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微啞的年聲音傳來。

辛晴一聽這聲音，頓時汗豎起。

“廖桐？”

床邊的人沒有說話，起走到桌邊點亮了油燈。

燈下，著烏斗篷的人緩緩摘下兜帽，慢條斯理的下了斗篷，出如瀑如緞的一頭青，半束半垂，有種慵懶的意態。

年站在燈邊，眼睛生的比子還要，長長的眼睫在他眼下投下一片淺淺的影，細碎的燭在他眼眸中閃閃點點，帶著蠱人心的專注和深。

然而這張人皮下面，還不知是怎樣一個扭曲黑暗的靈魂。

辛晴暗暗咬了下舌尖，讓痛意退藥勁兒，眼睛則戒備的盯著廖桐，被子里的手更是悄悄出去索匕首。

“別掙扎了。”廖桐緩緩走近，眸中噙著笑意，“你中的是香，名為‘化春風’，花樓里專門留給新來的姑娘們開苞用的。”

花樓？開苞？

辛晴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目發冷。

“你到底要做什麼？”

廖桐在床邊站定，看著道，“我本不想做什麼，只是想找你好好說說話，怎奈你把自己邊安排的鐵桶一塊，我苦尋不到與你單獨說話的機會，便只好出此下策。”

“晴兒姐姐，這都是你我的。為了你，我可是把花樓里的‘化春風’都買來了，這滿院子的人全都藥倒了，且下了本呢。”

“今晚，我們只管說話，無論這個屋子發生什麼，都不會有人聽到，你放心。”

說完，他俯下，抬手就要上辛晴的臉，“這十多天，我只能遠遠的看著你，卻無法跟你說上一句話，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嘶！”

一道寒從被子里閃出，廖桐悶哼一聲，迅速回手。

四手指兒鮮狂涌，他若是作再晚一會兒，恐怕今后就只剩六指了。

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不怒反笑，抬起鮮淋漓的手，放在邊了，眼睛卻看著辛晴。

他上惹上鮮的紅，整個人的氣質陡然變得妖異詭魅起來。

“沒用的。”他輕笑一聲。

“這麼掙扎，只會讓你的力提前耗盡，最后連一手指都不了，只能躺在床上任我為所為。”

“晴兒姐姐，我說了，我本不想對你做什麼，你最好不要我。”

辛晴方才拼盡全力刺出那一刀，這會兒握著匕首的手都在發抖，著氣，再次試著握了握拳，卻發現連刀把都快握不了。

看來這廖桐沒有騙，這個‘化春風’藥可真難纏！

“你既然……既然想跟我好好說話，不如……不如先把解藥給我，我有了力氣，才能陪你徹夜長談，你想聊什麼都可以。”

形勢被，只好改換策略，盡量與他迂回周旋，爭取兵不刃的化解危機，同時，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悄悄掐著自己的大，力求保持清醒，積攢力氣。

“解藥？呵。”廖桐神愉悅，突然抬手去解自己的腰帶。

“解藥便是我啊，晴兒姐姐。”

辛晴眸中閃過一張，低頭一瞬，再抬眸時，眼中便有了淚意。

“雖然不知我哪里得了大爺的青眼，但我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可不是窯姐兒那等可任人輕賤的！大爺若執意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我就范，那就等著明早給我收尸吧！屆時看大爺如何堵住這滿院子的！又如何給大夫人代！”

說完，一臉倔強的怒瞪廖桐，眼神里充滿著戒備和剛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廖桐放在腰帶上的手頓了頓，低頭沉思片刻，轉頭看向辛晴，微微一笑，笑容里竟含著一無奈。

“好吧，你說不行就不行吧，我真是怕了你了。誰讓我這麼喜歡你呢？”

辛晴頓時愣住，目頗有些不可置信。

讓他收手竟就這麼簡單？

廖桐重新束好腰帶，看著辛晴笑道，“別這麼看著我。難道在你眼里，我竟是中鬼那般不堪麼？我只是喜歡你，想親近你而已。人之常，何錯之有？”

辛晴聽他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給自己開，頓時暗罵，真是個流氓變態！

然而眼下境十分被，沒有資格，于是只能強下怒火，反問道，“喜歡我？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真心一個人，自然是要為對方好的。可大爺深更半夜私闖后宅，下藥迷暈，這樁樁件件，哪件是把我當做正經姑娘看待了？”

“大爺做這些事時，又可曾想過我的名譽和境，可曾考慮過我半分？恕我直言，我并未到你的喜歡，只到你的冒犯和輕視。”

廖桐定定看了辛晴半晌，眼尾微垂，似乎很難過的模樣。

“我這麼喜歡你，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居然一點都覺不到。”

“為了你，我忽悠母親辦了生辰宴，將你領到眾人面前過了明路。我當時就在想，若是母親不同意我娶你，我便納你作妾。左右此生我就只有你一個人，等你生了一兒半，我便將你扶正，任誰也沒有話說。”

“不過幸而，我以分家另過為餌，騙得母親同意我娶你過門。我為你差點都要放棄家產了，你卻不知我為你的一片苦心？”

辛晴心中一驚，暗道這廖桐看來是鐵了心的賴上了，今日只能先假意順著他，哄他回去，明日定要離開這里，再不給他半分機會！

反正早點攤馬上就要開起來，這里的差事完全可以辭去。只是這樣一來，大概就完不了的凌云璟囑托了，舒娘子那邊……

不過相信，凌云璟絕對不會怪的。

“你、你居然背地里為我做了這麼多……”辛晴低下頭，好似害一般的囁嚅，“我何德何能，能得大爺如此對待……”

廖桐手想握辛晴的手，卻被辛晴手里的刀所震懾，最終只是替掖了掖被角。

“我喜歡你，從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了。你的笑容里，只有真心，沒有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