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靜靜思忖。
不說話,閻永錚也不說話,楚墨堂心知自己做錯了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敢,干地坐在那里尷尬的腳趾扣地。
半晌后,林楚楚重新端起飯碗說:“舅舅,你之前考舉人是不是一直都沒考上?”
“啊……?”楚墨堂一愣,臉上頓時臊,舉人他都考九年了,日日用工苦讀連點水花都沒有。
“沒,沒考過。”
他說完低下頭。
林楚楚又道:“那舅舅愿不愿意來戶部當值,不是什麼太高的職位,六品主事。”
“戶、戶部?”楚墨堂還沉溺在做錯事和科舉連續失利的臊里,他不太確認地問:“是戶部,朝廷里的那個戶部嗎?”
“對就是江南朝廷的戶部。”林楚楚道:“朝廷六部現在急缺人手,把你安進去不是什麼難事。”
主要林楚楚還是怕這個腦袋瓜子不清醒的舅舅,再辦出來什麼荒唐事。
不出幾日梁蕪就是皇帝。
楚墨堂作為國舅,不懷好意瞄上他的人可太多了,他這個腦袋時不時不靈的,林楚楚必須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楚墨堂顯然是被驚喜砸懵了,他期期艾艾地,“可我就是個秀才……”而且還是末尾。
“無妨。”林楚楚敲他的樣子想笑,連剛才那點生氣都沒有了。
這位未來國舅怕是還不知道自己將來是個什麼地位。
第二天。
戶部正堂,“秀禾,南渝的人是不是遞過拜帖過來。”
林楚楚一個人管著這麼大一個爛攤子,必然邊要有可信的人,除卻戶部新提拔上來的幾個侍郎外,最長使喚的還是,人小膽大面冷心細的秀禾。
“遞過拜帖。”秀禾在書架上山一樣的折子里,很快就把南渝的給找了出來。
拜帖里言辭懇切,若不是昨天楚墨堂鬧出來那出,還當真以為南渝的人怕糧食爛家里,要真心來援助大昭呢。
“秀禾,給南渝的人去消息。”林楚楚說:“就說糧食的事戶部正在跟陛下商量,讓他們先耐心等等。”
另一邊,梁蕪登基前三天。
戶部大門外人都要了。
朝廷從上到一品大員下到升斗小吏,但凡家里還能出些錢的都來排隊買霽云票。
林楚楚聽完了梁蕪的做法笑了好半天。
去年被林楚楚涮過的江南商人,都在心里暗暗嘀咕,這兄妹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損。
梁蕪拿到員名單后,迅速就在云州城里,照搬京城的建制弄了個國子監。
國家危難之際,當世大儒自然思想境界不是一般的高,這位還沒登基的陛下尚未主游說,這些一輩子鉆研書籍的老頭們就坐不住,,各個要主在家國危難之時,替大昭培養下一代的人才。
國子監,那是各地案首非是當朝大子不能進的地方。
國子監籌備好,各家蠢蠢,都想讓自家子嗣大儒的教導熏陶。
并且咱們這位陛下說了,既然是國子監,為國培養人才,那就特殊時期特殊理,一般書生只要考取舉人功名品行端正都可進。
家子弟不學無著,想來上學也是來者不拒,不過是誰教那就不一定了。
只要國子監大門一關,再想出去就難了。
待一切井然有序,這位陛下又給各大臣家里寄了一封信,信上什麼都沒有,就只是連他們自己都知道沒那麼清楚的資產一覽表。
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已經送到了國子監。
皇帝還說,現在國子監施行季度制。
每三個月才能出來一趟。
中間想給娃兒們遞個飯添個,那本不可能。
損!
簡直太損了!
先告訴你,陛下我已經知道你們有多錢了。
你們的孩子在我這里,上學過的很好,有很好的老師教導,你們教不明白的我來找人教。
你們有多錢瞞不過我的眼睛,陛下我都一清二楚。
如此兢兢業業帶孩子,還不上點學費?
員們,尤其是階比較高的員們簡直哭無淚。
朝廷班底剛走上正軌,每天累的跟狗一樣,消減了薪水不說,給白朝廷打工,還被皇帝陛下惦記從祖輩就攢下的私房錢。
短短幾日過去,霽云票就賣出去一千多張。
三百萬銀子賬,林楚楚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實。
這個戶部當家人,也算是有了些底氣。
就是第一次朝會上,所有大臣看的眼神都不對就是了。
他們不敢瞪皇帝,還不敢暗瞪皇帝的妹妹?
林楚楚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皇帝心疼妹妹,朝班上所有大臣都恭敬地站著,就一個人老神在在地坐在太師椅上。
“世子殿下,充州來報匈奴人企圖渡江,對充州碼頭多次發起進攻。”唐琦站出來說:“禹王已經多次發來求助,請求陛下支援。”
梁蕪現在還沒登基,明面上的稱呼還不是陛下。
唐琦繼續道:“充州是云州與泗水的第一道屏障,禹王請兵的事還請世子盡早決斷。”
那個禹王仗著輩分大,新帝登基這麼大的事,就只派了個世子過來,現在還能連上折子來請兵。
臉皮簡直不是一般的厚。
尚未登基梁蕪就坐在龍椅旁邊,他道:“去回禹王,朝廷的兵馬正在籌備,不日就會發兵充州。”
第一件政事開始后。
朝臣們陸陸續續開始上奏匯報。
國之大事有,蒜皮小事也有。
江南朝廷上,不乏有早已致仕,現在又回來當的六七十歲的老頭。
他們一言不合就開吵。
吵的最離譜的竟然是因為兩家爭奪一所宅院。
小朝廷上有一小段吐沫子橫飛,唐琦、馬棟等新上任的朝廷新貴,皺了眉頭兩眼一閉,權當自己沒聽見。
林楚楚瞅了瞅上面臉若便的梁蕪。
朝堂吵架實屬平常,歷史書上互毆打架上咬的都有,林楚楚一瞬間十分心疼這個大哥。
還好他現在沒有后宮。
要不前朝大臣整日吵鬧,有煩不完的心事,后宮再來一大票爭寵的人。
那他的日子簡直太悲催了。
畢竟是第一次朝會,吵到最后梁蕪耐心徹底告罄。
他盯著臉紅脖子的老頭子,茶碗一扔,朝堂上頓時安靜一片。
梁蕪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盯著他們,盯得人發,末了他掃視一圈笑了,“眾卿家,還吵嗎?”
幾個加一起跟王八一樣年紀的老頭搖了搖頭。
“不吵了?”
“那就繼續議事。”
陳老站出來一臉肅然道:“世子,匈奴大王邛烈在本月初三,已經稱帝年號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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