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希的話說得毫不客氣,我能覺到屋里的氣氛凝重,老爺子顯然被氣得不輕,甚至于還涉及到了一些我不知道,甚至屋里的很多人都不清楚的許家事。
后面又有幾個穿白大褂的看護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大概是怕老爺子一下真被氣得背過氣去。我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也不必再躲著藏著,索從洗手間里出來,撥開眾人,走到那房間里去。
秦公子依然躺在床上,雙目閉,赤著子,蓋著被子,一條胳膊在外頭,大概是剛才醫生從他上拿出來的。
我環顧四周,“還請大家回避一下,我要幫他穿服,帶他回家。天不早了,老爺子應該早些休息才是。”
眾人對于忽然出現的我一時面面相覷,有人認得我,臉上頓時流出又有好戲可看的神來。
而我上穿著和許希幾乎一模一樣的藏青連,也讓好些先前沒有在前頭看見我的人恍然大悟。
許素菲還有些不甘心,向我撲過來,還好有保安把拉住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給我滾出去,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從我家帶走我老公!”
眾人神各異,但都看得明白,這樣的況下,許素菲的話未免顯得單薄可笑了。我冷淡地環顧了一圈,沒有說話,也沒有讓開,最后把目落在許老爺子的上。
屋里現在都是許家的人,許素菲和秦公子之間的關系大家都心照不宣。就算他留下來,兩個人的關系也并不會因此破冰。顯然這個況下許素菲恐怕也沒有神照看他,而且他留在許家,兩人之間矛盾只會升級。
老爺子最終還是沉默地看了一眼許素菲,然后朝我點了點頭,轉著椅,轉走了出去。
一屋子的人呼啦啦的都跟了出去,屋里最后只剩下我和秦公子兩個人,我掀開被子,從地上撿起他的裳,一件一件給他穿上。
我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他真的在順著我的力道,總之我給他把服穿好,也并沒有費很大的力氣。他始終都閉著眼睛,可我總覺得這屋里所有的事他都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說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打開門,外面黑的一片人,而我抬頭就看見了秦公子的司機。我在從洗手間里出來之前給他發了信息,他進來幫忙。
我朝他點了點頭,然后老爺子也沒說話,眾人于是自讓開了一條路讓他走進來。我和他一左一右地架著秦公子出來,當然他的重量其實大半都在司機上,我在旁邊只是做做樣子,撐個場子。眾目睽睽之下,我就這樣把秦公子帶出來,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消失在許家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
轉過那道走廊,那輛路虎攬勝就停在外面。我去拉開車門,把后座放下去一些,司機把他扶進車里,我懸著的一顆心才終于稍微放下來了一點。
我看向司機,“可用直接去醫院?”
司機回頭遞過來一顆小藥丸,還有一瓶水:“沒事,雕蟲小技。”
“什麼藥?”
“醒酒藥。”
我愕然地看著他,他面無表地啟車子,朝著牡丹園的方向飛馳而去。秦公子邊的人好像都沾染了他的氣質,習慣了波瀾不驚,事淡然,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會多做半個表。
可他這練的姿勢,隨攜帶的藥丸都讓我覺得,在我沒有出現過的那些時間里,這樣的事真的是太過于稀疏平常,以致于無比看重主子的司機都對此沒有任何表。
不知怎的,我有一種淡淡的心疼。他曾經經歷過怎樣的過去,以致于青梅竹馬的人為陌生人,年僅三十歲就有這樣可怕的自控能力,把自己變了一座孤寂的冰山?
我擰開水,把藥丸喂給秦公子吞下。
本來我還以為他這個昏睡的狀態不知要想什麼辦法才能讓他吞下藥丸,可是扶著他半靠在我上,藥丸和水灌進里,他居然很順當地吞了下去。
“秦公子?”我輕聲他,他沒有反應。
“秦奕,你到底能不能聽到我說話?”我再問一遍,覺他好像微微抬起帶著一點點青胡茬的下,在我頸窩里蹭了一下。作很輕很輕,就像是在車子的顛簸下無意的一般,可我能覺到,他是在回應我。也許他現在沒什麼力氣說話,于是用這種方式來回應我。
我稍微放心了一點。
車子開得很快,很快就已經回到了牡丹園。司機幫我扶了秦公子上樓,讓他半躺在了沙發里,這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告辭了出去。
我知道他那一眼的意思是要我好好照顧秦公子,我也沖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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