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嘉鳴淺淺勾了下，「當然是找你的媽咪有事。」

小傢伙叉腰，「但是我媽咪還有事，沒時間招待你。」

「我知道，是為了你外公的事，對吧？」

姜言之一愣，狐疑地瞧著他，「你想幹什麼？」

屋裏。

見邵嘉鳴進來，姜書妍微微皺了下眉，「你怎麼來了？」

「別張，就是給你看一些東西。」

邵嘉鳴掃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姜華，笑容頗有些深意，「相信你一定很興趣。」

什麼東西要在這個時候看？

姜書妍直覺和姜華不了干係，接過邵嘉鳴遞過來的文件資料時，手都有些發抖。

邵嘉鳴站在旁，聲音輕，「看吧，看完之後你再決定要不要放過姜華。」

果然！

姜華也一下子抬起了頭，難以置信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邵嘉鳴沒有搭理，只扔給他一個漠然的眼角餘，彷彿在看什麼渺小的螻蟻一般。

姜書妍深吸一口氣，翻開看了第一頁后，緻的小臉上就凝結了一層化不開的寒霜，握著文件，指關節在泛白。

「媽咪……」

姜言之仰著小腦袋看，喃喃喊了一聲，眼裏滿是擔心。

他還從來沒見到媽咪生氣到這個地步。

邵嘉鳴帶過來的是一份有關姜華和白夢雪生平非常詳細的資料，包括他們相的過程。

姜書妍一直都搞不懂，母親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當初到底是怎麼看上一無所有的姜華的？

圖他好看？

可漓城比他帥氣有氣度的人多了去了。

今天，總算知道了，那白紙黑字刺進眼裏，像整個人都浸泡在寒冰里，冷得四肢百骸刺骨的疼。

白夢雪是富家千金，貌與才華在漓城都是佼佼者，然而太過專註於好，又被家裏保護的太好，所以不懂人心險惡。

在竇初開的年紀，上了善於偽裝的姜華，從此淪陷到一發不可收拾，甚至不惜和白家斷絕關係也要嫁給他。

而姜華呢？

為了財富，他一早就盯上了白夢雪，特意花錢讓人調查的資料和喜好，故意裝喜歡的樣子，將哄的團團轉，將哄到手。

可以說，他從來就沒有過白夢雪，還經常在背後吐槽這位大小姐多麼的不懂調，只會把心思花在設計上，實在太無趣了，要不是為了白家的榮華富貴，他才不樂意這個委屈。

只是他沒想到，在白夢雪嫁給自己后，白家真的就對他們不管不顧了，於是他貪婪自私的本暴了，對白夢雪輒就是言語上的刺激與冷暴力。

白夢雪自覺無面對家人，就只能一個人默默忍著，而且沒有姜華的段位高，所以在這個狗男人的說教下，漸漸覺得是自己的無能拖累了他。

於是發展到最後，白夢雪創立了姜氏，為事業拖垮了子，還沒來得及，就全被別人搶走了。

秦玉不是足，而是姜華一早藏在暗的友，他們倆就像是趴在白夢雪上的吸蟲，一步一步直到把最後一口氣都吸乾淨了才罷休。

也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是多麼的無助又絕。

自己了十幾年的男人，維護了十幾年的家，原來都是別人製造出來的謊言，為此還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啪嗒！

姜書妍雙手控制不住的哆嗦著，眼淚滴在文件上，瞬間了一大半。

不怎麼厚的一摞紙，裝著白夢雪所有的委屈，太沉重了！

後面的，看不下去了，像是水接連撲過來，一遍遍淹沒著的，什麼都看不見，也不敢呼吸，窒息讓心口疼到要炸。

多想回到那個時候，去救一救白夢雪……

「媽咪……」姜言之抓住的擺，眼圈紅紅的。

姜書妍想告訴他不要太擔心，但實在說不出話，整個人混又疼到麻木。

急需緩一下。

「言之，你先乖乖待著，我去趟衛生間。」

姜書妍一進去，就跪坐在了馬桶邊，將剛剛吃的飯悉數吐了出來。

手握拳，死死抵在胃部的位置，渾上下就沒有一不疼的。

那些字，幻化了利刃，一遍遍在上刮骨剔。

過了好半晌，直到四肢都沒有知覺了，才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正好對著洗手臺的鏡子。

鏡子裏的，臉慘白，雙眼無神，亮白的燈灑下來，像畫出來的紙娃娃一般，毫無生氣。

約約，像是看見了白夢雪。

姜書妍心臟一痛，眼淚再次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道哭了多久，總算能控制好緒后，姜書妍才緩慢的走出去。

有邵嘉鳴盯著，姜華不敢站起來，跪了大半天，膝蓋疼得他臉直扭曲。

見姜書妍一臉漠然的走近，他心頭一跳，接著可憐兮兮道，「阿妍，我不知道他給你看了什麼，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悔過……」

嘭！

姜書妍忍無可忍地一腳狠狠踹了過去，「這幅臉，你留著去地底下見閻王吧！」

這一腳正中口，姜華猝不及防，直接滾到了地上，翻轉了幾下后，又重重撞在了沙發上。

接二連三的疼痛，讓他控制不住罵出了聲，「姜書妍，我是看在你跟我姓的份上才過來求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一旁的邵嘉鳴臉一沉，大步走過去，又狠狠補了兩腳。

直到姜華連慘聲都喊不出來，才作罷。

姜書妍冷眼看著，心底一片麻木。

邵嘉鳴又的說道，「我人把他送走吧，待在這兒也是污了你的眼。」

「等等，還有件事。」

「問問你媽的下落？」

姜書妍艱難地點了下頭。

邵嘉鳴便蹲下，用難得的耐心追問了一番。

然而姜華給出的回答竟是不知道。

他聽了秦玉的話，把不適的白夢雪給了，從那以後就再沒有關心過。

姜書妍閉了閉眼，彷彿有千斤重的東西在上，幾乎要碾碎了。

大概是絕極了，所以對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意外。

可是姜華，他怎麼能這麼對待他的妻子？

姜書妍揪著口的位置，疼到彎了腰，為白夢雪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