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

    怎麼鎮？

    看著他們一張張疑的臉，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姥姥的套路，請仙兒，談，制髒東西的同時在送，這也是作為半仙兒或者先生的常用套路，很方便，也很快捷，再說這個什麼大也不是外頭的什麼孤魂野鬼，不就是心裡有氣麼，談攏後給送走就完了。

    可是，龐旁二姨這格，我不敢保證，我送走這一回，下一回是不是還會被髒東西欺負，以前姥姥也是在村裡看事兒，不出村兒，送走的髒東西也知道‘太歲’在那，誰敢回來鬧騰。

    但我不一樣，我又不能一直在龐旁家這遠郊待著隨時隨地的看著二姨，所以，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從二姨上下手，直接把這源給掐了，以後，也就不會再遇見這糟心事兒了！

    我的話一說完，屋裡的人都沒有吱聲，過了半晌，二姨夫才看著我驚詫詫的詢問，“行嗎。”

    “為什麼不行？”

    我反問著他，“解鈴還需系鈴人，大的事兒小，我這回可以給答對走了，可是二姨這兒還在這兒，誰能保證以後還不會被磨？”

    提了提氣，我繼續開口說著，“二姨夫，胖兒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事兒我大可以中規中矩的給您辦利索了，但是為了以後您家的家宅太平，所以我才出的這個主意，雖然是下策，但很有用，怎麼辦，我聽你們的。”

    二姨夫沒在說話，張了張看向二姨，“燕兒，你說這事兒怎麼辦，你敢嗎……”

    “不行，我不敢啊。”

    二姨的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一樣，眼底帶著一哀求的神看我，“小姑娘，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二姨，我知道你害怕……”

    我輕聲的勸，“可是你想沒想過，就是你害怕，所以才一次次的遇到這種事，如果你真的是對人家不尊敬了，人家找你麻煩，這是你活該，可你是無心之過啊，這錢也送了，念也念叨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你呢。”

    “可是，我要是那麼對不就是不尊重長輩了嗎。”

    我看著二姨哆嗦的有些無奈的歎氣，“我們當然要尊重長輩，可是人走了，就各歸各路，到哪裡，都要講個理字，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這麼欺負人，不就是倚老賣老了麼。”

    二姨有些猶豫，我再接再厲繼續出口，“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髒東西總是找上門會耽誤家運的，遠的不提，龐旁大哥知道您這回不好嗎。”

    “他不知道。”

    二姨連連的搖頭，“我沒敢告訴他，怕他擔心。”

    我嗯了一聲，湊到耳邊小聲的言語了一陣，二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我，：“真的？”

    “當然，這種事如果經常發生，那您的只會越來越不好，家運衰敗，最後妨害的就是子嗣。”

    話故意說重了點，但是事實，誰家攤上一個隔三差五中邪的那後人能消停的了，關鍵是二姨這樣的人遇，有點像我媽那格，骨輕，弱，容易招邪。

    可人的格分先天後天，我媽跟二姨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媽是外剛，骨子裡的擰無人能比，擰，也可以理解為狠，通過佟倩倩那事兒就能看出來了，無波無瀾的就把人孩子給掏出來了，這事兒二姨能幹出來麼。

    我媽絕對是蔫吧有主意的，也就是常人所形容的那種不的狗才咬人，話雖然難聽，不過也正是因為我媽這格才能把那工作幹的這麼長願，一般人是比不了的。

    “燕兒，你說……”

    二姨咬牙抬手打斷二姨夫的話，抬眼很堅定的看向我，“我聽先生的。”

    我角微微一牽，這就好辦了。

    吩咐二姨夫去準備東西，還是那句話，“先送，要是送不走，還鬧，那再按照我說的來……”

    二姨夫點頭，“行，那我媳婦兒不會有啥事兒吧，也不會罵人啊。”

    我沒多說什麼，只是看了二姨一眼，“二姨，此舉，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龐旁哥。”

    二姨沒看我，垂著眼，手用力的摳著自己的，重重的點頭。

    ……出來時龐爸還在跟那個林大爺的在掰扯，倆人一見我還有些納悶兒，“葆四，這麼快就完事兒了啊。”

    我輕輕的笑笑，“該安排的都安排完了，先回去吧。”

    “這麼快？看好啦！”

    這個林大爺也很驚訝，龐旁在旁邊接茬兒，“要是順利我二姨明天就沒事兒了……”

    說完拉著我的手就了幾分，我知道，是替二姨張。

    林大爺覺不可思議，看著我還要多問，龐爸有些不耐煩，“喃咋那麼好信兒呢，跟喃有什麼關系，趕回家！”

    推搡著把林大爺弄出門，不一會兒又顛顛的跑回來問我，“咋安排的！”

