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傾城心微妙地,也不知道說什麼,而宇文灼也一直不說話,就慢悠悠的走著。
不過即便都沉默著,仿佛也都沒有毫尷尬,倒是很自然而然,仿佛他們心懷默契,這樣默默地共行無數遍了。
又默默走了一會兒,已經到了一較為空曠的地方,周圍宮殿離得有點遠,倒是多有花木。
宇文灼看著四周的海棠樹,不由驚:“這皇宮都看到海棠花樹,倒也是奇了,也不知道為何會滿皇宮的種那麼多海棠,可惜如今是冬天,不是海棠花開的時節,不然一定很。”
他之前也注意到了,皇宮幾乎每個有植的地方都有海棠,也就后面的百花園里,才種著其他花,就像是特意騰出那一片地方,圈起來培植其他花應景兒的。
偌大一個皇宮,花的種類如此單調,也是歷朝以來頭一個。
元傾城解:“聽說是歡的的父皇命人種植的,海棠花是他與歡的娘親定之花,他登基后,便把滿皇宮的綠植幾乎都換了海棠。”
宇文灼慨:“那倒是佳話了,這樣的用心,可見那位啟國宣武帝與榮皇后的夫妻深。”
元傾城心思一,有些苦諷刺的笑道:“深?也許吧,可那有什麼用,到底還是悲劇收場,他們的深毀了不知道多人,至今悲劇還在延續未能終結,有時候太看重字也是不行的,還得懂得有所為有所不為才行,明知不可而為之,害人害己。”
很不認同姬沉和慕容璃的那一場糾葛,不管是當年的還是現在的,都對這樣的事很不認同的,雖然按理說也沒有立場,可也心有怨怪,要不是他們當年的任自私許多事都不會發生。
生為大胤郡主,元氏宗,自金尊玉貴的長大,從來都明白自己生來尊貴,也與俱來背負著政治責任,那是不能逃避的,不管是和親還是籠絡制衡朝局,都是元傾城的命。
所以當年,終究是嫁給了謝桓,看著謝家覆滅,最終孤兒寡母,從未愧對大胤皇室郡主的份責任,實在不能理解當年慕容璃是怎麼想的,明知道自己是什麼份責任,竟然能罔顧一切,只為了跟著一個男人,最終害了慕容氏,回了所有人。
可是話說回來,要不是這樣,葉歡也不會存在,可即便如此,也怨姬沉和慕容璃,罔顧份責任的非要在一起,卻把罪孽都留給了葉歡,現在看著葉歡不得不扛起江山重任不由己,盡攻訐唾罵,便心疼的不行。
宇文灼詫異深長的凝視著片刻,問:“你說這些話,除了評判他們,是不是也有什麼話對我說?”
元傾城看著他一時不言。
宇文灼平和的說:“我對宣武帝和榮皇后的事有所耳聞,仔細想想,我們和他們的份立場,仿佛也是有些相近的,所以,你有此批判,其實也是說給我聽的吧?”
元傾城不否認,道:“你可以當做是。”
宇文灼挑眉。
元傾城正面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宇文灼,我知道歡既然會讓你來見我,肯定是因為覺得我們應該見一見,互相把話說清楚,那我今天就和你說明白。”
宇文灼頷首:“你說。”
元傾城便鄭重道:“我承認我對你是有些心的,但是你我只是數面之緣,接的也,要說多深別說我不信,只怕你也不信。”
“我也不是那些竇初開的小姑娘,憑著剎那心便不顧一切,所以我的婚事,都要考慮很多方面的事,要謹慎為之,其實說實話,你并不合適做我的夫君。”
聞言,宇文灼淡淡笑著,道:“郡主很坦誠,說的也沒錯。”
元傾城淡笑,繼續道:“歡說,讓我隨心而,不要去想那麼多事,即便是要嫁人,也要嫁一個我真心想嫁且也真心待我的人,說實話,我曾經是平衡政局的犧牲品,如今一點都不想再把我的婚事與政治掛鉤,而你的份,這怕是也無法避免。”
“可是我想試一試,因為我是真的對你有些心,而這不是我的一廂愿,你今日能來見我,說明你也確實心中有我,那麼你我之間便是可行的,只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在前頭。”
宇文灼不吭聲,靜靜地著嗎,等著繼續說。
元傾城傲然,沉著堅定的說:“我是元傾城,是大胤皇室宗,生來被封郡主,那麼我的生死榮辱便和大胤一,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大胤需要,我便是要去履行我里流淌的責任,付出什麼都在所不惜。”
“當年我與謝桓,我是把他放在心上的,可不管多喜歡他,對于我來說,他都先是我制衡朝局要嫁的人,其次才是我心儀的人,是我的夫君,雖然是他放棄了我,我也放棄了他,他選擇了他的家族責任,我也選擇了我的。”
“同樣的,以后我們若是走到一起,我會把我該做的都做好,我會真心待你,用盡我所有的心對你好,可如果有一天你我立場有了沖突,不管深與否,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你,當然,你也可以放棄我。”
宇文灼沉默了許久,就這麼看著,眼神中是元傾城哪怕與他四目相對,都看不清的晦暗深長。
可是元傾城很坦然無畏,似乎做好了一切可能的準備,把話說的很敞亮明白,把自己底子都亮出來,不管他最終怎麼看,會怎麼選,都沒關系。
許久后,宇文灼深深地凝視著,晦不明的問:“所以,你這是做好了重蹈覆轍的準備?”
元傾城莞爾,眉目間染著幾分悵惘:“應該吧,我仔細想過,既然在這里遇上了你,那麼便是我與你該有一場糾葛,若果能夠避免,說明我苦盡甘來,兜兜轉轉,終究是你,若是重蹈覆轍,說明這就是我的宿命,我終究是要認命的。”
宇文灼嘆了一聲:“璇璣公主跟我說,你已經被葬送過一次,不能再承一次當年的痛,所以讓我想明白再定,我以為所言的,便是你的態度,現在看來,倒也不像。”
元傾城深吸了口氣,莞爾輕聲道:“是心疼我,不想我再為所傷,我知道,不瞞你說,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這世間的事,許多都是始料未及的,想法也都是會變的。”
“我若是以這樣的心態去考慮,就不會考慮這樣份的你,既然是你,就要做好所有的準備,包括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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