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心猛然一。

掛完電話后，他將家裏的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姜瓷的影。

他想起從地下車庫上來時，聞到的酒味，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

心裏猛然一沉，加快步伐衝到了地下車庫，順著酒味走到了地下室。

「姜瓷？」他喊了幾聲，沒有任何回應。

「這個地方暗，姜瓷怎麼回來這裏？」

傅斯年覺得姜瓷不可能在這裏，腳步一轉，準備離去。

突然裏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挪。

他再次轉，快步走到了地下室的最拐角。

姜瓷趴在地上，手腳被捆起來，渾是傷，地上都是全是酒。

每一下，酒就腌漬的傷口如割裂一般疼。

對於生的，也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姜瓷咬牙往外爬。

那副模樣，就像是被打斷雙，剝皮后扔在垃圾堆里的小野貓，忍痛匍匐著想要活下去。

傅斯年心猛然一咯噔，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彷彿失聲一般，嚨發，手指止不住抖著。

他發了瘋一般衝到姜瓷面前。

「小瓷~」

傅斯年聲音喑啞著抖，雙手想要去，可卻找不到一塊好。

「斯年，我好痛。」

姜瓷費力的睜開眼，聲音虛弱的說完這句話后，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小瓷！」

傅斯年急忙將姜瓷從泊中抱了起來，快步向外衝去，將放進車裏，一腳油門開去了醫院。

醫院大廳里。

傅斯年抱著姜瓷，像個無助的孩子，聲音抖著呼喊。

「醫生，救，快救！」

醫生看著渾是傷的姜瓷，嚇了一跳。

「怎麼傷得這麼嚴重？怎麼渾酒味？是喝酒了嗎？」

傅斯年急得直搖頭。

「我不知道，醫生你快點救，昏迷前喊疼，你快點給止疼。」

「先送進手室搶救，病人有沒有什麼病史？」

「沒有。」

醫生將姜瓷推進了手室。

傅斯年站在手室門外，他覺像是被人用尖刀割破膛，把他的心臟撕裂的鮮淋漓。

他急的來回踱步，手足無措，時不時的爬在手室門上，想過門往裏張。

逐漸冷靜下來之後，傅斯年手指握拳，額頭青筋鼓起，眼中溢滿了殺意。

「今天姜瓷所的傷害，我會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四個小時后。

醫生將姜瓷轉了普通病房。

傅斯年坐在床邊，握著的雙手，眉頭蹙著，眼裏全是心疼。

「醫生，還好嗎？」

醫生神凝重地看著姜瓷，嘆了口氣，微微搖頭。

「很不好，病人懷孕了，上這傷應該是鞭子打的，打完后，還倒了白酒在的傷口上，做法太惡劣了，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傅斯年募地怔了一下，滿臉愕然，眼睛輕輕睜大。

「你說懷孕了？」

醫生也有些詫異：「你不知道嗎？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而且還是雙胞胎。」

傅斯年瞬間愣住了，他覺頭上彷彿劈了一個響雷，四肢頓時麻木起來。

「懷孕三個月了？」

按照時間推算，是在他出差前就懷上了。

所以，那天他帶著余晚晚回來，說要跟離婚，姜瓷問他如果懷孕了，他還會跟離婚嗎？

原來那句話是真的。

他竟然還在傷口上撒鹽，說癡人說夢，說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

當時該有多難過，多委屈？

傅斯年握著姜瓷的手，悔恨不已。

他竟然做了那麼多傷害的事，他簡直禽不如。

「病人現在的況很糟糕，渾是傷，雖然肚子裏的孩子暫時保住了，但也因為懷孕，很多葯都不能用。

而且以病人目前的狀況來看，並不適合孕育這個生命。」

醫生的話給傅斯年再次重擊，他才剛剛接姜瓷懷孕的消息，現在又突然跟他說，這個孩子不能要？

「醫生的意思是，終止妊娠？」傅斯年有些不敢確定地問。

醫生輕輕點頭，神凝重地說：「病人的太虛弱了，懷孕本就是在支生命。」

傅斯年看著姜瓷面慘白的臉，每吸一口氣，都要用盡全的力氣。

他不能讓再冒一丁點危險。

「終止妊娠吧。」傅斯年毫不猶豫地說。

醫生再次向他確定答案，跟他講述這個選擇帶來的後果。

「您想清楚了嗎？如果肚子裏的孩子再流掉的話，這輩子就真的再也無法生育了。」

「我想清楚了，我只要好好活著。」

傅斯年握著姜瓷的手，放在自己的邊，輕輕地吻著。

他可以這輩子都不要孩子。

他只要。

「那我開點打胎葯，等病人醒了之後，讓喝下，月份不大，葯流對目前的狀況來說，傷害最小。」

「嗯。」

傅斯年喑啞著聲音點頭。

醫生走後。

他握著姜瓷的手，泣不聲，眼淚順著臉頰掉到姜瓷的手背上。

「對不起，我知道你會恨我，可我必須這麼做。」

護士將打胎葯送來，一個小袋子裏裝著幾粒白藥丸。

「傅先生，打胎葯給您送來了，服下后，孩子就會從您夫人排出。」

「我知道了。」

姜瓷手指了幾下，費力地睜開眼睛，天花板上的燈刺得蹙眉。

傅斯年見姜瓷醒了，立刻湊近一臉張地問：「你醒了，還好嗎？」

姜瓷輕輕了下胳膊，便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得直皺眉。

「很疼嗎？你先別。」

姜瓷疼得直發抖，額頭滿是冷汗。

沒有聽傅斯年的話，抬起手想去按呼鈴。

「你要做什麼？你跟我說，我幫你。」

「我要見醫生。」

要親口問醫生，肚子裏的孩子怎麼樣了。

懷孕的事，不能讓傅斯年知道。

「我幫你喊醫生。」

傅斯年按下床頭的呼鈴，醫生沒多久就來了。

「醫生來了，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姜瓷看向傅斯年：「你出去，我想跟醫生單獨聊聊。」

傅斯年看出了姜瓷的心中所想，垂下眼眸，面失落地說：「你還打算瞞著我嗎？」

姜瓷抬眸，眼中閃過一詫異，心猛然一沉。

他都知道了？

「你懷孕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為什麼要瞞著我？」傅斯年一臉不解地問。

姜瓷臉上浮現一抹苦笑，眼眶逐漸潤。

「我瞞著你？當我要告訴你我懷孕的消息時，你在做什麼？你摟著別的人說要跟我離婚。」

傅斯年低下了頭，心無比的愧疚。

靜默許久之後，才艱難地開口：「這個孩子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