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一肚子的話想問爸爸，只是看他無端激，只有聽著的份兒，“這些年，我一心撲在工作事業上，他們只是看我升職加薪，但對我付出的努力卻視而不見，呵，都說我是攀關系走捷徑，他們也不想想，沈明雅是商人，就算是跟我的關系好也不會把院裡的重要的職位給個一無是的醫生！”

    我看著爸爸抑的極其不甘的臉，張了張，“爸，如果你真的不願意被人誤會，那你可以離開信雅醫院啊，這樣，不就沒人說三道四了麼。”

    爸爸搖頭，鏡片下的眼睛無比複雜，“沈明雅對我有恩，我不能不報答。”

    我不明白，一方面說著深我媽還貌似滿腹委屈，另一方面卻又死活不走，什麼恩這麼多年還報不完啊，這方面他真得跟那個姓陸的學學，裝失憶多好，一了百了！

    “葆四，其實爸爸不在乎被人怎麼看，我心裡沒鬼，閑話也就對我構不威脅，只是你今天得罪到陸二了，一定要記住離他遠點，他這個人心機很重，笑臉傷人還出手狠絕，打小就是個晴不定不講面的主兒，就連他媽都得讓著他，真是活生生的被寵的無法無天的例子。”

    我很贊同，嗯了一聲，“爸，其實秦森好的，他還……”

    “他好什麼。”

    爸爸一改往日的斯文咬牙念叨著，“他雖然姓秦，可他是被陸家養大的，是沈明雅給陸二培育的親信和臂膀，說好聽的，他是陸二的異姓兄弟，雖無緣，但待遇等同，說句難聽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陸家給予，如果他敢有外心，陸家要他生，他就生，想他死，他就死。“

    我發出一記不信的笑音，“爸，你說的也太嚴重了吧，這都什麼年代了，行，就算你想表達出陸家的勢利龐大，可秦森好歹也是個先生，還是個本事不小的先生，是說誰給弄死就給弄死的？”

    搞笑呢，還賣給他們家了啊！

    爸爸冷著臉把車開進小區，停好後直接看向我，滿目嚴肅，“他能被領養，是因為他有做先生的天賦，可是，他能走到今天這步，都靠的誰……”

    “你們院長啊，我知道，可……”

    “難道他們領養回一個孩子就不怕養虎為患麼，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依我對沈明雅的了解，敢培養出一個秦森並且讓他心無旁騖的幫著自己的家人事業，那就說明，手裡掐著這個人的死，所以，不怕背叛。”

    我怔了怔，“死？”

    爸爸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我，“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但之所以出了弱強食四個字就說明有的人會為了保護或者強大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外人都很欽佩沈明雅能把事業做得如此強大，可要是不狠，怎麼走到今天。

    所以，‘狠’這個字，是他們陸家人骨子裡就流淌的基因，你一定要記住，跟他們家所有人都保持距離，不要相信表面上的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只要是給陸家辦事的，那不管他姓什麼，都是陸家的外姓家奴！”

    我直看著爸爸半天都沒有吱聲，外姓家奴，這不是張飛罵呂布的話麼，而且，我怎麼覺得，爸爸這麼說，也是在貶損他自己啊。

    這社會已經變了啊，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我理解，可要說什麼奴不奴的不就言重了麼。

    “爸，我覺得秦森既然是被領養的，那他肯定也對你們院長有，懂得恩的人都會在能力足夠的時候再付出自己的回報的。”

    爸爸著臉勾了勾角，“的確，所以你爸我也在報恩啊，我想跟你說的，只是要你記住，有些人咱們得罪不起，陸二的每一步路，他媽媽都是心為他鋪墊的，那孩子小的時候其實還沒這麼囂張乖戾，他雖然不聽他媽的話，但對他舅舅還是言聽計從的，只可惜他舅舅去世了，這世上，真沒人能管住他了。”

    沈叔叔，想到這個親切文雅的長者，我心裡也有些難。

    “葆四啊，通過你這件事我算是看出來了，他遇事的理方式對比他母親絕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太單純了，要聽勸，千萬別和他有什麼瓜葛，明白嗎。”

    我聽話的點頭，這我都離開酒店了，還上哪有瓜葛。

    坐電梯上樓的時候我忍不住還是跟爸爸張口，“爸，你記得我小時候去你們醫院忽然喊了一聲把一個導診姐姐嚇到了嗎。“

    爸爸緒不高，應該是一直帶著氣的，聽著我的話只悶悶的點了下頭，“嗯。”

    “那天就是這個陸二出院對不對？”

    爸爸像是回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頭久遠了，他想的有些費勁，可還是點了一下頭，“好像是吧，他那時候寒暑假都會來醫院住院。”

