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選擇

那個大漢沉著臉，看著袁誠摯，在這幾個人之中，既然是他先開口說話，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隻是袁誠摯的反應與眾不同，麵對三十多紅巾盜，他非但沒有任何懼，反而在眼角眉梢之帶著一淡淡的不屑。

那名紅巾盜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自然不可能將這種表看錯。他的眉心擰了起來，對麵的這些人在他的心目中愈發的莫測高深起來。

“廖大哥，和他們廢話什麽，這些馬兒都不錯，我們全部留下來，大頭領肯定會有獎賞。”

一個紅巾盜雙目放的走了出來，他的目也始終凝視在紅綾馬的上，不過他的心腸還要毒辣，竟然想要將所有的馬匹全部留下。至於馬留下來之後，人如此理，他卻連提上一句也懶得提了。

廖大哥眼中終於被一片兇所充斥，他在心中告訴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哪裏有可能那麽容易的就遇到高手。以他自己的八層勁和三十多個擁有四、五層勁的兄弟，足以在這條道上橫行了。

確實，真正的高手又怎麽會使用流換乘的方式趕路，而且高手何其難得，又不是市場上的大白菜，要多有多。

一旦有所決定，他的聲音頓時提高了起來：“你們幾個，將馬匹和貨留下，然後就可以走了。”

袁誠摯暗歎一聲，依舊是不聲的道：“各位是想要攔路打劫了吧。”

廖大哥嘿嘿一笑，道：“我們不是攔路打劫，而是劫富濟貧，你們有那麽多馬，馬上的貨不輕麽，肯定是為富不仁的商，都給我將東西留下，廖爺就留你們一條命。”

賀一鳴噗哧一笑，他還是第一次與馬賊打道，沒想到搶人家東西不算，竟然還有著劫富濟貧的說法。隻不過富人被劫了之後，所得的錢財怕是未必能夠分到窮人的手中呢。

袁誠摯正待開口，賀一天卻是朗聲道：“袁叔，若是我們將貨和馬匹出去，您以為這些人真的會留我們的命麽？”

廖大哥聽到了這句話，心中大定，看來自己真的是多慮了。原來這些人隻不過是外表高深，其實並沒有多底子啊，他的臉瞬間就已經黑了下來，並且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四個人全部殺了。

袁誠摯猶豫了一下，道：“馬賊天就喜歡濫殺無辜，紅巾盜的名聲就算是我們金林國也是有所耳聞，他們心狠手辣，就算是我們將東西出去，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命。”

賀一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轉頭問道：“廖當家的，我叔叔的話可對。”

廖大哥放聲大笑，道：“老小子跑了幾次江湖，有點兒閱曆麽。沒錯……”他臉一扳，道：“今天你們貨和馬匹要留下，人也要留下。”

就在廖大哥和賀一天等人說話的時候，那三十多個馬賊早就是慢慢的散了開來，並且來到了大路之上，將前後的通道堵住。

在他們看來，這四個人已經是如同甕中之鱉，再也沒有逃的機會了。

賀一天微微搖頭，仿佛是自言自語的道：“既然出去和不出去都是一樣，那麽我們為何還要聽他們的話，將馬匹出去呢。對吧，六弟。”

賀一鳴微怔，隨後笑道：“大哥說得是。”

賀一天看著逐漸向他們近的馬賊們，突地道：“六弟，不過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不如出一點貨吧。”他指了指賀一鳴馬上的刀囊，道：“這東西價值不菲，或許能夠買我們的命了。”

他的聲音並不低，前方的幾個馬賊都順著他的手看向了賀一鳴馬上的刀囊。

這裏麵放著賀一鳴的大關刀，長達一米有餘，由於裏麵有三截刀，是以從外表上看過去，很難分辯這之中是什麽東西。

廖大哥心中微，賀一鳴所騎的馬是一匹罕見的寶馬良駒，若是他拚死向前一跑，還真的未必能夠追得上呢。起碼，在不傷害紅綾馬的況下，他本就沒有多大的活捉把握。

“嘿，對麵的小子，你那包裹中是什麽東西，快點出來，若是真的寶貝，就當你們的買命錢好了。”廖大哥眼睛一瞪，兇悍的道：“若是讓廖爺高興了，或許會手下留，放你們一條生路。”

至此，賀一鳴已經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他心領神會的一笑，道：“好，既然你要看，那就給你看吧，不過這東西想要買我們的命，那可是綽綽有餘的。”

