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看著前方愣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過一會,才開口,“這一回,你出去是為了找南宮家的族長?”
許大夫頓了頓,點點頭。
“出了什麼事?”
“那個瘋子快熬不住了。”
夏璃轉過頭,看了許大夫一眼,許大夫很平靜,夏璃心中稍安。
察覺到的目,許大夫開口,“放心吧,在找到你之前,他們翻不起大浪來。”
夏璃點點頭。
“百年,如白駒過隙。”
“對于這里的人來說,不是,他們只有短短的一生,卻看不清這一生的意義。”
“其實我們也一樣,比他們多了幾百歲,在那些千歲萬歲的人眼里,我們就和這里的人一樣。”
“時空裂什麼時候打開?”
“玉陌死的時候。”
許大夫點點頭,“也是,這里為他存在,也由他結束。”
“他應該活不過百歲吧,聽說皇帝都短命。”
許大夫語氣揶揄,看向夏璃。
“這個世界,百歲都是很長壽的了,一般的人到六十差不多了。玉陌如今二十四歲,照這麼算的話,最多再過四十到八十年,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若是中途他再出現一點什麼意外,那咱們還能早點收工。嘿。”
夏璃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白了他一樣,“怎麼,在這里待膩了,想回去?”
許大夫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急忙搖頭,“不,我才不想回去面對那些糟老頭子,在這里多好,有食有人,還有大好河山,嘿嘿嘿。”
許大夫不知道想到什麼,一臉猥瑣。
夏璃鄙夷地搖了搖頭,提醒道,“你現在也是個糟老頭子。”
許大夫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看了看夏璃,又看了看不遠的楚長歌,撇撇,“等著,改日我收拾收拾,讓你瞧瞧什麼大爺的風采。”
“嗯,想當年,那個任家的小姐,可是哭著喊著要嫁到你家去。”
“喂喂喂,不帶這樣的啊,說著說著怎麼還人攻擊了。”
夏璃噗呲笑出聲來,側過頭,看著廊外波粼粼的湖面,落在湖面上,碎金子閃閃發。
花團錦簇的好時啊。
“你夏家的后花園,可比這好看多了。”
夏璃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不,我不喜歡那里。”
“說起來,我都懷疑你是撿來的。”
“我希是。”
“你娘真不是個好人。”
“別人可不這麼覺得。”
“那是他們眼瞎。”
夏璃臉上掛著一苦笑,“每個人都有維系自己的一套秩序,或許,他們的秩序就是那樣的吧。”
“不是,是你娘手里有他們想要的東西,自然要幫著踩你。阿璃,你不必妄自菲薄。”
夏璃沒有說話。
看著不遠的小姑娘笑靨如花,開口,“若是可以找到綿綿的父親,便將送回去吧。”
“你舍得?”
“自然舍不得,但是,在這個世界過正常的生活,比跟著我要好。
我可不想四十年后,看著自己比我還年老,對人生產生什麼不必要的懷疑。
能正常過一生,便很好。
快樂地長大,去看看這個世界,有朋友,有人,或許也有孩子,然后在時里,慢慢變老,看著秋風掃落葉,守著歲月明麗安穩地過完一生。”
“阿璃,別那麼悲觀。”
“呵呵。”夏璃紅了眼眶,卻沒有淚水落下。
“阿璃,你這樣我真寧愿你去找玉陌。”
“我轟轟烈烈地過他,他也深切地過我,這樣就可以了,人不可以太貪心,適可而止,留下一段好的回憶,已經是老天爺的恩賜了。”
“呸,老天爺的眼睛都是瞎的。”
夏璃哈哈笑起來,笑出了眼淚。
“你還他嗎?”
“吧,只是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了。看著他活著,活的很好,就可以了。”
“若是你們還有機會可以在一起,你……”
夏璃擺手,打斷他,“他已經不是他了,他不認識我了,沒有這個可能的,不要做不可能的假設。”
“你就沒有想過,你的樣子,和上一世一模一樣,或許是有什麼意義?”
“不知道,無所謂了。”
夏璃搖頭,沉浸在悲傷的氛圍里,沒有注意到許大夫話里的言外之意。
“我是說,也許……”
“我不知道,現在,我只愿綿綿好。”
不遠,小姑娘也正看過來,笑得甜,將手中的畫轉過來給看。
是自己畫的,五六,是孩子真世界的模樣。
夏璃點點頭,豎起一個大拇指。
想起自己小時候,期盼著長大,長大后才知道,長大的路,遍地荊棘。
刺得遍鱗傷,卻沒有藥可以治。
長大。很痛。很苦。
“若是找不到綿綿的父親,便給找一戶人家。”
“你想地太遠了,或許可以等一等,綿綿太小了,好歹是親生的孩子,難道你想重蹈你的覆轍。”
夏璃腦中嗡地一陣響,頭眩暈起來。
“我知道,我會好好考慮。”
“你知道南宮族長在哪里?”
“不知道,我出去后,他肯定要來找我。”
“他能找到你,那些人也能。”
許大夫嘆了口氣,“溫詢不知道是我把你帶走的。”
“那南宮族長知道?”
“應該是吧,或許他還知道這里。”
夏璃詫異,“這麼厲害?”
“不然你以為南宮家能為七大家族之一,憑的是什麼。
我說你就是和那老頭子待久了,連四方城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你比我長了一百歲,多知道些事那不是很正常。”
“也不知道你娘怎麼想的,你一出生便把你丟了出去,哎,你說你是不是什麼災星之類的,不然你親娘能這麼對你,若不是你年后展現出夏家家族非凡的脈之力,估著現在還在菩提山上掃地呢。
但就算如此,你娘居然也沒放過你,把你丟到這個世界替你姐姐擋壽劫,呵呵,小小的壽劫也要你來擋,明顯是不想看到你,卻不想,在這里發了你自己的劫。
沒人教,又不會作,卷進來一批莫名其妙的人,被他們追著跑。”
夏璃側了側,“溫詢可不是莫名其妙地進來的,南宮族長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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