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看了一眼楚長歌:
“既然到了潯城,你便回去吧。”
楚長歌面一頓,顯然是不愿意。
許大夫哎哎哎了幾聲,不知道是安還是打擊他:
“人家丈夫都找上門了,在一起只是時間問題,你說你跟著干啥?”
為了讓楚長歌回去,許大夫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不是……”楚長歌想解釋。
“別可是了,好好念書,考取功名,如今你已經過了會試,只要過了京城的統考,便是有功名在的人了。
到時候,有個一半職,若是以后你師姐了欺負,你在京城也算半個娘家人可以幫襯一二。”
許大夫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謂爐火純青。
也確實把楚長歌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低著頭,琢磨著這件事的可行。
沒辦法,一牽扯到夏璃,他腦子就不夠用,一葉障目,即是如此。
“好,我回去。”
似乎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楚長歌說道。
他知道夏璃不是自己不愿意回去,而是忘記了從前的事,但是今日見的那個公子,既然能找到他,便說明他的決心。
三年了也沒有放棄,可見深義重了。
雖然不知道自家師父為什麼要從中干預,但是他有預,今兒見到的那位公子,一定能找到師姐。
別苑雖然難找,但有心的話還是很容易。
不過,這幾年,師父偶爾救治幾個人,師姐和綿綿卻是從來沒有過面的。
也不知道那公子有沒有那個耐心。
想著想著,楚長歌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在為玉陌擔心,都恨不能親自帶著玉陌去找,如果他不怕和他師父老死不相往來的話。
他當然不是怕這個,他只是怕,以后都見不到師姐了。
撇開許大夫這個因素,憑心而論,他是希玉陌能找到夏璃的,畢竟當初兩人被迫分離,跟他也有關系。
楚長歌長嘆一聲:
若是那位公子能找到師姐……
到時候,師姐應該會跟他回去吧,那公子是京城來的,若自己能考取功名留在京城,以后多多能幫助到,為什麼不去做呢。
他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楚長歌心里打定主意,下定了決心。
這個時候的他,萬萬沒有想到許大夫給他挖了一個多麼大的坑。
在之后知道真相的時候,恨不能自雙目。
許大夫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倒是有些詫異:
“對嘛,這樣想就對了。
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到時候回到楚家,把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的人,一個個地打過去,啪啪,千萬不要手下留。
到時候你那個便宜爹,肯定賊啦高興,商賈家出一個,這是多麼大的榮耀,以后楚家,就是維你馬首是瞻,你說一他們不敢說二,你要花十兩他們得給你一百兩。
從此走上逍遙快活的人生巔峰。
怎麼樣,開不開心,高不高興,期不期待?”
許大夫越說越激,為人上人,指日可待,只要他回去。
不得不說,許大夫畫了一張又大看起來又味的餅,雖然楚長歌吃的是餃子,但是因為做餃子的人可能會需要這張餅,那他就要努力拿到那張餅。
“我對師姐,不是你以為的那種。”
楚長歌看著許大夫,說得很認真。
許大夫坐在窗欄上,嗑著瓜子,呵呵地笑了兩聲,“哪種?”
楚長歌低下頭,“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說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還是要說,其實我覺得,我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因為,我覺得跟在邊,才會有安全。”
說著自嘲地笑了一聲,“聽起來很可笑是不是,但是我說的是實話。”
“以前我的想法也和你想的我一樣,但是最近我發現不是的,我不知道怎麼描述這種覺,甚至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人。”
許大夫依舊磕著瓜子,臉上漫不經心地,很標準地聽故事的神,但是仔細看,就能看出來,他放慢的手指,以及微微僵的表。
他又看到了楚長歌里出現的靈氣。
在楚長歌沒有注意的時候,許大夫悄悄氣運丹田,在他的手指間憑空出現了一道淡淡的綠。
那道綠慢慢地游向楚長歌,企圖牽引出他約約的靈氣。
楚長歌的靈氣和他之前見過的靈氣都不同,只要是靈修之人,靈氣會像一樣,正常地存在里,對比靈階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是楚長歌的不是,他的靈氣,有點像聲音,說話的時候有,不說話的時候沒有。
但又不像聲音可以控制。
他的靈氣,時不時地出現,許大夫沒有找到規律,很莫名其妙,也很不可思議。
靈氣沒有出現的時候,看起來就和普通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哪怕是他,也看不出來不同。
綠在房間里游,眼看著就要挨近楚長歌。
許大夫穩穩地控制著綠,只是,當綠到楚長歌的,還不等許大夫反應過來,就覺到一陣巨大的沖擊力,將自己撞飛了出去。
屋子里的桌椅也到了波及。
楚長歌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耳旁砰砰砰幾聲巨響,桌椅都散了架,眼看著就要波及到里屋的綿綿,說時遲那時快,楚長歌在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飛奔了過去,抱起了綿綿。
這時候,如果許大夫在,一定能看見那些散發出來的靈氣在楚長歌后,如水一樣停住,再直線落在地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耳邊沒了靜,楚長歌向外看去,就見到窗外一排屋頂,以直線排列著一排的瓦坑。
許大夫四腳朝天被嵌在第九個屋頂上的瓦礫間,彈不得。
與此同時,京城外的華巖寺,溫詢手中一件嘩啦啦飛快地轉起來。
等那停下,里頭的黑顆粒排列一個一字形狀,再慢慢地往回折疊,形了一個詭異的圖形。
溫詢盯著盤上的,看見這一幕,大喜,“果然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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