說罷，他將刀囊從馬背上解了下來，然後隨隨便便的拋了過來。

如此沉重的大關刀在他的手上似乎沒有一點兒份量，就像是一稻草般似的，輕飄飄的毫不著力。

一米多長的大包裹竟然在半空中劃過了將近二十米的距離，從將近六、七米之高落了下來。

在賀一鳴的巧妙手法之下，竟然沒有帶起多麽強大的風聲。任何人看到這個況，都會以為這個包裹最多不過十來斤重罷了。

那幾個馬賊還沒有什麽，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兇殘的笑意。

而賀荃信父子和袁誠摯的臉卻是同時變了，經過了這幾天的同行之後，哪怕是袁誠摯也知道這件包袱之中究竟是什麽東西。

那可是賀武德老爺子在年輕之時的名兵啊。

隻不過他一直非常奇怪，這件兵為何不傳給老爺子的長子賀荃信，也不傳給長子長孫的賀一天，而要傳給第六孫賀一鳴。

但是，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了答案。

這個賀一鳴，絕對不簡單，不僅僅是本的力氣大到了不可思議，而且勁之強，絕對要高過自己一籌，並且對於勁的運用之妙，也是遠非自己能夠想像。

然而，他卻不知，就連勁十層的賀荃信在看到了這一幕之後，也是心中吃驚不已。

以十層的勁修為，將大關刀拋出這樣的高度和距離，自然是可以做到，但要想如此的輕描淡寫，沒有半點兒的威勢，那就決無可能了。

廖大哥抬起了頭，他高傲的目凝視在這個布囊之上，大大咧咧的出了一隻手臂，張開了那扇大的手，照著朝他頭頂上落下來的布囊中間就是一抓。

豁然間，他的眼神變了，就在他的手和布囊接之後的半秒鍾，那眼中的傲氣和煞氣就已經完全的褪去了，並且在瞬間就換作了不可思議和一縷發自於心的恐懼。

他舉起了另一隻手，似乎是想要高舉，但是布囊落下的速度卻在與他手掌接的那一瞬間就驟然加快。

“咚……”

一聲脆響傳來，布囊狠狠的落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之上。

廖大哥二話不說的翻就倒，並且躺在地上的不住的搐著，就像是羊癲瘋突然發作了一樣。

眾多盜賊們膛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他們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然而，當所有人的目集中到廖大哥的上之時，卻無不倒了一口冷氣。

廖大哥的前腦殼已經向下癟了一大塊，仿佛是被一個巨大的錘子當場敲了一下，將腦袋敲碎了一般。

紅白相見的腦漿依稀可見，而他的在搐了片刻之後，終於是徹底的停止了彈。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聚了，所有馬賊們的心中都湧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覺。

沒有人是笨蛋，在見到這一幕之後，哪怕是再蠢笨之人，也知道他們遇到的，並不是普通人了。

其實那位廖大哥是一名勁八層的修煉者，雖然不可能與賀一鳴等人相提並論，但也絕對不是一個三百六十斤的大關刀能夠砸死的。

不過，他太小看這個布囊了，因為在看到了賀一鳴隨手一拋，就將這東西拋到了數米高，二十米之遠的時候，本就不可能再有人想到，這東西的重量其實已經達到了這般恐怖的地步。

而且賀一鳴在拋出大關刀的時候，使用了極為巧妙的勁道，又是特意的對準了他的腦袋。

這種種因素加起來，所以才會讓這個勁八層的廖大哥死的不明不白，堪稱是死不瞑目了。

賀荃信長歎一聲，道：“一天，一鳴，既然手了，就無需留。他們想要怎麽對待我們，我們就如何奉還吧。”

賀一天兄弟二人同時應了一聲，他們的驟然從馬上跳了起來，如同二隻大鳥似的衝進了馬賊群中。

袁誠摯的形一，也想要加戰團，卻被賀荃信手一攔，道：“袁兄，就讓他們二個去理吧。”

微微一笑，袁誠摯頓時放鬆了下來，若是換作禮淩同來，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些馬賊們的武技並不強大，無疑正是小輩們練手的最佳選擇。

隻是，他的目落到了賀一鳴的上，突地問道：“賀兄，一鳴賢侄如今的勁已經達到第幾層了？”

賀荃信憨厚的一笑，道：“他的天賦不錯，所以高了一點。”

袁誠摯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不過他又怎麽知道，這個所謂高了一點的一點，其實是多麽的高不可攀。

賀一天畢竟是二十四歲了，在家中長輩們刻意的鍛煉之下，也曾經有過幾次實戰，特別是在他二十歲那年，曾經加過府組織的圍剿馬賊活，與這些兇悍的馬賊真刀真槍的砍殺過。

所以他下手之狠辣，絕非一般人的年輕人可比。

一把長劍在他的手中舞得是呼呼作響，雖然土係功法最為強大的是防方麵，但是當雙方的實力相差太遠的時候，土係功法殺人的速度同樣不慢。

那把長劍在他的手上翻舞如飛，仿佛是活了過來似的，凡是與他正麵鋒之人，都是三二下的便被他挑飛了手中兵，或者是在上留下了一個明的窟窿。而且他下手毫不留，轉瞬之間，就已經殺傷了七、八人。

賀一鳴的作就絕對沒有一天那麽的誇張，他就像是閑庭漫步般的在人群中走著。但隻要是他經過的地方有人，那麽他就會出手，將這個人抓起來朝著空中一拋。

這一拋頓時是非同小可，不但是渾酸麻，再也難以用出半分力氣，而且還在空中高高的劃出了一道優的弧線，最終落到了二十米之外的地麵上。

至此，這些馬賊們才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那個布囊看上去份量極輕，但卻偏偏能夠將人砸死的道理。

