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應該這樣了，原來嫂子多利整個人，家里過得那舒坦，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你說嫂子先走一步，你就把魂丟了，整天五迷三道的，現在這樣我就放心了！”

　玉嬰已經理解田大爺了，大概原來的他有個幸福的家。妻過世的打擊太大，他整個人頹廢了，不是他不近理，是傷心過度。

　后來出了這麼檔子事，把他的保護激發起來。

　不用說別的，他喝醉了睡在外面，還把房證帶在上？這只能說那把火是他故意放的，讓高大夫吃了啞虧。

　這招夠狠的，也算是給沒見面的孫子討了個公道。

　常爺爺帶著玉嬰回來，進門就見有兩個陌生面孔。

　人六十左右，胖乎乎的，一看就是沒吃過太多苦的人。邊站著一個半大小子，臉上滿是不屑，正是挑戰世界的年齡。

　“你看看，我把手續都帶來了，這房子名字是我的，他們結婚時我給他們住，又沒說就給他們了。”人說著用手一指房票上寫名字的位置。

　“說是這麼說，可這算是贈予的財產，而且是他們婚后的，是他們夫妻共同擁有的，您沒有權利理了，要賣也得本人來同意放棄。”宋玉橋憾的說。

　玉嬰扯了一下張嬸子的袖子，兩個人向后屋走去。

　張嬸子明為打掃衛生，可是里面的話一句沒落全聽去了。

　來人是高大夫的婆婆和兒子。

　高大夫一向要生活，兒子生下來就扔給婆婆帶，不肯手。等孩子長大了些，跟也不親，也不肯回家。

　這次的丈夫被砸傷住院，病麻煩。單位雖然給出一部分錢，可是很多治療燒傷的藥都不能報銷。

　現在眼看著傷勢越來越重，再不治人就待了。

　高大夫的婆婆跟鬧了幾回，也要不出錢來，也是無奈了。

　這照顧著一個孩子，高大夫的婆婆又沒有工資收，一向坐吃山空。哪里能湊上醫藥費，這才一急之下跑來想把房子賣給宋家。

　玉嬰聽完，心里更堵了，真是好人沒好報，這高大夫橫行霸道，還沒人治得了了。

　回到前屋，高大夫的婆婆還在哭訴，無外乎求宋玉橋救兒子的命，把房子收了，先押下房票也可以。

　宋玉橋一直不肯，倒不是他端著，這房子真心不能收，收了就是麻煩事。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年輕輕就守寡，好容易才養大，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我……”高大夫的婆婆哭得凄慘。

　那孩子到是面無表，毫不容。

　這是隨了高大夫了。玉嬰在心里鄙視他。

　“這樣吧，您先回去，房票也拿著，這里有二百元錢，算我借給您的，先看病。”宋玉橋也是心，實在看不下去了。

　“那怎麼行，你就是借了，我也沒錢還呀！”八十年代的人純樸，不肯借賬，雖然宋玉橋說的很好，高大夫的婆婆是堅決不肯接他的幫助，一時就僵持下來。

　“你們干什麼呢？好呀，背著我要賣房子是不是？你們當我是死人啊！”高大夫風風火火闖進來，這是不知在哪聽到的，跑來阻止的。

　孟巧蓮憂心忡忡看了兒子一眼，今天的事是有些麻煩，只怕不好收場了。

　高大夫的婆婆戰斗力明顯不行，被高大夫拎著頭發就按到地上。

　孟巧蓮和黃花上前拼命拉架，護著，還是被高大夫在臉上抓了幾道。

　那孩子依然站在一邊，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好像這屋子里打架的跟他一點關系沒有。

　正鬧得激烈，門又開了，一個胖墩墩的人邁進門來。

　地上滾一團的兩個人見，不由得都停了手，臉上流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大！你咋回來了？”高大夫的婆婆了一聲，眼淚撲瑟瑟掉下來。

　原來來人是高大夫的大姑姐。

　“我聽說我媽氣，我就回來了，欺負我嫁得遠是不是？咋的？為了一包首飾要整死我弟，現在為了一個房子又要整死我媽？我就教教你怎麼做人吧！”大說著直撲上去，沒等屋子里人明白怎麼回事，高大夫就鬼哭狼嚎的了。

　孟巧蓮站在一邊不知所措，也不知是管還是不管。

　玉嬰拉到一邊，扶到板凳上坐下，抓了一把瓜子給。

　“娘，看戲，吃瓜就行了。”

　“吃什麼瓜？哪有瓜？”孟巧蓮心神不寧，沒聽明白。

　“沒事沒事。”玉嬰心里這個，誰說沒報應，這不來了嘛。

　等大和高大夫婆婆聯合起來，把高大夫打服了，們才抹一把汗直起。

　大概高大夫的婆婆氣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難得揚眉吐氣一回，瞧著神頭兒都不一樣了。

　“你寫個棄權書，就寫這房子跟一分錢關系沒有，我讓按手印。”大看了宋玉橋一眼，呶了一下。

　“這不好吧，我來寫？”宋玉橋有點為難，按說這時找個公證是最好的，可是明擺著高大夫是不同意，被迫的。

　但是不幫們吧，也有點說不過去，這高大夫做事太不是人了。

　“我寫！”一直沒開口的男孩，走向宋玉橋，手要紙筆。

　“小瑞！你干什麼？幫著外人欺負你媽？”高大夫一見兒子也背叛自己，當時就要瘋了。

　“我沒有媽，我只有和爸爸。”小男孩的臉繃得的，一筆一劃，認真的寫出棄權書。

　“我死也不簽名！”高大夫一咬牙，知道這名一簽，真就是什麼也沒有了。

　這幾天住進醫院的宿舍，一件服都沒帶出來，平時人緣不好，大家都裝著沒事兒人一樣，沒有人關心。連件舊服都不肯給，還穿著工作服白大褂呢。

　現在醫院的份也要下來了，弄不好的工作都保不住。

　雖然這塊地皮上的房子不在了，可是賴下去，就能從宋家掏出錢，依的計劃，還不是一個小數目，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高大夫把手藏在后，一步步向門口退去，只要跑出這個門，就暫時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