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道:“先不要拿下,留著他還有用,他對宇文燼忠心耿耿,抓來審問估計是問不出宇文燼的下落,只能想留著他,通過他找到宇文燼。”
北靖無影樓的人,幾乎都是骨頭,也就一個于蕎為所控才審問出來了,可之前的祝回山等人,幾乎命都折磨沒了,愣是什麼都不肯說。
月影也說了,無影樓的人大多自小被收調教,被灌輸忠心的信條,對北靖皇帝的忠誠,是刻骨子里的信仰,洗腦很有一套,明懷善估計也是如此。
南安侯道:“可公主殿下不是說他已經知道公主殿下查到他了,必然會很謹慎,只怕不會再出端倪,留著他是否多此一舉?”
如今在他這里,明懷善已經不是他的婿,而是大啟的敵人,是罪人,自然是該怎麼置就怎麼置,不過說實話,他也有點私心,他越是對明懷善的事無私,才能保住他的兒外孫。
葉歡自然不會將宇文灼的事告知,道:“此事我自然有我的計量,侯爺不必心,只要后也回去后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如既往的對他即可,最好是表現出對本宮夫婦以及陛下的不滿,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作。”
南安侯聞言,自然顧不上自己的那些心思,忙道:“老臣遵命。”
葉歡溫言:“也沒什麼事了,侯爺早些出宮回府吧,好好休息,與家人團聚,聽說侯爺很快又要抱孫子了,先在這里恭賀了。”
“哦對了,王叔還在養傷,他先前怕侯爺心有芥,本打算等侯爺回來與侯爺好好聊聊,如今既然本宮與侯爺說開了,倒是沒必要了,不過都是故人,侯爺得空了去看看王叔,好讓他安心養傷。他一直記掛這些事兒。”
“是,老臣告退。”
葉歡來月影吩咐:“派人以轎輦送南安侯出宮,再讓準備王爵車駕送侯爺回府,再傳令去給太醫令,盡快去給侯爺好好檢查一下。”
南安侯聞言,寵若驚的推說不用,這從宮里坐轎輦出宮,是連皇室宗親都沒有的,何況還以王爵車駕送回府,如此僭越的規制待遇,他可不敢消,為人臣子的本分他是很遵守的。
葉歡笑道:“這是本宮和陛下的心意,侯爺就不必推辭了,本宮不只是恤侯爺,也是要讓人知道,本宮急于籠絡南安侯的心,侯爺明白麼?”
如此,南安侯便推辭不得了,又謝了恩才離開。
待月影引他出去,葉歡看著門口的方向目微凝,片刻后收回目,看向姬沉和慕容璃的靈位畫像。
走過去,拿起香點燃,走到團上跪下拜了一拜才站起來去好,然后又到隔壁姬珩夫妻的靈位畫像那里也跪拜上香。
上完香分別給長明燈添了油,弄完之后站在那里看著父母兄嫂的靈位畫像看了許久,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葉歡才默默地離開皇極殿,放出外面就看到元決在等。
見出來,他上前到面前。
葉歡問:“怎麼等在這里不進去?”
元決淡笑:“知道你想自己待在里面陪他們,不想打擾你,而且他們不一定樂意看到我。”
葉歡笑。
元決問:“剛才看到潘昌勇離開時的樣子,不像是還有不滿的,是說明白了?”
葉歡頷首:“嗯,之前是我的錯,小人之心揣度忠臣,還好及時說明白,否則就冤了他了,哪怕不會釀造苦果,也是我的過錯。”
元決寬:“別多想,他既忠心,必定會理解你,不會責怪的,及時解除誤會就好了。”
余歡微苦的笑著:“我知道,就是有些覺得有愧,以后要引以為戒,也要告訴顥兒,讓他也引以為戒。”
作為當權者,其實這不算什麼過錯,合合理的懷疑,可卻很在意,就怕自己錯殺誤殺,造無可挽回的過錯,對自己也其實很苛刻了。
元決微嘆,對這個心態也是沒辦法了,道:“好了,事也理了,所幸沒有造什麼過失,你就別再多想了,這里冷,我們先回璇璣宮吧。”
“嗯。”
南安侯歸來宮覲見,被璇璣公主賜予轎輦送出宮,還命人以王爵車駕送其歸家的事很快在郢都傳開,彼時南安侯都還沒回到家呢,璇璣公主籠絡南安侯之心的目的十分明確,自然大家都看出來了。
而南安侯對璇璣公主和胤太子不滿的傳言也隨著傳揚開來,這前后關聯,引人探究,都等著看戲。
車駕抵達南安侯府門前,南安侯夫人帶著全家在門口等著迎接,不只是迎接南安侯,也是迎接車駕,此事潘家上下都在,連同外嫁的兒和婿能回來的都回來了,其中也包括明懷善。
一番迎接跪拜后,車駕原路返回宮中,全家都回到府里,顧不上其他人,南安侯帶著兩個兒子和明懷善這個婿先去了書房,一副談公事的架勢。
明懷善第一個詢問:“岳父,不知此次進宮況如何?見岳父面不佳,莫非被璇璣公主為難了?”
南安侯氣得臉都沉了,拍桌不滿道:“哼,到底是個婦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如此荒唐的事都做得來,讓一個胤國太子暗中攝理政務,陛下又是他們的孩子,再這樣下去,大啟遲早葬送在手里,淪為胤國附屬!”
南安侯的長子潘震問:“父親一向穩得住,今日如此不快,璇璣公主可是苛責您了?”
南安侯冷哼:“倒是敢?你瞧急于籠絡的陣仗,像是敢苛責老夫的?”
這倒也是,讓王爵車駕送回來,這種僭越的殊榮可不是可以隨便賞賜的,足可見宮里的那位公主殿下對他們父親有多忌憚籠絡。
南安侯對明懷善道:“老夫遠在南境,對這里的事也只能是書信知曉和聞得的流言風聲,難知詳盡,恐有失偏頗,懷善你一直在郢都,必定清楚,你先詳細跟老夫說說,國喪之后都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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