馬賊們雖然是人多勢眾，下手狠毒，但是無論他們是揮刀強攻，仰或是轉就逃，可是無法逃賀一鳴的邊。

賀一鳴就是這樣手一抓一拋，除此之外，似乎是再也沒有了其它手段，但就是這簡單的到了極點的手法，卻發揮出了令人想像的威力。

片刻之後，原本擋在眾人前麵的二十名馬賊就全部嚐試過了空中飛人的滋味，並且遠遠的摔到了道上的一角，痛苦的著。

賀一鳴隻不過是稍微的灌輸了那麽一的真氣，就已經將他們的勁全部攪，此刻本就無法提聚勁，而且連劇烈的運也不可能了。

這就是真氣與勁之間的差距，二者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之上。

再過半響，後麵的一些殘存的馬賊們一個呼嘯，再也不敢與賀一天糾纏了，他們轉就跑，唯一的希就是沒有人追趕。

賀一天長嘯一聲，形如電的在路上來回奔走，那逃走的數人大都死於他的劍下，唯有一人機敏之極，竟然朝著河中跑去，一到河邊，頓時是不顧一切的跳了河中。

河水雖然寒冷，但是與命相比，那麽洗一下冷水澡也就不算什麽了。

賀荃信輕輕的冷哼一聲，對於有人逃走並不滿意，但是他卻並沒有出手相助。對付這些勁僅有三到五層的馬賊，他可是拉不下臉來手的。

“這些人怎麽辦？”賀一鳴指著二十人堆的山，問道。

賀荃信微微搖頭，道：“一鳴，這些人先前是想要如何對付我們的？”

“他們想要搶我們的馬和錢。”

“搶了之後呢？”賀荃信依舊是徐徐的問道。

賀一鳴張了張，並沒有說話。

賀荃信歎了一聲，道：“一鳴，你應該明白剛才一天為何要向他們詢問了吧。”他頓了頓，冷然道：“這些人是想要在搶奪貨之後，將我們當場殺死的。”

賀一鳴的目在廖大哥的首上瞥了一眼，這句話可是這位廖大哥親口所言，是以賀一鳴才會拿他開刀，將其擊殺。

不過，再看看那群哀著的馬賊，他的心中卻猶豫了起來。

袁誠摯在一旁默不作聲，這是賀荃信在教導他的子弟，此刻絕非口的好時機。

看到了賀一鳴猶豫的表，賀荃信再度搖頭，道：“一鳴，這些人都是你抓住的，想要如何做，也都由你決定，我們不會幹涉。”

說罷，他輕輕的一拍坐下馬匹，道：“我們在前方的鎮子裏等你，你的馬快，自己趕上來吧。”

袁誠摯策馬，隨著賀荃信前行，賀一天在馬賊首上將手中長劍拭幹淨，隨後拍了拍一鳴的肩膀，道：“一鳴，無論你如何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說罷，他也一躍上馬，追著去了。

頓時，這裏僅餘下賀一鳴孤零零的一人，當然還有遍地的首，哀嚎的傷員，還有那三十餘失去了主人的坐騎。

這麽多馬匹，可是一筆很大的財富，但是此刻眾人時間張，又怎會有暇理這點兒小事，隻好是放任不管了。

賀一鳴沉思片刻，來到了廖大哥邊，將長包裹取了回來。

包裹沾上了紅白的腦漿，看上去頗為惡心。賀一鳴將最外層的包裹解開扔掉，幸好裏麵的皮並未沾染，輕輕的拭了幾下，就已經整理幹淨了。

紅綾馬乖巧的來到了賀一鳴的邊，出大腦袋在他的上拱了供。

這匹馬一開始與他在一起之時，還有些桀驁不馴，但是輩賀一鳴稍微的用力夾了一下，從此以後就變得再老實不過了。

如今，縱然是在賀家莊中，除了賀一鳴之外，也休想再有第二人能夠單獨騎乘了。

目轉到了那堆在一起哀嚎的眾人上，這些馬賊們雖然口中呼痛不已，但是此刻已經是心膽俱裂，一個個都開口求起來。

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們想要活命的唯一機會了，是以一個個的都是不餘力。

賀一鳴的臉上神變幻不定，道上雖然是人跡罕至，但多也是有人來往，隻是這些人一看到此地況，頓時都是臉大變，快馬加鞭的離去，竟然沒有一個人膽敢停留片刻。

最終，賀一鳴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還是沒有下手。

轉，他騎上了紅綾馬，輕輕的拍打了二下，這匹寶馬頓時化作了一道紅影，消失在道的一頭。

沒過多久，他就追上了大伯他們。

賀荃信他們顯然是刻意的放慢了速度，所以他才能那麽快的就追了上來。

對於賀一鳴如何理這些馬賊，他們都沒有詢問。或許，賀荃信所需要的，並不是結果，而僅僅是給他一個思考的過程罷了。

一行人匯合在一起之後，他們的速度頓時提了上來，就像是馬賊的小曲並沒有發生過似的，眾人快馬加鞭的朝著金林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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