    “對對，你也是這麼說的。”

    我連點著頭，覺有些我想知道的事已經手可及了，“那他當時是因為什麼來著，你好像跟我說過的。”

    爸爸吐著氣拿出兜裡的房門鑰匙，“他舅舅那時候應該是走了……現在是九年，你十二歲來陪你姥姥看病時他舅舅已經走了兩年了，這件事對他他打擊很大，一直沒怎麼緩過來，來住院做做心理輔導什麼的。”

    對，我爸當時就是講的心理輔導，一咬牙，“爸，那你說他了刺激是不是就失憶了所以才要做輔導什麼的。”

    “失憶？”

    我爸微微的蹙眉，“我倒是真希他能失憶，最起碼那格做些微調整或許會好一點，我記得他舅舅走後我還去看過他，除了有些恍惚之外說話都很正常，當時他手裡還摟著一張照片，上面是他舅舅抱著他跟他哥的合照，他還講說，他最的人都走了，他媽聽完這些還很傷心的背著他哭……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

    看，我就知道，他在那裝大頭蒜，是因為他舅舅走了他生我家人氣所以才一直裝著已經全忘了嗎。

    “我就是想你說他過刺激，還頭疼什麼的，是不是失過憶，最後格才變得這樣的……”

    爸爸沒吭聲，拿著鑰匙打開門直接進去，開燈時房布局擺設完全跟我七年前來時一樣，還是沒有一的人氣息。

    我心思有些重，看著爸爸的背還是咬牙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爸，為什麼他又陸沛又陸二的，還有別的名字嗎，怎麼他名字這麼……”

    “別再問他了！！”

    我嚇了一跳，不懂他怎麼忽然就發了。

    爸爸回頭口有些微的瞪向我，“我回來的一路話都白跟你說了嗎，你老打聽他的事做什麼，不管他什麼，我跟他的母親關系有多好，我都不希我兒跟他們家有一一毫的關系！”

    我腳踩在瓷磚地上，看著爸爸盛怒的臉略退了一步並未應聲，他這樣子我怕的，妥妥的就是我十二歲那年要揍我的樣子……

    爸爸瞪著我像是用力的在控制，直到對視了幾分鐘後我才輕輕的了一聲，“爸……”

    他的眼神忽然就變了有些痛苦，對著我的臉緩緩地出手，我有一瞬本能的想躲，但著站著沒，只見他的手就在要到我的臉頰時頹然放下，似乎，自己也不適應這種跟兒突然而生的親昵。

    “疼嗎。”

    我木木的搖頭，知道他在問我紅印遍布的下，“不疼了。”

    爸爸抖的吐出一口氣，“葆四，爸爸想保護好你，你知道嗎。”

    我繼續點頭，“嗯。”

    他的眼睛莫名的發紅，“這些年，我活的很累，可我想，都會過去的，我所有的辛苦，一定會獲得回報的，我們一家人，終究會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爸爸對你沒有要求，只是希你能平安健康，不要再去招惹陸二，今天過後，你跟他就是陌生人，你能做到嗎。”

    我想爸爸一定是被陸沛給刺激到了，自尊心這三個字有時候很卑微，有時候卻又可以刺激著一個人走向癲狂，我雖然不知道陸沛到底跟我爸爸說什麼了，但可以很確定，他一定對我爸出口刻薄，或者說，威脅他什麼了，所以，爸爸才會怕，怕我再被傷害吧。

    “……能。”

    對未知的事，我不喜歡承諾，因為真的不清楚是不是究竟會遵守會做到，可是這一刻看著爸爸的臉，我想我只有說能。

    爸爸滿意的點了下頭，“去休息吧……”

    我默默地抬腳向我小時候的那間房走去，推開門的剎那，爸爸又了我一聲，“葆四！要記住爸爸的話！”

    點下頭，我進去後又反手關房門，心裡的滋味兒說不出來，，除了就是，我真的很想找個明白人，能一五一十跟我說清楚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兒，這麼雲裡霧裡的覺，真的著實不爽。

    抬腳走到窗邊，抬眼的時候並未看到星星，這是個很本能的反應，就像是小時候在村裡，當我心不好時，就喜歡抬頭看，我喜歡星星，喜歡仰頭的同時覺夏夜清涼的微風在臉龐徐徐掠過。

    可以前的看，也僅僅是看，後來的看，則會有目標，去找那勺子，回想著，也許某一天，他就會在村口出現。

    我不想說有些心事其實很可悲，我明明清楚自己憤怒，自己生氣，可還是會控制不住的去想，我可以裝的無所畏懼，可我承認就是忘不掉啊，不知道為什麼，人家現在連名字都跟星星沒有一一毫的關系了我還是賤賤的忘不掉！

