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眸淡淡一掃，眼神淡如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刁二柱怒極而笑，“你他娘的居然還有臉問老子什麼意思？”

“拜你所賜！老子現在丟了！這口氣老子咽不下去！想找你單獨嘮嘮！”

“我們兄弟幾個也想跟云虞候單獨嘮嘮！”

其他人起哄調笑，卻個個兒拔刀的拔刀，拔劍的拔劍。

“云虞候莫不是沒種比試吧？”有人起哄激將道。

“怎麼會呢。”年勾淡淡一笑，轉頭對辛晴道，“乖，出門等著我，最多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辛晴點頭，迎著那些人不懷好意的目，迅速邁出了門，守在門邊等著。

“小子，夠狂妄的啊！”門響起眾人的冷嘲熱諷。

“對付你們這些垃圾，半盞茶的功夫都是多余。”凌云璟聲音響起，“小爺沒功夫跟你耗，一起來吧。”

話音落，就聽幾聲怒吼，乒鈴乓啷刀劍相擊的聲音不絕于耳，是不是穿幾聲慘，很快，一片混的聲音安靜了下來，只剩男人嗬嗬的氣聲。

辛晴納悶的探頭去看，就見凌云璟正用刀背勒住刁二柱的脖子，眼神里充滿了殺意！

刁二柱被勒的臉紫漲，翻著白眼，舌頭都吐了出來，看樣子馬上就要氣絕亡。

“住手！”徐超不知怎的得了消息，突然匆匆跑過來，一腦門的汗，離老遠就開始嚷嚷。

“別殺他！殺了他，對你對廖將軍都是麻煩事！”

凌云璟哼了一聲。

他清楚徐超說的沒錯，雖然此次刁二柱挑釁在先，但是名義上確實找他切磋武藝。

他可以打傷刁二柱，卻不能傷他命，否則，比試就了蓄意殺人，為軍法所不容。

刁二柱想必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方才他揮刀而向的不是他的心臟，只是他的四肢，顯然是想把他弄殘了一些心頭之恨。

想到這，凌云璟冷笑一聲，刀背一轉，一下敲斷了刁二柱的兩條！

就算他將來還能站著走路，那也要過許久之后了。

雖顧忌著種種不能立刻殺了他，但起碼可以給晴兒換一段時間的安寧。

刁二柱慘一聲，疼的渾打，不多時便暈了過去。

徐超眼睜睜看著凌云璟將人的打斷，跑到跟前，只能長吁短嘆。

“你敲一條就好了，干嘛兩條都敲斷？這下輕傷了重傷，若是楊副使要找將軍討公道，你難道希將軍賞你三十軍？”

徐超苦口婆心的嘆氣道。

“屆時，還請徐虞候親自行刑，手下留。”凌云璟似笑非笑的調侃了句，瀟灑的轉頭走了。

“你……這……”徐超傻眼的看著，又低頭看了看刁二柱，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到底為啥想不開，非要跑過來給這小子屁？

凈給自己惹一攤子事兒！

-----------------

出了城門，二人站在了一山梁上。

眼前，遠遠近近，層層疊疊，峁山梁一座又一座，目皆是黃土風沙，零星點綴著淡綠，一片蒼涼貧瘠。

被人圈耕地的都被平整了梯田，有的繞著山梁，有的沿著邊，從山頂到底，又從底到山頂，因勢而走，朝一看不過去的遠蔓延。

地方雖然廣，可看這樣子，能用來耕種的地方卻不多，都是一小塊一小塊拼接起來的，像是土布上歪歪斜斜落滿了泛白的補丁。

“這鬼地方，連野草都長不高，當真能種糧食麼？”凌云璟嘀咕了聲，“算了，不費事兒了。咱們回去吧。”

辛晴搖搖頭，拉著他的手，“既然來了，看看再走嘛。”

凌云璟無奈，只好依著。

二人迎著風，順著山梁下到底，又從底翻到另一座山梁。

不知走了多久，最終，凌云璟停在了一稍顯平坦的地方。

“廖崢已經決定，再建幾個小的堡寨，分散在這附近的山梁上，與刺羌城遙相呼應，順便，多屯些地用來種糧食。”

“是為了謝氏族人嗎？”辛晴訝然的問。

建堡寨，這可是個大工程啊！

“是，也不全是。”凌云璟眼睛看向遠方，“他似乎早就有這個打算，想把廂軍和自己的親兵營遷出來。”

“而且，出于戰事考慮，刺羌城同別的相距甚遠，不方便傳遞消息。但若在兩城中間建立無數小型的堡寨，充當烽燧用，等戰事一起，便可以燃起烽火，迅速傳遞信號。”

辛晴贊同的點頭，“那確實是個好主意。”

凌云璟指著腳下的山頭道，“這個位置是個制高點，若是要建堡寨，這里一定是首選。所以，咱們可以在附近先圈上地。”

“你看看，選哪一片比較好。”

他們就算選，也只能像別人那樣選一片坡，然后逐步修整加固梯田。

辛晴對如何選地沒有研究過，不由得蹙眉四看。

等繞到背風的一片坡時，突然眼前一亮！

只見這片坡長著大片針葉狀灌木叢，一簇簇的枝條麻麻掛滿了橘黃的漿果！

是沙棘！維C之王！

這可是個好東西啊！

可惜這里的人不識貨，任由這整片的野生沙棘掛在枝條上，卻無人采摘。

按道理，每年的十一月份沙棘便可以采摘了，但如今都已經是次年的二月，果子還掛在枝條上無人理會。

也多虧了沙棘不喊落葉素，的沙棘果這才可以掛在枝條上不落，不腐爛，最長甚至可以堅持一年。

辛晴欣喜若狂，趕拉著凌云璟下去摘沙棘。

“你別下去了，我去給你砍一株拉上來。”凌云璟看著那麻麻滿是尖刺，長得像荊棘的枝條，頓時蹙了眉。

“別別別，千萬別砍。”辛晴連忙道，“我跟你一起下去，你學著我采。”

凌云璟見非要堅持下去，無奈只好護著一同去了。

一整個上午，二人都鉆在茂的沙棘叢中，不停地摘那些橙黃的漿果，直到凌云璟的武袍擺再也兜不下了，二人這才打道回府。

辛晴一回家，就興沖沖的找了個大盆將沙棘果裝進去，開始淘洗。

凌云璟見興高采烈的，也不好去打擾，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撿了個錘子進了東側廂。

兩人互不打擾，一直忙到日近午后。

辛晴將那些沙棘果洗干凈用蒜臼搗碎，紗布濾，然后過濾一些清水，以1：1的比例兌進去，小火慢煮開，再放了麥芽糖中和酸味。

關火晾涼，盛了一碗，出了灶房喊凌云璟。

年赤著上，汗流浹背的從正屋走出來，行間腰背的浮，泛著水。

辛晴瞅了他一眼，昨晚那些荒唐的畫面又在眼前晃了起來，抿了抿，把碗遞過去給他，“喏，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