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看著周遭步步的府兵,一步步后退,眼神飛快地轉過一圈,心思微轉,忽地捂打了個噴嚏。
府兵一愣,不約而同地出怯意來。
頃刻明了,故意又大聲咳了幾聲,邊咳邊說:“我……咳咳,我是陸家村的,你們離我這麼近,就不怕你們也染了怪病?”
府兵登時又往后連退幾步,就連李乾元也收起了囂張,不自覺地離遠了些。
他們如此反應,更證實了孟嫵心中的猜測,鎮子上的確已經開始流傳關于陸家村的流言了。
這樣反而更好,能夠阻擋李乾元。
果不其然,才這麼想著,李乾元便嫌棄地招手示意府兵退回:“快把趕回村子去!”
不等府兵手,百姓已經自讓開一條道路,待孟嫵走過,同步沖到藥鋪里買藥,生怕被傳染了。
孟嫵聽著后頭的喧鬧聲,眉頭沉下,他們也沒有蠢到放任流發展的地步,之所以對村子不管不問,終究還是因為不在乎村民死活罷了。
出來被百般阻撓,回去倒是暢行無阻,守在村口的府兵惡狠狠地瞪了孟嫵一眼,埋怨多找了麻煩。
一直等在旁邊的村民圍上來,擔憂地確認:“孟大夫,我們真的不能去鎮上了嗎?很嚴重?”
孟嫵垂眉,不忍心告訴他們這個事實,只輕輕點了點頭。
“我說什麼,讓孟嫵平時得罪當的,這下好了,一遇到事兒,府索把我們鎖在這里生死由命。”陶春花怪氣的聲音傳來。
眾人過去,陶春花晃晃悠悠地走過來,面上手帕扎得嚴嚴實實的,和孟嫵對視后愈發嘲諷:“這封了村子,可見鎮上的大夫都拿這風寒沒有辦法,孟嫵能治?你們啊,就等死吧。”
此言一出,村民紛紛驚慌。
孟嫵的確這陣子給他們看了不病,但都是小打小鬧,誰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看這種病,萬一真的不能看……
部分村民看向孟嫵,眼中暗含著擔憂和怒懟。
孟嫵并不在乎他們的懷疑,譏諷著陶春花:“信不過我的醫?那你帶著帕子干什麼?這可是我分給村民們的預防方法。”
陶春花手捂住臉上的帕子,眼睛咕嚕嚕直轉,地反駁:“放屁,明明是我祖傳的法子,你真是不要臉!”
“是嗎?”孟嫵緩緩上前,眸子卻沉發冷,驀地抬手“啪——”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陶春花臉上。
“孟嫵!你!”
“我什麼?”孟嫵后退一步,避開陶春花胡抓過來的手,面冷酷:“這一掌是教你好好對救命恩人說話,對了,既然你信不過我的醫,想必也不需要我準備的藥包了?”
陶春花瞪大眼:“什麼?”
孟嫵已經回沒有再理會,對圍觀的村民道:“各位若是還沒有癥狀,可來我這里那一份方子預防,藥材我會半價收取,實在沒錢也可以拿東西來換。”
說完便轉回去。
村民聽了紛紛跟上去,將陶春花丟在后頭。
陶春花氣得咬牙切齒,但又不想放棄那藥材,猶豫再三跟了過去。
家里的藥材存量的確不夠,孟嫵還要考慮到重癥病人的醫治,便省著點給,饒是如此,每家每戶分發完,也只剩寥寥無幾。
陸行章看著院空空如也的地背簍,低聲提醒孟嫵:“再分下去,就沒有看病的了。”
來拿方子和藥材的也不得家里有生了病的,這一聽也著急起來,急上心頭倒開始埋怨孟嫵起來:“沒有那麼多就不要分啊,萬一耽誤了治病救人怎麼辦?”
孟嫵冷冷看過去,定定地看著說話那人,啟:“那把你領的還回來吧。”
那人立刻護了手里的藥材,不再吭聲,其他有怨懟的人也不敢再說話。
陸行章眉頭蹙起,他一向知道村里大部分人的德行,多半是見不得別人好,只顧自己利益的。
他斂了眼瞼,手拿起孟嫵面前的記錄表,從頭到尾看完后重新放在桌面上,食指扣了扣,淡淡地點出幾家,看著他們道:“你們這幾家,日后若是再來拿藥,付雙倍。”
孟嫵聞言看向他。
那幾人面不悅,嚷嚷著:“憑什麼就讓我們付這麼多?”
“你們幾家家中年年都有富余,且據我所知并無生病之人。”陸行章坦地看著他們,如數家珍似的還幫他們盤了下他們家里的況。
比村里其他人的確好得多。
陸行章沒給他們辯解的時間,繼續道:“當然,如果你們有別的法子購置藥材,另行他便。”
幾人不做聲了。
陸行章接著又針對每個人的家庭況大致分了類,分到方大力時,方大力主提出幫孟嫵上山采藥,免得忙不過來。
孟嫵自然是求之不得,連忙道謝,反而陸行章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似有異議。
“方二哥,你等會兒多留一下。”孟嫵看出陸行章的猶豫,出聲請方大力稍后再敘。
表上的人都勾完,孟嫵呼出一口濁氣,正打算盤盤剩余藥材時,頭頂撒下一片影來。
抬頭一看,是陶春花。
孟嫵面無表地低頭,只當沒有看見。
“喂,沒長眼睛嗎?看不到我在這里?”陶春花發出不滿。
沒有任何回應。
陶春花猛地一捶桌子,聲音拔高了點:“孟嫵,你眼里還有沒有我了?”
孟嫵只扭頭對陸玉道:“村頭陸老爺家加一錢金銀花。”
“好。”陸玉分藥越發練,陸斐和陸行章只有在一旁分袋裝起來的份。
見自己徹底被無視,陶春花咬咬牙,瞥到一旁籃子里裝好的藥包,倏地手去拿,被孟嫵一把鉗住手臂彈不得。
孟嫵掀起上眼皮,毫無波瀾地道:“陶春花,非要我把你的手筋挑了你才能學乖?”
一句話勾起陶春花上次被折斷手腕的痛苦,眼神抖了抖,強行鎮定,哼了聲:“給我擺譜,我告訴你,村長現在正因為你生氣呢!你搞出來的這瘟病,你就該負責治療!”
孟嫵瞬間蹙眉:“我搞出來的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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