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的心像是被懸在了半空,突然沒了底兒。
低頭看了眼手中提著的食盒,抿了抿,到底還是去了大帳。
守在大帳前的二人都是廖崢的親兵,二人一看見辛晴,都很詫異,低聲音問,“云嫂,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中軍大帳無故是不讓眷進的,若換了旁人,二話不說就得被轟趕出去。
不過辛晴自然不同,這幾日掌管后廚,憑借著超高的廚藝以及私藏的那些調味料。變著花樣的滿足這些人的胃,于是功的抓住了他們的心,見到自然而然也客氣幾分,甚至算得上是和悅了。
辛晴笑了下,舉了舉手里的食盒,“等了老半天沒見有人來拿將軍的飯菜,我怕再等下去要涼了,就給將軍拿了過來。”
二人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將軍方才跟二位指揮使在議事,我等要值守,便忘了拿飯這事兒,幸好云嫂給送來了。”
“云嫂,東西給我們吧。”
他們左一個云嫂右一個云嫂,辛晴原本乍一聽還會臉紅,不過如今滿腹心事,也不覺有什麼了。
“我、我想見見廖將軍……”牢牢抓住食盒,沒有遞過去。
二人頓時一愣,面面相覷,似乎在犯難。
正當這時,廖崢的聲音突然過虛掩的帳門傳出來,“外面是何人?”
其中一個親衛道,“稟大將軍,是云虞候的家眷,來給將軍您送飯來了。”
他頓了下,又補充道,“說想見您一面。”
“讓進來吧。”廖崢的聲音隔了帳布,聽不出喜怒。
“是,大將軍。”二人替辛晴掀開厚重的牛皮帳門讓進去。
辛晴低著頭進了帳,一抬眼就見正當中擺著巨大的沙盤,山河廓栩栩如生。背后是掛起來的巨大的西疆輿圖。
輿圖下方,廖崢正坐在一張書案后,手持黃絹,凝眉不語。
“你要見我,所謂何事?”
辛晴沒有立刻回答沒,將食盒打開,取出里面的碗碟放在食案上,這才退回遠,對著廖崢跪了下來,行了跪拜之禮。
“求大將軍即刻派人去尋云璟等人行蹤!”
廖崢眉頭蹙起,淡淡問,“為何?”
“你可是聽見了什麼風聲?”
他問這話的時候,目冷沉,似有殺意。
一個子,如何能知道剛到的圣旨?
除非……是朝中什麼人派來的。
他信任云璟,是因為他了解云璟,但對云璟邊的這個子,他一無所知,自然也說不上信任了。
辛晴低著頭,看不到廖崢的表,左思右想下,決定和盤托出,“方才路遇兩位指揮使,無意間聽到他們談論起明日啟程回京之事。民斗膽猜測,或許是京中來了旨意……”
抬起頭,目懇切的問道,“大將軍,明日真的要啟程回京述職嗎?”
廖崢沉默了下,“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圣旨已下,我能拖延的時間不多,至多……三天。”
“三日后,若看不到云璟他們一行人帶回拓跋恭,屆時……”廖崢神郁郁,嘆了口氣,“我必須要給京中一個代,給營中兄弟一個代。”
辛晴懂了。
果然被料中了。
“既如此,還懇請大將軍即刻派人去增援他們!”辛晴頓時朝地上砰砰磕了三個頭,紅著眼圈道,“民愿隨同前往!還請大將軍全!”
廖崢神復雜的看著辛晴,角抿一線。
“增援人馬我一早便派去了,無需你過問。這幾日,你呆在城,不要出城。三日后辰時,你與孫威家眷,隨我一同啟程回京。”
“出去吧。”
這是要變相,怕跑了吧。
辛晴緩緩起,連行禮都忘了,轉就要朝外走。
廖崢的聲音再次從背后傳來,“你若是覺得害怕焦慮,無法專心做事,后廚的事我可以給旁人做,你安心靜養便是。”
辛晴頓住腳,直了腰背,“不必。”
“將軍放心,我會做好自己的分事。因為,我相信云璟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說完,目堅定的出了大帳,影很快消失在帳外的暮靄中。
廖崢的看著合上的帳門,神一瞬間突然和下來,輕笑一聲,喃喃自語道。
“這小子,找媳婦的眼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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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晴從大帳回去,徑直去了后廚,找到負責備菜的幾個后勤雜役兵。
“明日多備下五十人的口糧菜,多出來的食材從我月例里扣。”
說完,轉寫下了一方食材單,給了幾人,這才踏著夜,朝家的方向走去。
幾人愣愣的看著走遠,這才低頭看向那食材單,只見上面羅列了豬五花、豆角、圓蔥、蘿卜、梨子、蜂等眾多食材,其中豬五花一項就要近百斤。
領頭的伍長哭喪著臉,“這麼多豬五花,我上哪去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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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晴回到家中之時,天已經黑。
院子里黑燈瞎火的,屋里更是手不見五指。
懶得點燈,索著回了廂房,直直往炕上一躺。
枕頭上,被子上,還殘存著那人上冷冽剛的氣息。
兩天兩夜了,那人還毫無音信。
這還是他們逃亡以來,第一次分開這麼久。
凌云璟,你在哪里,我很想你……
月過支摘窗照過來,映亮眼角溢出的點點晶亮。
辛晴翻了個,抱著被子,將臉深深埋在里面。
“凌云璟!你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我就要被人拉去汴京咔嚓了!”
邊哭邊罵,發泄了一通,默默干了淚,自己趕睡去。
第二日天不亮,辛晴便起去了軍營后廚,挽起袖子就開始忙活起來。
不多時,晨練結束,將士們只有半個時辰的就餐時間,往日里,都是提前將剩饅頭揣懷里,對付啃兩口就罷了,并不想多跑那幾步路。
自從辛晴接管了后廚之后,眾人寧肯多跑幾步,也要好好吃口香的,熱乎的。
然而今日,還不等眾人晨練結束,早就有雜役兵抬著筐來到校場邊上。
蓋子一掀開,只見里面全是黃澄澄油晃晃的蛋烙餅,卷筒狀,里面似乎夾了菜。
一濃烈的食香味被晨風送到每個人的鼻端,就連軍那邊的人都著脖子,朝親兵營這邊頻頻側目。
韓通不在,楊瀚哈欠連天的坐鎮在校場上,突然聞到一香味兒,頓時哈欠也不打了,萎靡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什麼味兒這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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