠我爸的，我爸也還是我爸啊，甭管我爸是醫生還是殺人犯，不也是我爸麼。

    回到自己屋收拾書包，小六還在書桌那坐著，我看了他一眼，“哎！再不搭理我就走了啊，明早就走了。”

    小六的後腦勺朝我一別，還是不吭聲。

    我無奈的撇，德行，從書包裡拿出個東西了他的後背，“給你的。”

    他跟渾刺撓似得了一下，悶聲回道，“不要。”

    我很誇張的看著他的後腦勺，“呦，薛斯坦出息啦，手機都不要啊，嘖嘖嘖，那我自己留著用啦，還是直板薄的那種，可以拍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