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三爺盯著窗外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我等了半天沒有等到答案,又說道,“三爺,我想不明白。”
豹三爺這回回過頭來,嘆一聲,“不明白,你能不明白麼?對錦心來說,就算婚禮的這一天在省城為一個笑話,也比整個后半生都活一個笑話要強!更何況,可以出國,可以永遠不回省城來,笑話,誰會笑?對于秦家和陸家來說,出了這種事,我陸家大可以和秦家徹底決裂,耀恒現在還在秦家大鬧,我沒有阻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之前一直在團結協作的秦家和陸家鬧掰了,對付杜大的時候,就沒法好好合作了。不僅這一件,還有很多事上,兩家的聯盟崩潰以后,都會造不小的問題,其實說起來,對于秦家和陸家都沒有好。
所以秦家兄弟和豹三爺一起策劃了這場戲,又是一場雙簧?
我帶著七八分肯定的語氣,“所以,你們是為了讓局勢看起來對我們都非常不利,然后,引蛇出,引出杜大背后的那個人來?”
豹三爺沒有回答,背剪著雙手,在屋子里踱了幾步,才說道:“你要去勸勸錦心。”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其實已經是默認了我的猜測。在這場鬧劇中,錦心實際上也了一個炮灰,這樣的真相太殘忍,我完全不知道對于來說,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心里才會更好一點。
“最近,也不要經常到湞街來了。”
我知道,這也是為了這出雙簧唱得更真一點。目前錦心還住在酒店里,等回了陸家,我也就不能經常去看了。而且,我可能又要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我的小明瀚了。
我從豹三爺的辦公室里出來,到樓上去看他。
這段時間他學到的話越發的多,字也認識了好多,都已經開始學著拿筆在紙上胡地寫寫畫畫了。我進去的時候,他正趴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滿地都是水彩筆,地上鋪著很大張的紙,紙上畫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好像是一只,長著很長的牙齒,背上有翅膀,眼睛很大,涂著七八糟的彩,看起來很猙獰。
地毯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很多,小家伙的手上和臉上也花花綠綠的,像只花臉貓。
我進去的時候,保姆退了出去,我于是也跟著趴在地上,問道:“明瀚,告訴媽媽,這是在畫什麼?”
他小眼睛咕嚕咕嚕地四下了,見沒有別人,才小聲說道:“是怪!”
“怪?”
“爸爸不是在打怪嗎,怪是不是這個樣子的,爸爸現在休息好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我啞然失笑,卻沒有辦法告訴他怪到底是什麼模樣。難道我能讓他在紙上畫一個杜大麼?
我想了想,拿起一支紅的水彩筆,在怪的臉上畫了一只大大的豬鼻子,說道:“怪很厲害,還傷害你小姨。不過,我們都會聯合起來的,怪一定會被爸爸打死。”
他于是仰起小臉,開心地笑了。我趁著他笑的瞬間,拿起手機,地拍下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孩子臉上沾著水彩筆劃下的痕跡,五六的,卻笑得很開心。
從湞街回來,在知微路的門口猶豫了很久,才下車,而手準備去推門的時候,我又猶豫了。
我不知道秦公子到底回來了沒有,在這場婚禮鬧劇之后,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們都是懂得利益和取舍的人,不會這般兒長。但對于利益顧及得太多,我本就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意了。一直到婚禮上出狀況的前一刻,我還和錦心一樣,堅定地相信秦揚是真正著的。
我和秦公子,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對我有利用的分在,那麼他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呢?這幾年來他一直都對我很好,但,會不會又是因為我的利用價值還沒有被榨干呢?
黃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垂手站住。
“葉小姐,不要難過。”
從凝重的神,我就知道都已經什麼都已經曉得了。我輕嘆一聲,“黃嬸,我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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