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連長，這事，真不好辦吶！”

胡義隨手在旁邊撿了幾塊石頭，然後退下山坡，找到熊正在打鼾的帳蓬，將那貨趕了出去，在地上簡單擺個鬼子陣形圖，陳連長也跟著從帳蓬口探了頭進來，在一邊看著，然後又了一群觀眾的頭進來。

一個進帳蓬的觀眾，頭頂著歪歪扭扭的辮子，擰開了手電。

“計劃分三步，首先，陳連長跟王班長去南邊，帶一捷克式，蔽接近到距離炮樓一裏地左右的偽軍帳篷那邊，如果你們能夠把治安全幹掉當然最好！”

“你扯什麽淡，那是一個連！就算全是豬，黑燈瞎火的也殺不完！”陳連長驚跳，主權在手，卻被胡義大手筆唬住。

“所以，你們就停在那裏，做襲擾，步槍先開火，讓鬼子混，每隔一分鍾左右機槍作掩護製擊，隻打三個彈匣，換三個位置目標嘛，地方跟王班長一起，你們自己選！”

“你的意思是我們白瞎六十發子彈？”陳連長終於明白，胡義是讓自己不要打得高興而忘了正事。

“這是給山外部隊的信號，我們會給師部發報，讓山外部隊於你們開槍後，全力進攻！”

“那，然後呢？”

“然後等待！一直等到山外部隊進攻，進攻開始後，首先要撕破外圍封鎖線，如果部隊人數足夠，攻擊順利，就會向治安軍把守的方向攻擊，這時候需要你們再打三個彈匣，為進攻部隊指引方向！”

“不能點火麽？一樣可以指引！”

“鬼子或者治安軍在晚上都會點火，或者戰鬥打響炸起火，如何讓進攻的部隊區分？”

“說的是！”

“戰鬥打響後，我們的任務就是阻止北邊炮樓的鬼子，不能讓他們出來增援治安軍！”

“就這麽簡單？”陳連長覺得不衝鋒，不殺鬼子，不過癮。

“你覺得能有多複雜？”胡義皺眉想著可能出現的變化，隨口回答。

“有個事得先說說。”

“還有什麽事？”

“山外部隊打進來後，我們要算兩支部隊！”

“呃，你的意思是，你那個連？

“對，我就是想讓我那個殘廢連能夠恢複建製。

“如果這一仗下來，我們都還活著，那就沒有問題。

山外。

一間不一線的土牆房子，一大幫人坐在一起。

“山裏有部隊配合？”為首的問還在氣的政委。

“對！這師裏定的攻擊方向。”

“太好了，配合的部隊，有一個團的兵力麽？”

“呃...沒有。”

“一個營？”

“沒那麽多。”

“你他娘的開玩笑麽？那就別管這事，咱們自己想辦法打進山去。”

“別發子，師裏什麽時候出過暈招？”

“聽你那口氣，他們就一個連的部隊，你別說也沒有？嘿嘿，你看，師長他都窮什麽樣子了，我看師長可能把他的那個特務連給派出來了吧？”

“呃，不是特務連，因為特務連要保護師部那麽多的文職人員，還得聯絡山裏各的民兵！”

“民兵？你的意思，師部連的部隊就隻有那個特務連？”

“差不多這樣，其他的差不多是民兵，遊擊隊，還有個補充團在山裏抗南邊的鬼子向總部合圍，他們也了一部分的部隊向山外突圍。”

“什麽都別說了，準備吧，給師裏發報，咱們今天晚上進攻。”

“這事，你說了不算。”

“什麽意思？”

“進攻的位置選擇，這次能不到我們。”

“你到底什麽意思？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山裏的兵力，可能隻有一個排！”政委苦笑。

“哈哈...這當口，我這不應該笑，但我實在忍不住，實在對不起。”

“我也吶悶著，這是唱的哪一出！”

“把電文給我看看！”

“電文就一份，沒在我這，電文作為報已經送到兄弟部隊去了！咱們這裏，是軍分區通訊員過來口述的！”

“你就不知道讓他抄一份？”

“哪有時間，況且通訊員一到，咬牙堅持口述完就暈倒了，難道，你懷疑我記不好？”

“好吧，咱們死馬當活馬醫，全力配合從山裏突圍之部，由該部率先進攻之方向進山？沒錯吧？”

“沒錯！差不多這個意思。”

“我們在山腳，打了半個月都沒打進去，呃，當然，師裏不會下命令，從師裏的命令中的意思來說，應該是山裏的部隊到了鬼子封鎖線的薄弱之，這事吶，有點意思...幹了！”

“打仗的事你說了算。”

“宋參謀，咱們集結了多部隊？”

“一萬多！兩個團，三個縣大隊，附近遊擊隊全到了，還有民兵。”

“政委啊，師裏有沒有說戰鬥打響的大概時間及突進方向呢？”

“咱們全部分散在鬼子外圍封鎖線，就等山裏戰鬥打響，離戰鬥打響的最近的部隊，一舉突破第一道封鎖線，然後集中優勢兵力，向鬼子炮樓進攻，距離戰鬥打響較遠的部隊，不惜一切代價，阻敵境援！”

“這事不大好辦，撕開第一道大部分是治安軍的封鎖線不算難，但一衝到山腳的炮樓，附近的鬼子就會增援包抄，關鍵鬼子這次調了不的裝甲車和坦克還在炮樓旁建立了堅固的陣地，如果在向前攻擊的過程中被敵人纏住，那就變了仗，鬼子一旦增援過來，我們就會四麵敵。”

“司令員，我建議，集中火力，一開始就不惜代價衝，隻要能在半個小時攻破鬼子炮樓據點，這事倒也不難。”參謀建議。

“難就難在鬼子還有炮樓，咱們沒有重火力，本就難打，這回還有裝甲車，有坦克，不管從哪個方向攻擊，鬼子都會快速支援。”

“山口的那坦克，今天好象出去巡邏了，隻有一輛裝甲車在炮樓旁邊，山裏的部隊真要從我們這裏打，那就太好了。”

“別想的太理想，鬼子主要是有汽車，他們機太快，留給我們的時間，我看吶，最多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半個小時打下一個加強了裝甲車的炮樓，你覺得可能麽？”

“不大可能，除非咱們有炮！哎，誰讓咱們窮呢！”

“看你倆說的，沒炮難道就不打仗了麽？”

分區司令員點了點頭：“如果是這種況，這場戰鬥打下來，估計就慘了，但是也沒辦法，隻能著頭皮上，我們位置在前，隻是打到炮樓後，鬼子增援肯定就來了，縣大隊他們要想攔住鬼子機的裝甲部隊，不太可能，他們最多遲滯一點時間鬼子增援的部隊。”

“你說的對，那時候，就算往回跑也照樣是挨打。”

噠噠噠......

一梭子連續不斷的捷克機槍擊的聲音，在零星響著槍聲的山裏囂張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