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為表誠意,我跟皇兄已經商量過了。”目定定地直視著周夷,“戶部這邊能撥出五萬石糧食,可以先行付給你們,只要你們把國用不上的石頭運到大昭……”
“石頭?”周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樂境別的不多,除了石頭就是石頭。
其他國家甚至給他們起了個石頭國的稱號。
“對石頭。”林楚楚招了招手,秀禾從袖子里掏出來兩個黑得亮的石塊,“這種,只要著這種還有鐵石。”
“而且,我跟皇兄商定互換的價格是二十斤鐵石換一斤稻米,周大人您覺得這筆買賣如何?”
周夷覺得如何?
周夷覺得大昭皇帝這兄妹倆簡直就是瘋了。
石頭多沉,用遍地都是不值錢的石頭來換糧食,他們云樂境的石頭能跟大昭換上一百年。
“殿下……您……您說的是真的?”他激地吞了吞口水,恨不得馬上飛回云樂報告給云樂皇帝。
林楚楚抿了一口水,篤定道:“自然是真的。”
方才秀禾拿出來的石頭,就是云樂國獨有的黑鐵石,是制作瓷磚還有鋼最重要的原材料。
這個時代的冶煉技只能練出鋼,吹斷發百年不銹的鋼還沒有。
鋼打造的武,豈是匈奴鐵打的彎刀能比,要想把匈奴人打趴下,把大昭的軍力徹底提升上去,靠神機營這種小規模的部隊本不夠。
全軍上下從武上解決才是本。
“殿下……”出了與云樂使臣見面的驛館,秀禾忍不住問道:“咱們這麼缺糧,為什麼還要把從南渝那里換來的糧食給云樂啊?”
林楚楚了坐久了發酸的腰,輕笑一聲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商戰貿易以易也能達到從本上打擊別國的的目的,比起一個野心膨脹糧食無數的鄰居,還是幫助個蠢貨當南渝皇帝讓人安心的多……”
戶部大肆收糧沒幾天,附近兩個州府就全都下崗了。
朝廷的種種信號讓人不著頭腦,其中最難的當屬沈家和葛家。
保護傘禹王徹底喪失了充州的軍事控制權,每日怨種一樣守在行宮里想要找皇帝說理,哪里還能顧得上你他們。
那位長寧郡主的手段,他們可都是聽說了,現在高價收糧如果不及時梁,那過后等著他們的指不定是什麼呢。
不過他們這些人如何油烹驕傲,林楚楚可不知道。
已經將近一年沒見的徐疏清先正在楚家,好容易有空歸心似箭地往回趕。
林楚楚雀躍著回去,到家的一瞬間笑容僵在臉上,后的閻永錚同樣一愣。
“徐姐姐……”
只一眼徐疏清的眼眶就紅了起來,“楚楚……”
二人短暫擁抱在一,再回過頭,林楚楚心上跟捅進把刀子來回絞一樣的疼,“陸、陸姐姐……”
“楚楚……”陸媛瘦了不,已經沒有了往日語笑嫣嫣的模樣,剛了一聲又很快反應過來,“現在不能楚楚了,該是殿下才怪。”
說著就要彎下腰去行禮,“民婦陸媛……”
林楚楚連忙扶住,“陸姐姐,你我之間何須講這種虛禮。”
徐文清活著的時候,陸媛一副幸福婦人模樣,可如今丈夫徐文清,弟弟蔣小公子同時戰死,整個人看上去老了能有好幾歲。
“大嫂,你不是一直掛念楚楚麼。”徐疏清見氣氛沉悶,想要岔開話題,“怎麼見了面還生分起來。”
這麼一說,陸媛臉好了些,道:“我在江南聽說京城破的時候,就日夜惦記你們,沒想到上天真的聽見了我們的祈愿,讓你們完好無缺的活著回來了!”
“是啊,是該謝上蒼。”林楚楚心酸楚,同樣盼家人安好的祈愿都是一樣的,可他們活著回來了,徐文清和小蔣卻……
“對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陸媛拉著林楚楚往堂去,“這趟跟我一起過來的還有陳老的小公子,他應當是去見陳老了,晚一些你們義兄妹估計就能見到了……”
“我見你的肚子這麼大了,生產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尋常姐妹之間再正常不過的敘話,卻讓閻永錚如遭雷擊般愣在當場,他嚨仿佛卡住,“徐……徐夫人……”
陸媛回頭偏頭笑著問,“永錚怎麼了?”
閻永錚張了張,眼圈迅速紅了起來,“徐、徐大哥說,給你們的孩子起名定邦……”
笑容定格臉上淚水潸然而下,陸媛苦笑著說:“好,我知道了。”
徐文清活著的時候幻想過無數次,自己孩兒的模樣,或許像他多一點,或許脾氣秉會像陸媛。
他起名字的時候只一心期盼國家安定,卻從沒想過陸媛很有可能生的是個孩。
多年以后,文正公獨徐定邦投工部,為國家研制出一件又一件毀滅極強的武。
陸媛剛滿半年的小兒被抱了過來,的笑臉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雖然小但眉宇間仍能看見徐文清的廓。
林楚楚小心抱著小定邦。
徐疏清手扶著定邦的小腳,生怕小孩踢蹬到了林楚楚的肚子。
小月小滿在涼亭里下著圍棋,誠哥兒眉心皺地站直小月后,不時出手改變原本應該落子的位置,棋局上的對弈好像就他和小滿兩個,小月豁著門牙就知道傻笑。
“我們的下一代長起來了,以后也會像我們一樣。”徐疏清著生機的孩子有而發。
只要氣節還在民族神永遠不滅。
徐文清寧死不彎守城慘死,荀崇山的五萬中路大軍在泗水以北杳無音訊,梁蕪聽說,這兩位大昭忠烈之臣的家眷來了楚家。
當即放下手里的事趕回了楚家。
同時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陳老和陳老的小兒子。
一直裝暈的梁鴻晟為避諱陳老,并沒有出現,家宴上孩子笑著奔跑,梁家的大人們全然沒有一點架子,笑容都是實打實的。
其樂融融的氣氛,連陳老這種歷經三代皇帝,宦海沉浮的老人都甚吃驚。
梁蕪已經做了皇帝,外人面前再不能像從前一樣率而為,男人們坐在一側聊的都是軍政大事。
幾個人湊做一堆,恰逢林楚楚懷孕聊的不是有孕趣事就是孩子。
熱切的氣氛下,白天眾人哀痛的心算是沖淡了些。
林楚楚月份大了,熬不了夜,家宴坐到一半楚貽就讓閻永錚把扶了回去。
上次與陸媛見面還是一年之前,那時還不是什麼尊貴的郡主殿下。
徐大哥也還好好活著。
力了歡鬧的氣氛,夫妻倆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來徐文清,便都沒有說話。
“殿下!”
倏地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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