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一早,被陸清清選中的十二個人在各自家人的陪伴下來到了縣城。
其中許多人,甚至是第一次來到縣城,顯得格外局促。
車站裏,眾人依依惜別。
陸清清揮別自己的家人,站在眾人中間笑道:
“大家也不必憂心,我既然把孩子們從你們手裏帶出去,就一定會把他們再好好地帶回來,等下次回來的時候,你們隻會看到長之後、更好的們。”
聽了這話,大家的眼淚更忍不住了。
隻有陸小玉一個人拎著包袱站在不遠,竟是一個來相送的家人都沒有。
陸清清注意到之後,故作不經意般走了過去,到了陸小玉邊之後也沒說話,就靜靜陪站著。
原本一直孤零零站在一邊的陸小玉忽然就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
陸清清隻是靜靜地站在邊,就給了莫大的力量與支持。
原本還有意無意將眼神掃過來的那些人,再不敢明目張膽地打量。
過了一會兒,陸小玉才低下頭,聲音悶悶地開口:
“我爹娘不想讓我去京市,他們想快點把我嫁出去,好給我弟弟湊彩禮錢,我跟他們吵了一架,才從家裏跑出來的……”
陸清清一手牽著冬冬,一手搭在陸小玉肩膀上了,“不怕,今天就是你新生活的開始,以後你一定會為你們家最幸福、最厲害的人。”
陸小玉沒忍住,落了兩滴淚後,迅速幹,抬頭朝著陸清清一笑:“我一定會跟著清清姐好好努力的!”
陸清清帶著這十二個或激、或忐忑、或期待的男們,踏上了去京市的火車。
因為人數太多,沒辦法全部都安排到臥鋪,陸清清就全都買的座,然後又額外買了一張臥鋪等到晚上給冬冬睡覺用。
十二個孩子都是第一次坐火車,一顆顆小腦袋湊在一起指著窗外高興地說來說去。
因為聲音一直不算太大,陸清清就沒幹涉,抱著冬冬一邊看書一邊笑著傾聽,時不時幾句開開玩笑,大家剛離開家的不適迅速被新奇衝淡了。
忽然,坐在旁邊的陸小玉輕輕撞了撞陸清清的胳膊,“姐……”
陸小玉用眼神示意著坐在斜對麵的一個人,那人從時尚的穿著來看,應該是個城裏人。此刻,正斜眼瞧著對麵這一群嘰嘰喳喳的男,渾的怒氣昭然若揭。
陸小玉小聲說:“我看半天了,咱們剛上車的時候就是這副表,這會兒又一直盯著咱們的人翻白眼……”
陸清清本著不想惹是生非的初心,輕咳兩聲。
周圍十二個人立即看過來,陸清清豎起一食指示意大家噤聲。
原本就不算很吵鬧的幾個人立馬沒了聲音。
陸清清重新將視線放回到冬冬手上的書,還沒開口就聽到一個怪氣的聲音。
“都吵了這麽久了,現在才想起來要小點聲音,裝給誰看呢?”
陸小玉瞬間攥了拳頭。
陸清清沒說話,眼眸緩緩上抬,清冷的視線放到對麵那人上的時候,勾起角冷冷一笑:“罵人都不敢指名道姓,這是說誰呢?”m.x33xs.com
那人被陸清清這麽一說,立馬生了氣,“說的就是你!帶著這麽多鄉佬,一上火車就嘰嘰喳喳的,吵死人了!”
原本第一次出門就有些自卑的年們,臉上瞬間紅一片。
心裏同時湧起了一個念頭:自己是不是給清清姐丟人了?
陸小玉兇地開口:“嫌吵?那你別坐火車啊!你才是鄉佬!”
那人輕蔑地掃了陸小玉一眼,“都沒長齊呢也敢來教訓老娘?回去再吃幾年吧!”
陸清清按住想要起的陸小玉,淡笑著看向那人:“你如果嫌火車環境髒差、嫌坐火車的人都很沒有素質的話,完全可以不來做,或者是從一開始就買臥鋪,坐了又要說它不好,裝給誰看呢?”
這下不僅是陸清清了,就連周遭的人都將眼神看了過來。
那人登時有些心虛,“你……你瞎胡說,我什麽時候說過嫌棄的話了?”
陸清清不急不緩地著冬冬的頭,“從我們剛上車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愁眉不展、滿臉怒意了,這說明你絕對不是因為我們才生氣的。應該是從剛上火車坐在座上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裏默默罵過許多遍了吧?”
“我沒有!你瞎說!我從來沒有過!”
坐在旁邊的大爺卻忽然開口:“沒有?從俺上車開始,你就不知道翻了俺多白眼了……”
“我沒有,我那是,我那是因為太了。”
人的解釋蒼白又無力,反倒顯得有些蓋彌彰。
陸清清見眾人已經對麵不滿了,幹脆掏了掏耳朵又加了一把火:
“你早就對大家嫌棄不滿了,可是周遭都是你惹不起的人,所以你隻好默默在心裏吐槽他們。唯獨隻有我們,因為我們有素質、說話聲音小,又都是年輕人,所以你才敢倚老賣老,怪氣地開口。”
陸清清抬眸一笑,“我說的沒錯吧?”
陸小玉憤憤不平:“你自己又能高貴到哪兒去?憑什麽看不起我們,還欺負老實人?!主席都說過,人人都是平等的,難不你以前是地主家的大小姐?!”
人登時瞳孔放大了幾倍,然後迅速否認:“不是,我才不是,小丫頭片子你瞎說!”
好了,看來就是。
地主這個份在前幾年可謂是人人喊打,人知道自己要是被出這層份,在接下來的旅途中一定不會好過了。
於是人沒了聲音。
可越是不出聲,就越是顯得心虛。
火車上過地主迫的不在數,這會兒全都將目投向人,讓如坐針氈,越發不安。
陸清清見已經自作自,也不再浪費時間,低下頭又開始教冬冬讀書。
冬冬抬起頭,“媽媽,這會兒大家都在罵那個阿姨,你為什麽卻不說話了?”
陸清清了冬冬的頭,“這就窮寇莫追啊,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對人趕盡殺絕,記住了嗎?”
“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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