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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元說這番話的時候,沈全祿一家人都豎起耳朵聽,沈正清聽得特別認真。
此時問顧元元道:“堂嫂,什麼是生意過程中的損耗?”
顧元元說:“比如論斤賣的時候,需要拆稱,給顧客一些添頭。”
“往往十斤東西賣出去,可能只收到九斤半的錢回來。”
“剩下半斤沒有收回來的錢,同樣需要折算到本里面去。”
“再比如說,賣布。”
“除非整匹整匹的賣出去,如果只是顧客單獨買幾米下來,最后總會有布頭多下來。”
“那些多下來的布頭賣不出去,最終也同樣要折算到本里。”
“這種損耗是任何生意都存在的。”
聽得眾人不住點頭。
沈寶兒眼神亮晶晶的,把顧元元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
沈長平問了一句:“那正凌媳婦,你說這個得賣多錢一斤,才劃算?”
顧元元道:“如果按斤賣的話,就賣十文一斤。”
“十文?”沈長平沒忍住,問道:“這麼貴,會有人買嗎?”
陳翠蓮也是很擔心,道:“一整副豬下水,才幾文錢……這一斤就要賣十文,誰舍得買啊?”
沈長安膽子更小:“那不然,這生意,我們還是不做了吧?”
顧元元:“……”
倒是方雪花攔住沈長安的話頭,說道:“做!這生意為什麼不做?”
“我們就算不相信自己,也應該相信正凌媳婦,相信鹵的方和味道。”
“十文錢一斤雖然看著是貴了點,但是對鎮上的有錢人來說卻不算什麼。”
“比他們下館子、上酒樓吃飯,價錢肯定便宜多了。”
沈正清點頭附和的話:“二嬸說得對。”
“而且,嫌十文錢太貴了,他們可以買一點,只買半斤。”
“花上五文錢也能吃上一碗,相信很多人都愿意買回去換個口味。”
顧元元想了想,對沈正清道:“這樣,我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別按斤賣了。”
“一個稱起來麻煩,萬一人多忙不過來;二個,剛從鹵湯里拿出來,水太多,不好稱。”
沈長平:“不按斤賣,那怎麼賣?”
顧元元道:“按碗賣。”
“你們找兩個大小不同的碗出來,估算一下,每碗大約能裝多份量,來買的人按碗算錢。”
沈正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堂嫂,要不這樣,您先幫我們幾天,跟我們一起去鎮上擺攤子,現場教下我們怎麼做生意,嗎?”
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顧元元答應下來:“也行。”
“我們現在先試試,碗里能裝多,也好心里有個數,省得明天手忙腳。”
陳翠蓮分別拿了一大一小兩個碗,從鍋里撈出鹵好的豬下水和豬頭,切了一碗裝滿,倒后倒出來稱,得出大碗能裝一斤半,小碗能裝八兩。
考慮到最后都得再添一兩塊給顧客,最終把價錢定為小碗九文錢一碗,大碗十六文一碗。
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飛快。
直接沈正凌過來接回家,顧元元才發現,天都已經開始暗下來。
和沈寶兒兩個,在沈全祿家里已經消磨了一個下午。
沈全祿又留他們吃飯,顧元元笑道:“二爺爺,吃飯的事不急在這一時。”
“等以后,您家里二位堂叔做生意賺了錢,還愁沒機會請客吃飯?”
“我到時候,要吃好的,二爺爺您得請我吃白米白面才行。”
沈全祿笑呵呵地答應下來:“好,以后請正凌媳婦兒吃白米白面。”
在他看來,顧元元能這麼說,就是愿意和他們家里親近的意思,表示沒有把他們家當外人。
沈正清中午是見識過沈正凌家里伙食的。
想到自己家里吃的野菜雜糧,他還真不好意思留顧元元和沈正凌下來吃飯。
而且看樣子,顧元元也是真吃不慣。
和沈正清幾人定好第二天出門去鎮上的時辰,顧元元和沈寶兒就跟著沈正凌回家了。
回到家里才發現,沈正凌已經把晚飯都做好了。
他不會燒菜,卻因為常年打獵的緣故會烤。
七、八排骨被烤得焦黃,在炭火的激發下,類油脂發出最濃郁的香味,是聞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沈寶兒趕去做了個青菜湯,端上桌一家人就開始吃晚飯。
顧元元吃著原原味的烤,上面除了點鹽,什麼都沒有放,味道卻非常鮮,帶著食材本的香味。
顧元元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沈正凌,滿臉崇拜的說道:“沈正凌你居然會烤,而且還烤得這麼好?!”
“你真是太厲害了。”
沈正凌被夸獎的不好意思,悄悄紅了耳朵尖,面上卻十分端得住,一本正經的說道:“娘子要是喜歡,明天還給娘子烤吃。”
顧元元小啄米似的點頭:“喜歡,喜歡,我們明天還是吃烤吧。”
沈正凌滿眼溫地看著,連語氣都不自覺的和下來。
他說:“好,我明天繼續給娘子烤吃。”
因為有你,所以明天就變得特別讓人期待。
然后到了第二天,顧元元還在睡夢當中,沈正清已經過來門了。
沈正凌讓沈正清在外面等一會兒,他進去顧元元起床。
這個時候正是顧元元睡得正香的時候,聽見耳邊有聲音,忍不住揮手臂往外趕,嘟噥道:“別吵,我還想睡會兒。”
手臂揮的力氣有點大,“啪”的一聲打在沈正凌臉上。
沈正凌整個人都僵住了,定睛往床上看去……罪魁禍首卻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闖了禍,翻個,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繼續睡得香。
沈正凌無奈了自己被打的半邊臉,到床的另一邊繼續喊顧元元起床。
大約小半刻鐘以后,顧元元終于被他喊醒。
迷迷糊糊就著沈正凌端來的熱水洗漱,洗漱完了,那迷糊勁也過去了。
顧元元清醒過來,就想起今天要和沈正清他們一起去鎮上賣鹵。
看著天邊發白的天,顧元元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整理了一下裳,就從屋里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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