    “龐叔，明兒個你就全明白了。”

    一個勁兒的解釋也累的，二姨夫出來送我，走到門口時我抬手把那些對子還有桃枝兒全扯了，一臉正的繼續囑咐，“晚上記得把大門打開，讓大大方方的進來，你看不著，但是二姨會看到的，讓二姨不要怕，就跪著房門裡面燒紙就行了，大能進院子，但是進不了屋子的，在盆裡燒紙，裡該道歉道歉，燒完後你把紙灰倒進院子裡，要是不走，那再按我說的來……”

    龐爸聽的雲裡霧裡，二姨夫卻連連的點頭，：“那怎麼知道大嬸子走沒走啊。”

    我吐出口氣，“二姨會知道的，能跟說上話，您的任務就是陪著二姨，要是有問題，放心，我就來了。”

    二姨夫點頭，滿眼無耐的歎氣，“要是真鬧一通，以後俺家我媳婦兒就再不會惹這些東西了是嗎。”

    “我保證。”

    語氣篤定，要是這點事兒都做不明白，那我枉為先生了。

    從二姨夫家出來，我順問了一下那個大墳塋地的方位，隨後抬手燃起一張黃符，燃盡後直接扔到地上，回頭看了一眼等我幾個人，“回吧。”

    龐爸因為一直跟那個林大爺糾纏不知道臥室裡發生了啥事兒，一路上龐旁都在耐心的跟著他解釋，說到最後，龐旁還是有些擔心，：“就是不知道我二姨行不行。”

    “啥？”

    龐爸一臉的匪夷所思，他抓住的重點明顯跟龐旁不同，“葆四，你讓胖兒二姨後腰別菜刀啊，這是啥路子啊。”

    野路子。

    我心裡默默的回著，我就喜歡不按常理出牌。

    龐旁爸對我的打法明顯懷疑，“葆四啊，不是叔不信你啊，叔老信你了，就是哈，喃是真不了解喃二姨那個人啊，連殺都不敢看啊，我跟你嬸子結婚二十好幾年了哈，我從來沒聽到說過一句髒話啊，那是真格的，那格，一般人比不了啊！”

    對啊，就是格太好，所以才總會被髒東西惦記，如果是子烈的，咱就不說潑婦，就是比較各的那種人，誰聽說那種人老被髒東西磨了，除了自己家能進來的鬼，外面的最不會得罪的就是厲害茬子，人氣本來就盛，再加上龐旁二姨八字，格在，不靠點火氣撐撐能行麼！

    “哎呀爸，你別說了，我二姨說要聽葆四的了，再說，不是說了嗎，先送，送不走再說……”

    龐旁在旁邊嘟噥，龐爸看著我卻有些理解不了，“葆四啊，為啥不直接破啊，不是說直接送走就行了嗎。”

    我抬眼看向龐叔，“叔，就是因為咱是自己人，所以我才想讓二姨去兒。”

    一直沒發聲的小六有些憋不住的看向龐爸，“龐叔叔，我四姐可是一片好心啊，我給您打個比方，以前有人修自行車，可是自行車不壞啊，那怎麼辦，修車人就在路上扔圖釘，把車胎紮壞了他再給補……

    我四姐可是先生，的營生之一就是給人祛邪，話說的很明白了，可以給送，這次送的利索了你們也會很謝，換言之，以後再有事兒，我四姐還可以來，再幫忙，你們還是謝，這名利就啥都有了，可是沒想要那個，也沒給自己弄得多厲害，完全就是為了給這個二姨去病，怕這個二姨以後再被髒東西纏……”

    有些驚訝的看向小六那張黑瘦的臉，沒想這小子這麼懂我，有些話我真是解釋不清楚，這次的事兒，我基本上可以說是全心全意，啥都不圖的。

    像我這樣初出茅廬的先生，最願意接手的就是這樣的活，好幹，還能得東家賞識，如果我稍微歪一點心眼，那我大可以一句廢話沒有，就正常送，你下回遇到邪門事兒再找我，我繼續賺錢。

    就跟治病不給你治利索似得，你頭疼治頭，牙疼治牙，也好常來常往，可是真正的大夫，人家會查出你的疾，一步到位，以後哪都不疼了，這就是正道。

    我薛葆四雖然自認人品一般，也可以說是不咋地，但是路數，既然走上了，我就秉持道義二字。

    不過這話我想也就在心底讓自己知道知道就了，不好意思跟小六啥的說，孫洪勝的事兒仍舊是我起步的汙點，我大概需要做很多很多事去慢慢證明我自己了。

    小六說了很多，講真，有時候看他不正經的，但小六其實懂我心的，雖然大多時候都被他氣的牙，可要是長時間不看見他，真覺得了點什麼，大概是耳朵已經被他給汙染適應了吧。

    龐旁爸沒用小六說完就心知肚明了，沒多說什麼，拍了拍我的肩膀，滿眼慨，“葆四啊，喃這個丫兒了不得啊，不貪功，難得啊，難得……”

