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讓爺爺跟我認錯，不是我厲害，是二叔厲害。”蘇晚了徐鎂的臉，“是二叔勸了爺爺，不是我。”

徐鎂愣住，詫異地張大了，須臾，低下頭，抿著沉思。

“但，是二嫂拿了二叔。”

聽見這話，蘇晚愣住。

“我娘說，世間萬，一降一，二叔能說爺爺，但二嫂能治二叔，這說明，二嫂更厲害。”

聞言，蘇晚一下子笑出了聲。

是了，世間萬，一降一。

是這道理，沒錯了。

只是，能降住面前這年的，又該是怎樣的人呢？

西廂房，蘇晚看著靠坐在墻邊的年，出神地想。

正是晌午，炙熱的過竹簾子星星點點地灑進來。卻是落不到年上半分。

他就坐在那里，目沉，神郁，整個人一言不發，活像是一株生植。

“他是一直都這樣嗎？”蘇晚忍不住問一旁的丁氏。

但這句話不知了丁氏的哪神經，使得頓時暴躁起來。

“你是不是這樣你不知道？要不是你，他怎麼會變這樣？”

蘇晚角狠狠一，心說這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一旁的王氏見狀忙上前勸丁氏，“遠哥兒他娘，你說兩句吧。”話落，沖著蘇晚出一個討好的笑：“蘇晚吶，你遠表哥平時都好好的，就是今天……哎，你只要把他胳膊接回去就行了。”

蘇晚對此不置可否，本來還想問問這年是不是有什麼病，看這形，自己還是管閑事的好。

這麼想著，蘇晚上前，咔咔兩下，將王遠的胳膊給接了回去。

“好了，可以了。”

蘇晚說著，拍了拍手站起來。

王遠沒說話，抬手了下，卻也只是一下。

蘇晚瞥了他一眼，確定這個人是真的有病。

“他好了，沒我什麼事兒了。”蘇晚擺了擺手，轉就要往外走。

“不行！”丁氏猛地出神。

蘇晚頓住腳步，轉過就見腳步極快地走到王遠跟前，跪坐在王遠跟前，神張而凝重。

“兒啊，你怎麼樣？好點了嗎？”

王遠沒第一時間答話，反而抬眸看了蘇晚一眼，就在蘇晚被他看得困時，他“嗯”了一聲。

丁氏這才松了口氣，沖著蘇晚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蘇晚聳了下肩膀，不置可否地朝外走，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丁氏的聲音：“兒啊，你別難過，那個徐鎂啊，娘看了，不是個好的，你放心，娘一定給你找個更好的娘子，絕對不會讓你委屈的，你啊，就安安心心地讀書，知道嗎？我和你爹，咱們全家，可都指你呢……”

簾子放下后，丁氏的聲音便聽不大清楚，蘇晚想起王遠那雙郁的眼睛，忽然有些頓悟了。

“蘇晚啊……”王氏追了出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怎麼了，二嬸？”

蘇晚轉過看，王氏固然不討喜，但并不想為難一個人。

“就遠哥兒他娘吧，就那個樣子，你別跟一般見識。”

“哦，知道了。”蘇晚點頭，想起丁氏對王氏的態度，忍不住問：“一直都這樣嗎？”

“啊？”王氏被問得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哎，我這弟媳婦，其實能干的，讀書識字的，有本事的嘞，就是子不大好。”

“那遠表哥呢？”

“他啊……”王氏嘆了口氣，“這孩子小時候聰明著呢，腦子靈的很，小時候他娘帶著他，三歲就會背詩了嘞。”王氏說這話時，臉上帶著笑，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蘇晚點了點頭。

王氏繼續道：“不過那孩子小的時候，子可不這樣，他隨我弟弟哦，虎頭虎腦的，討人喜歡的很呢。”

“那后來怎麼變這樣了？”

“哎……”王氏嘆氣：“還不是讀私塾鬧得，哎……你不知道，那時候他……”

“二姐！”

丁氏忽然掀開簾子出現在西廂房門口，聲音尖銳地喊了王氏一聲，給王氏嚇的一哆嗦。

“咋？咋了？”

“還吃不吃飯了？”丁氏瞪了蘇晚一眼，沖著王氏喊道。

“哎，這、這就吃。”王氏話落，沖著蘇晚道：“蘇晚吶，我先去忙了，改天再跟你說哈。”

“嗯。”蘇晚點頭，抬眸看了丁氏一眼，見還臉沉地瞪著自己，微微瞇了下眼睛，沖著出一個和善的笑。

哎，明明六月的日毒辣又明亮，怎麼就沒把某些人上的沉曬去半分呢？

不過，事不關己，蘇晚向來是高高掛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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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給徐老四換完藥走出門，蘇晚冷不丁看見了站在西廂房門口的王遠，乍然對上那沉的面容，郁的眼睛，蘇晚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四目相接，王遠不躲不閃，就那麼直直地看著蘇晚。

甚至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蘇晚心下雖奇怪，卻沒吭聲，就站在東廂房門口跟他對視。

直到徐鎂出來，看到這一幕，輕輕抓住了的手，“二嫂，我送你出去。”

“嗯。”察覺到徐鎂的張，蘇晚低頭看了徐鎂安地笑了下。

等再抬起頭時，西廂房前已經沒了王遠的影，蘇晚愣了下，若非徐鎂還盯著西廂房門口看，都要懷疑剛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了。

“二嫂。”

走出徐家老宅很遠時，徐鎂開了口。

“怎麼了？”蘇晚低頭看。

徐鎂蹙著眉頭，神認真而凝重。

“二嫂，我覺得那個遠表哥，并不想親。”

“啊？”

蘇晚愣了下。

徐鎂繼續說：“我當時太害怕了，沒多想，但后來我想了想，他好像那時候是故意的，他不想親，也不想搭理我，所以……”

“你的意思是，他是不想親，才故意傷害你？”

“嗯，好像是這樣。”徐鎂點頭，神里帶著一抹疑，而后又自顧自地道：“不過，他好奇怪，一句話也不講，但二嬸說，他不是啞，只是不說話，他既然不愿意來，直接說不就是了，干嘛這樣？給我嚇得半死。”

蘇晚想了想丁氏，又想了想王遠那雙眼睛，笑了。

“小啊，這世上，不是每個父母，都足夠疼孩子，尊重孩子，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坦誠的跟父母說自己的想法的。”

徐鎂仰起頭，一臉困地看：“二嫂，我不懂。”

【作者有話說】

世間萬，莫過于一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