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不在?”岑嬤嬤一臉狐疑,低頭踢了踢小桃。
“說的是真的嗎?”
小桃被嚇得子瑟,卻又小心抬頭看向辛晴,滿臉的淚痕,眼神里帶著哀求。
辛晴看了一眼,面無表的別開臉。
“問你話呢!快說!”
小桃低頭嗚嗚哭出聲,“我不知道,嗚嗚嗚!昨晚,昨晚我昏過去了……”
岑嬤嬤哼了一聲,“你們兩個都給我裝傻充楞是吧?全都綁了押去夫人面前定奪!”
“慢著!”竹筠直脊背,抬起下,“我是證人!能證明昨晚晴兒確實宿在逐月閣!”
“昨兒夜里,晴兒本來回到下人院中,但沒多久,娘子吵著想吃酒釀圓子,我做不來,便趕跑來喊了晴兒回去。那之后夜深,晴兒便一直同我睡在一屋。不信的話,我連晴兒里面的小什麼樣都能說出來,你們敢不敢對質?”
岑嬤嬤頓時沉默,面遲疑。
竹筠冷笑一聲,“嬤嬤是覺得我的話不夠分量,要不要我把娘子也請來讓你問上一問?”
岑嬤嬤頓時白了臉,擺手道,“這麼點小事兒,豈敢勞煩舒娘子?”
“既然這兒沒你的事兒,你拿了你的東西,便趕走吧!”
辛晴點點頭,將散開的包袱收拾了,發現了兩顆十兩的銀錠。
轉看向床邊那婆子,手將銀子一腦塞到手里,“先前娘子給了我五十兩銀子,個個兒都是十兩的銀錠,想讓我空去府外幫存錢莊,嬤嬤是想攬了這差事?正好,也省的我跑一趟了。”
那婆子一聽,頓時明白,臉漲的通紅,哼了一聲道,“既是娘子吩咐你的差事,那你便盡心盡力去辦吧!我老婆子大字不識一個,辦不這差事。”
說話間,將手里的三顆銀錠塞回給辛晴。
辛晴似笑非笑的看著,等著下文。
那婆子撇撇,一臉不愿的從袖筒子里飛快掏出兩個銀錠,重重塞給辛晴,扭到一旁去了。
辛晴理所當然的收下,塞進包袱里,轉就走。
“晴兒姐姐!”小桃突然扭掙扎開婆子的鉗制,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住了辛晴的。
“姐姐救我!”
“姐姐你這一走,這屋里的事兒就落到小桃一個人頭上了,一頓毒打是逃不掉了,說不定還會被發賣掉!”
辛晴面無表,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
“哦,關我什麼事。”
小桃一愣,看著辛晴眸中藏的怒火,怔怔流淚道,“姐姐冰雪聰明,果然還是猜到昨晚是我……”
辛晴立刻俯,手指點上的,目含威脅,“病從口,禍從口出,說話之前,最好要三思。”
小桃抖了下,眼中頓時淚如泉涌。
“我知道姐姐平日待我極好,如今也是真的恨極了我。我也不愿做下這等錯事,可若我不聽話,大……那人他說,要我跟碧璽姐姐一個下場!”
“先前我告訴姐姐,碧璽姐姐去了莊子上……我撒了謊!姐姐可知,碧璽姐姐去了哪兒嗎?”
“并不是被趕去了莊子,而是被那人下令賣那下等的窯子里!但凡乞兒能多討幾分銅板都能顧的地方!進了那里,只有等死的份兒!姐姐,我實在是怕極了,這才做了對不住姐姐的事……晴兒姐姐,看在往日的分上,你救救我好不好?”
辛晴嘆了口氣。
“你若是能早點跟我說這麼多,早點把你心底著的事兒說出來,我又何曾不會幫你想辦法,保全你。你我哪至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事已至此,再說什麼已是無用。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報怨。抱歉,你的事我幫不了。”
說完,一把掙開小桃的手,抬腳朝外走。
小桃在后面哭的撕心裂肺,“不論如何,這禍確實是因你而起的呀!要不是你住進這個屋子,我和碧璽姐姐又怎麼會飛來橫禍……”
辛晴飛快出了屋子,將那誅心的話遠遠拋在后面。
捂著發悶的口,頻頻氣。
是不是,真的太心狠了?
正這般想著,一只手搭在的背上,拍了拍。
“別多想了,路在面前擺著,選擇卻是自己做下的。你沒有做錯什麼,更沒有對不起誰。”竹筠安道。
“方才的啞謎我聽明白了七七八八,說實話,若我是那個小桃,既同你如姐妹,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事兒告訴你,而不是背地里一邊出賣你,一邊喊著冤枉把自己摘的干凈。只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無可拖延,都可以慢慢謀劃將事轉圜的。”
“有今天,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讓聽誰的不好,非要聽那齷齪之人的話呢?”
辛晴了酸的眼睛,對竹筠笑了笑,“多謝你竹筠,我覺好多了。”
“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回去吧,這腌臜地方,以后你再別來了。”竹筠回頭看著那間屋子,皺著眉一臉的嫌棄。
“嗯,再不會來了。”辛晴最后了那堵墻,毫不留地轉下了樓。
二人回到逐月閣,就見舒娘子正等在院中。
“姨母。”辛晴見了,趕福行禮。
舒娘子溫婉一笑,招了招手,“來,晴兒,隨我來。”
辛晴不明就里被舒娘子拉進了正屋。
正屋是三開間的,用屏風和帷幔隔開外室和室。
正中是花廳,西側是臥房,東側是舒娘子平日看書作畫琴的地方。
然而今日辛晴進屋,發現東側室的雕花支摘窗下居然多了一張湘妃榻,上面鋪著錦被枕,被褥都是嶄新的,旁邊還有架子和梳妝臺。
“怎麼樣,趕快看看還有什麼要添置的。”舒娘子面帶笑意。
“這……”辛晴有些驚訝。
蘭姑在一旁幫忙解釋,“娘子是想讓你今后搬到這里住,離近一些,再說這正房冬暖夏涼,冬日里還有暖烘烘的地龍,娘子這也是心疼你,不想讓你去住那雜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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