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就走。
妙兒頓時驚愕,連忙上前拉住辛晴的胳膊道,“這是怎麼話兒說的?晴兒姐姐!這麼天大的福氣,我正是念著你想著你,這才一心為你籌謀的呀!若不是孟嬤嬤會相面,說你將來會有大富貴,我才不會幫你廢這個心呢……”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辛晴猛然回頭,氣的雙眼發紅,“既然你覺得是福氣,那這荷包便賞了你了!”
說完不由分說將那荷包搡給妙兒,轉毫不留地大步離開。
妙兒驚呼一聲,手忙腳趕護著懷里的玉佩,后退著踉蹌倒地。
好在玉佩沒有碎,妙兒這才長吁了一口氣,著屁哎喲哎呦的站起來。
“你們給評評理呀……”妙兒哭喪著臉,將先前大爺教給的說辭跟眾人說了一通。
提起這個,妙兒不得不佩服大爺的未雨綢繆。似乎早知道辛晴會這般反應,大爺教,若是辛晴不收荷包,便讓將事掐頭去尾說一遍。
廖桐打的一手好算盤,謀的一手好人心。
闔府丫鬟求而不得的事,辛晴卻棄如敝履,這不是要把眾人都貶到泥里去了麼?任誰聽了都會覺得這小娘子忒不識抬舉,得了便宜還賣乖,矯!
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和艷羨,自然會催生人心里面的黑暗和丑惡,再轉化為孤立、霸凌的力源泉。
而為大爺的他,只需要靜待走投無路的時候,適時上前,將攬懷中,自然會刻骨銘心。
正所謂錦上添花抵不過雪中送炭。
廖桐自認為,自己是把握人心這方面的高手。因為。他早就見識過各種人的貪婪和丑陋,見怪不怪了。
所以他一早在給妙兒布置任務的時候,順道便把這一點也提前籌謀了。
妙兒這麼一吆喝,大廚房里的婆子丫鬟都知道了,有譏諷的,有眼熱的,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總之大家七八舌地議論,熱鬧非凡。
一傳十十傳百,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前院。
前院里,宴席散去,賓客們紛紛告辭歸家,邢氏站在門口送客,笑的臉都僵了。直到送完最后一位客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神像是一下子被誰走了似的,疲態倍顯。
金杯銀盞兩個丫鬟趕上前扶著,回了綺楠院,將安置在臥榻上。
邢氏想起這兩日忙得腳不沾地,銀子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卻白白為那個小崽子鋪了路,頓時悶氣郁結,腦袋嗡嗡的疼,于是吩咐許嬤嬤將勒額找出來戴上,半躺在榻上長吁短嘆。
碧璽就在這時探頭探腦地往屋里看,踟躕著要不要進。
“鬼鬼祟祟的干嘛呢!沒規矩!”邢氏憋悶的火正愁沒地方發,無意間瞥見了門外不規矩的丫鬟,頓時火冒三丈。
“來人!拖出去打!”
碧璽趕小步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忙不迭道,“冤枉,冤枉啊夫人!奴婢有要的事稟告!因見夫人子不適,這才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說!”邢氏呵斥一聲,冷著臉瞪。
碧璽這才磕磕,把聽到的大爺相中辛晴,卻被辛晴當眾拒絕揚長而去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邢氏聽。
末了,碧璽還膝行幾步,湊近邢氏低聲道,“在此之前,奴婢還在下人院的樓前見過大爺,那晚他著裝,提著燈籠在樓前等辛晴兒,還吩咐奴婢二人不準把他的份給那個辛晴兒,否則就要打殺了奴婢二人……大爺他,分明是對那辛晴兒早有謀劃啊!”
邢氏一聽,再略一想,立刻拍榻坐起!
“那個混賬!敢我忙了這些天,竟是為了他的丑事掩人耳目的!好個算計!竟連我都被他利用了!”
“說什麼辦生辰宴選通房,分明是早就暗通款曲,只差借此良機過了明路!”
邢氏氣的口起伏,一低頭,瞪向地上的碧璽,“你也是混賬!既然覺察不對,為何不早點稟告!”
碧璽嚇得哆嗦了下,醞釀了幾滴淚,哭著道,“奴婢并不是要瞞著夫人,只是大爺他……他向來說到做到,奴婢不是怕死,只是怕不能多活兩年報答夫人的恩德!”
“哼!”邢氏不屑冷哼,分明是不信。
碧璽飛快地看了眼邢氏,趕描補道,“奴婢思來想去,覺得事關重大,還是要告訴夫人您的。這不,奴婢這才鼓足了勇氣前來,只求夫人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兒上,饒了奴婢知不報的過錯!”
邢氏頓時也不知是該罵碧璽,還是罵那個便宜兒子了。
心口劇烈起伏了半天,邢氏喝道,“來人!把大爺來!”
話音落,就聽院子外面傳來年微啞的聲音。
“母親不必了,兒子就在這兒。”
說完,廖桐不疾不徐的從院門外邁了進來,款步進了屋。
走過地上跪著的碧璽邊時,年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輕笑了一下。
碧璽也剛好小心翼翼的抬頭去,剛好與年噙著冷笑的目對視上,頓時嚇得一哆嗦,趕低下看了頭。
“兒子給母親請安。”廖桐恭敬行禮。
“混賬!你做的好事!”
說話間,一個茶碗飛來,正中廖桐的額頭!熱茶澆了他一臉!
嘩啦!瓷片碎在他腳邊。
廖桐靜默了片刻,彎起角,抬手了額頭上的紅痕之,又順手掏了帕子,仔細抹了把臉。
茶水雖然放了一會兒,但到底還是很燙的,不多時,他白皙的面頰上被茶水淋過的地方立馬浮起了紅痕,和他臉頰其他白皙的地方涇渭分明,看著有些駭人。
邢氏再也端不住賢良的架子,氣得毫無形象地破口大罵。
“你個混賬王八羔子!肖想人妻、枉顧人倫!闔府都知道你要納云虞候的未婚妻!你老子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怎麼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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