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從外頭進來，“小姐，衛家老夫人來了。”

　別人不知道，跟在月璃邊的青崖，最是清楚月璃對衛家的。

　門房一來報，青崖便進屋來告訴月璃。

　“快請。”月璃心頭一暖。

　“阿璃，我去幫幫沁雪，一會再來看你。”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孟思恒在長安時就知道月璃和衛家關系不淺。

　如今衛老夫人親自上門，還是這個時辰，更是證明對月璃的在意，想來，這會定是有一些話要說的。

　“好，辛苦你了。”月璃知道孟思恒的好意，也領。

　不一會，衛老夫人帶著衛夫人進了屋。

　“祖母，舅娘。”這個時候，月璃看見們，沒由來地，竟有些熱淚盈眶。

　“好孩子，委屈你了。”衛老夫人看著月璃，點點頭。頗有些我家有初長的自豪，又有些憐惜無父無母的愧疚。

　“一會別張，也別害怕，喜婆會一路跟著你，告訴你怎麼做，你照做就是。”

　衛夫人適時開口，亦是關切。

　“是，月璃記下了，祖母舅娘你們坐。”

　“月璃姐姐。”衛凝從后面跟過來，剛好聽見月璃說話，心中高興月璃和自家親近，也便沒有細究稱呼的不妥。

　喚祖母和舅娘，比衛老夫人和衛夫人，要親切得多。月璃見衛凝來，瞬間反應過來，見衛凝并沒有疑，輕吐出一口氣。

　“哇，月璃姐姐真。”一到跟前，衛凝看著月璃一大紅嫁，眼中驚艷不已。

　“月璃姐姐，哥哥一會會來，送你上轎。”衛凝有些興，這說明月璃和衛家的關系親。

　月璃有些驚訝地看向衛老夫人。

　子出嫁時，家里若有兄弟，是有兄弟送上轎的習俗，若沒有，表兄弟堂兄弟都是可以的。

　衛宸雖然是月璃的表哥，但是表面上，卻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

　衛老夫人點點頭，“不錯，是我讓他來的，你自在長安長大，你父親和衛家好，兩家來往切，他當得你一聲哥哥。

　侯府無人，讓宸兒送你上轎，也不至于太冷清，總得讓對方知道，你是有娘家的人。”

　衛老夫人話里話外都是為著想，為撐腰。

　月璃心中無比溫暖，又是，“是，月璃多謝祖母。”

　衛夫人見衛老夫人還有話要說，看向月璃，“我帶著凝兒去外面看看，有什麼可幫忙的，沁雪畢竟沒有經驗，我帶帶。”

　月璃起行禮，“多謝舅娘。”

　“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衛夫人笑道，說完帶著衛凝出了門。

　“月璃姐姐，我一會再來看你。”

　“好。”

　屋子里只剩下月璃和衛老夫人。

　片刻的靜默，月璃在衛老夫人跟前跪下，雙手疊，俯向地，行了個大禮。

　衛老夫人眼含熱淚，這是子出嫁時，對母親行的禮數。

　月璃記得，前世嫁太子府，拜蕭氏時，蕭氏邊淡淡的諷刺和得意，如今拜疼自己的祖母，反應大不相同。

　那時候的，真真愚蠢。

　三拜過后，衛老夫人已經熱淚縱橫。

　“好孩子，起來吧。”

　“是。”月璃起，又是盈盈一拜。

　衛老夫人看著眼前的人，晃了晃眼。當初，也是無數次地幻想過衛琉璃出嫁時候的模樣。

　但是沒有看到。

　如今能看到外孫出嫁，是不是也算一種補償。

　“你娘親若見著，一定會高興的。”說到衛琉璃，衛老夫人慨著。

　月璃低著頭，沒有說話。默默地為衛老夫人遞上帕子，衛老夫人接過，了淚，喝了一口茶，緩了一會。

　“雖然你馬上就出嫁了，說起來已經算是別人家的人了，但是無論如何，你記著，衛家就是你的娘家。

　若委屈了，盡管回來告訴我，衛家一定替你出頭。

　今后嫁了人，要孝順公婆，勤儉持家，相夫教子，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但是嫁了人總不比在自己家里隨意自在。

　我打聽過了，孟家雖然是商戶，但孟家老爺和孟家夫人都是明理的人，遇事好好說，不要任發小孩子脾氣。

　孟家大公子也是樣樣都是好的，咱們家和他打過道的都說他好，只是子差了些……”

　衛老夫人語重心長循循教誨，教月璃為人世的道理。

　話還未說完，月璃已經淚流滿面。

　這才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給底氣，給退路，也教如何走路，避免荊棘叢生。

　衛老夫人兀自想著還有哪里落了，生怕沒有說到位，一時也沒有注意到月璃的緒。

　“孟家公子若不是差些，其他的倒也無可挑剔，若以后他不在了，你……”

　衛老夫人看向月璃，這才發現月璃已經泣不聲，走下來，擁住月璃，“好孩子，別哭，這些早該和你說的，是外祖母不好，這會子來引你難。”

　衛老夫人的聲音有些哽咽。

　“祖母，謝謝您。”

　月璃著聲，是真的，原來，被親人在意和關心，是這種。

　“傻孩子，我可是你祖母，說什麼謝呢，快，坐好，祖母還沒有說完呢。”

　月璃“噗嗤”一聲笑了，眼里淚花晶瑩剔，如春日雨后的白梨，讓人憐惜。

　依言坐下，衛老夫人替了淚，“妝都哭花了，到時新郎得怪我。”

　“祖母。”月璃臉一紅，撒地搖了搖衛老夫人的袖。

　衛老夫人也在一旁坐下，“蕭氏還在云剎寺？”

　說到蕭儀兒，月璃神斂肅，“是。”

　衛老夫人有些躊躇，想說什麼又忍下了。

　蕭氏和尤大人，并沒有刻意瞞，可能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有這第二春，可謂是干柴烈火一點就著，哪里還管得著別人。

　兩人的事，老百姓們不知道，但是想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更別說視蕭儀兒為眼中釘的衛家。

　只是這種事說出來總是不好聽的，雖然蕭氏還是月璃名義上的母親，但月璃如今畢竟還未出嫁，想來，還是不要污了今兒的好日子才好。

　衛老夫人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