    天得有些低，這是要下雨的前兆吧，角再次搐，老天爺也是在告訴我，過去式，已經徹底過去了，如果我還是不知所謂，那下一個大虧，興許就不是被當小姐抓進去那麼簡單了……

    ‘鈴鈴鈴~鈴鈴鈴~’

    兜裡的手機響起，吸了下鼻子放到耳邊，“喂。“

    “葆四？怎麼聲音這麼啞，你哭了啊。”

    是龐旁，我坐回床邊笑笑，“沒，好端端的我哭什麼，這都幾點了你還不睡覺啊。”

    “我有兩個事兒要跟你說，一個好事兒，一個算是駭人聽聞的，你想先聽哪個！”

    “駭人聽聞的吧。”

    龐旁在手機那邊提了提氣，“我學校宿舍不是有東西沒取回來麼，今天我就讓我姑去給我取了，結果就遇見咱們班老師了，倆不以前就認識嗎，就這麼聊起來了，你知道不，現在學校重要領導都在加班，就是佟倩倩那事兒鬧得，三天兩頭就有家長去找……”

    “你就說誰死了。”

    這麼大的揍，連我都不停的嚇唬更別提那些讓有怨氣的。

    “你怎麼知道死人啦！”

    龐旁有些驚訝，但隨即就想到了什麼，“對，你是未來的先生啊……還以為能吊吊你胃口呢，那我就直接說了吧，就是跟佟倩倩最好的那個張婷死了！”

    張婷，那四大護法之一，小社會人一個，也算是佟倩倩最衷心的追隨者，“怎麼死的。”

    “媽呀，我姑聽完都說抗不了，說張婷是趁著家長沒在家，自己就把用的那個化妝水洗面都出來吃了，吃了之後，還把一個眉刀給吞了，最後，不知道自己怎麼弄得把一個菜刀吊到客廳棚頂，自己就在那下面跪著，等他爸媽一回來，拉開門，那菜刀就吭哧一聲掉下來把腦袋劈了！

    說是正正好好的劈的老準了，就那樣當時還活著呢，還跟媽說了句欠佟倩倩的都還完了才嗝的！”

    我微一挑眉，那畫面不忍去想，只是覺得天靈蓋都被劈開了……

    得，看來這佟倩倩是要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啊！

    從角度來說，任何髒東西，其要害部位皆是天靈，聊齋故事中有鬼吃過人心，喝過人，可是們不吃天靈蓋，額，可能也有牙口不好嫌棄它太的關系――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魂魄主要聚集於天靈，所以人的死法很多，是病死，掐死，被挖心而死，等等，但髒東西，大部分只有一種，那就是滅天靈魂魄，元神瞬散，從此以後可以稱的上是煙消雲散，徹底沒的玩兒了。

    “說欠佟倩倩的都還完了？“

    “嗯，我剛才給你打電話前還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百分百那些吃的東西都是佟倩倩送的，你忘了們放假就一起去逛街了！”

    我沒吭聲，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兒，欠人家的，可不就得還嗎，不過當時們四個中有一個能站出來，我想佟倩倩也不會死的那麼痛快，懷孕是有些丟人，可又不是們懷的，安兩句能死啊。

    “我姑跟我說的時候我都老慶幸了，幸虧我跟佟倩倩一早就保持距離了，這種朋友誰敢啊，還有跟好的那四個也是，你說們能不知道佟倩倩跟馬哲談朋友嗎，不知道要提醒多注意啊，等到一出事兒了，好麼，當時就裝不認識了！這啥朋友啊，我都來氣！”

    朋，據隸定字解釋，字從二，二相並之形，表示挨著，可在我看來，真正的朋友，不能只有在無關痛時站在一起，需要時又陌生的轉而去，們的做法，我不理解，也覺得，不配稱為朋友二字。

    “葆四，你還在聽嗎。”

    “恩，在聽呢。”

    “我還沒說完呢，我姑說當時張婷媽就被嚇得心髒病發現在還躺在醫院，爸也是嚇得沒敢湊前又出去找的鄰居報警才算是把菜刀從頭頂拔出來，這回手就去找的佟倩倩的父母，而佟倩倩的父母說張婷怎麼死的跟們沒關系，

    結果這些人就都去學校鬧了，葆四，我姑說老人講過天靈蓋不得，你說這張婷是不是死的太慘了。”

    我歎了口氣，“算了，別提這些了，只是張婷死了嗎。”

    目前我最頭疼的事兒還是佟倩倩的化煞，要是再這麼莫名其妙的找我麻煩那誰能了，我可不想天靈蓋被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