    我輕扯著角沒說話，大概很多人都會覺得先生或者是師就應該走哪都大幹一場才能讓人看到本事，事實上，我覺得不是那樣的，只要能把事辦漂亮了，真正的做到給人解憂，平衡，就是師的大道。

    至於‘功’，何必急於一時啊，該你發揮的時候你就是不想上那都不行了。

    一路上龐旁爸都在誇我，裡不停的念叨龐旁有我這麼個朋友是他們家的福分，這都幫了多的忙了，沒我他們家就是被這些樹禍害的也好不了啊！

    “葆四，要不喃就別走了，留下幫叔做生意，叔這房子還得擴建，你給叔當副經理……”

    “爸。”

    沒用龐叔說完龐旁就打斷了他的話，“你那房子我都不去，淨是味兒，再說葆四是要做大先生的，給你打什麼工，要是留下了我怎麼辦啊。”

    龐爸不樂意，“胖兒，不是爸說你，你說你在外面還N瑟啥啊，我和喃媽不就希你弄個大學皮子回來好看麼，現在願都實現了那就回來幫著家裡忙活得了唄，正好，再讓葆四過來，咱們家那日子不得越來越好啊！”

    龐旁繃著臉不樂意，：“我不回來，天天待在這兒不悶死了啊！”

    我一看這父倆是要磕啊，趕拉著龐爸又扯了一堆沒用的去轉移話題，問問他們家這樹挪到哪了啊，以後在準備在哪建房子啊。

    說說還給他爸說興了，手拼命的朝著一個方向指，“葆四，喃別看俺們這個地界不咋地，不當不正的離海邊還不近面，可往裡走那地兒可大著呢，這海吧，在俺們這正好是個半圓形，我們這中間，離得就遠，裡面又靠上海了，後面還有山，那有錢人，都在那買地。

    哎喲我天，那別墅都老漂亮了，空氣還有景兒啥都好，我打算以後也在那買一塊地，建廠房專門養海鴨子，那玩意兒蛋可老掙錢了！”

    我對這些不太懂，見他說，就一直點頭聽著，直到進了龐旁家門，他爸又迅速調節狀態開始跟龐旁媽說我給怎麼給二姨理的這事兒。

    臨了還不忘回頭囑咐我，“葆四啊，叔等有時間跟你好好嘮嘮啊，到時候你給叔看看那地界咋樣，就是風水啥的，這玩意兒真有講究啊！”

    我笑著應著，龐旁又給我拉倒一邊，小聲的看我張口，“葆四，你別聽我爸的，他想一出是一出，那買地是誰都能買得起啊，想想就覺得不靠譜。”

    沒在接茬，就聽著龐爸一個勁兒的跟龐媽說我的事兒，吃飯的時候龐媽已經知道是咋回事兒，當然，其中包括我的這個用心他爸也都說的一清二白，所以這頓飯吃的沒幹別的，我就聽這兩口子誇我了，不知道這事兒已經被理利索呢。

    下午沒在出門，龐旁媽說想去看看二姨但是猶豫了幾下還是沒去，說是害怕，“葆四啊，我是聽不得這些東西啊，一聽我二姐這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我就害怕啊。”

    我點頭表示理解，龐旁在我旁邊小聲的問，“葆四，我就是不明白，我二姨那麼膽兒小的人你是咋勸的答應配合的。”

    “生氣啊。”

    “生氣？”

    我看著龐旁挑起的眉頭輕笑，：“是啊，生氣，也升氣，有些人的膽子是很小的，例如一些孩子不敢走夜路，可要是生氣了，那墳堆子都照穿不誤，我就是要讓你二姨生氣，人要是氣足了，那就百毒不侵了。”

    龐旁不明白，“我二姨要咋生氣啊，沒脾氣啊。”

    看著，我輕輕的應著，：“沒脾氣那是因為沒被到痛，人是有一定的忍耐力的，再老實的人，都有個能發的點，也就是說要守護的東西，那個點，要是到了，那就是死，想不發都不行。”

    龐旁還是不明白，：“那我二姨是啥點啊。”

    “就是你哥唄，我都聽明白了。”

    小六在旁邊無奈的接茬兒，“沒聽我四姐跟你二姨說什麼妨害子嗣啊，就是用你二姨的孩子去激發的鬥志呢。”

    龐旁這才張大，“葆四，你怎麼知道要用我哥去說服我二姨啊！我都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