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氣氛一片死寂。

沈和旭握著辦公椅扶手，在極力忍著心口那肆的緒，艱難地吐出最後一句話。

「當時況非常不妙，被轉移走後，暫時還沒查到去哪兒了。」

姜書妍閉了閉眼，吸的那口氣像針一樣狠狠刺了心裏。

過了好一會兒，近乎乞求的問道，「那這麼長時間了，……還會活著嗎？」

白夢雪不好，還要被強行轉移走，來回折騰，不知道遭了多苦。

當初秦玉說什麼也不肯讓見一面白夢雪，後來秦玉進去了，姜蔓蔓寧願捨棄多年來的母分，見死不救，也不願意讓見人一面。

猜到了，人多半已經沒了。

可是不行！

活要見人，死要見！

姜書妍攥雙手，從牙裏出來一句話，「不管事實怎樣，我一定要找到！」

沈和旭忽然測測的笑了一下，「我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聽一下？」

他是看著院長說的，可憐的院長頓時被他嚇得渾直。

姜書妍猛地轉頭看他，「什麼？」

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沈和旭怎麼問出來的，這院長居然嚇了這個樣子？

算了，重點不在這個。

如果換做是，有了母親的一丁點消息，也會忍不住激發瘋。

十幾分鐘后，已經是深夜十點多，遠在紀家老宅的姜蔓蔓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

「是……是我。」

院長頂著沈和旭毫無的眼神，只覺得雙直發抖，咽了咽口水繼續道，「濱海療養院的院長，剛剛有人來問我五年前被轉移走的那個周玉，你那邊什麼況啊？」

周玉，就是姜蔓蔓用來掩蓋白夢雪行蹤的假份。

只聽到哐當一聲，電話那邊好像有什麼摔碎了。

接著姜蔓蔓不太穩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誰再找？」

院長盯著姜書妍，把的模樣描述了一遍。

姜蔓蔓恨恨得要死，幾乎聽了兩句之後就知道是誰了，一時心掀起了驚濤駭浪，腦子裏一團麻。

怎麼這麼快就找到那兒去了？

誰給姜書妍的消息？

姜蔓蔓努力平穩呼吸，追問道，「然後呢，你怎麼說的？」

「我當時可是收了你的錢，讓人『好好招待』呢，怎麼可能把這事拿出去說？」

好好招待幾個字從他裏說出來，頓時讓姜書妍心痛的眼前一黑，氣得差點沒克制住。

一旁的沈和旭握住的手腕，沉著臉朝搖了下頭。

姜書妍生生忍回了眼淚。

白夢雪之前果然被待了。

院長頂著對面兩人要殺了他似的眼神，也是忍著心驚膽戰繼續演戲，「那個人看起來很著急，所以我猜測和周玉關係不錯，就告訴周玉早被轉移走了，我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況。」

即便隔著電話，他們也能到那邊的姜蔓蔓狠狠鬆了一口氣。

房間里，姜蔓蔓一屁坐在椅子上，服已經被冷汗浸了，好半晌都沒從那種驚懼中回過神。

已經死去的白夢雪是手裏唯一的倚仗，否則的夢就要破碎了。

七年的時間，都沒能讓紀南城上自己。

就算有紀老太太給撐腰又能如何？紀南城還不是說走就走。

如果姜書妍真的知道了真相，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用力吸了一口氣，回道，「做得不錯，我會給你報酬的。」

院長立馬嫻的拍馬屁，「我當然相信姜小姐，否則也不給一直給您賣命，只是……」

他話鋒一轉，姜蔓蔓立馬張起來，「只是什麼？」

「那人很著急，我怕還要調查我，到時候我該怎麼辦？那人說背後有勢力，萬一我說錯了話，或是調查到我……你總得告訴我一下周玉的況吧，這樣我也能和你配合一下，萬一又查到你那裏去了呢？」

姜蔓蔓渾一震，再次被刺激到。

不能讓姜書妍知道！

冷笑一聲，「周玉已經死了，只要你好好拖住，瞞住他，好不了你的……」

「已經死了」四個字在腦子裏「嗡」地一聲炸開，姜書妍驚得渾冰涼，後面的話再也聽不進去了。

像瞬間沉了水裏，水洶湧襲來，得不過氣，下意識想要張呼吸，那冰涼的水就趁機灌進了里，眼裏，耳里，鼻腔里，撕裂般的疼。

覺自己要死了。

又像是靈魂出竅，滿心茫然的圍在軀殼旁轉著，只覺得好笑。

怎麼可能呢？

那是的媽媽，不可能死的！

還沒有見到白夢雪最後一面呢。

姜蔓蔓在騙！

不接這個事實！

不知道渾渾噩噩了多久，院長掛斷了電話，那手跟著一哆嗦，手機就嘭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他涕泗橫流，就差跪下給沈和旭磕頭了。

「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姜書妍的靈魂飄在一旁，居高臨下看著他，漠然的想：憑什麼呢？又有誰來放過？

白夢雪何其無辜，又憑什麼被這樣對待？

沈和旭不知道跟院長說了什麼，院長屁尿流的滾了。

接著，他又朝自己看了過來，眼含擔憂，還有很複雜的緒，都被在了心底深。

姜書妍這才發覺，他也好像一瞬間老了十幾歲似的，在為了白夢雪難過嗎？

不，不是這樣的！

白夢雪沒死，沈和旭也和那些人一樣，在騙！

「書妍？」沈和旭手在的軀殼跟前揮了揮手，見丟了魂兒似的，微不可聞的嘆出口氣，拉著的手出去了。

漓城像是一夜之間進了凜冬，夜裏的風吹過來，冷得刺骨。

那一瞬間，姜書妍被吹得魂歸了。

接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心口蔓延四肢百骸，承不住，雙一就跪在了地上。

而後噗嗤一聲吐出了一口。

沈和旭嚇了一跳，「姜書妍！」

姜書妍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在暈過去之前，用力全力說道，「不……不要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