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我懷疑這個人的地方,是因為以下幾個疑點。”
說完,徐天南便將兩張記載著麻麻電話的記錄單投影到了大屏幕中,解釋道。
——“山水河公司的業務一直都由兩個總監在共同管理,因此這倆人很忙,每天至都會撥打上百個業務電話。”
——“但是你們看,這倆總監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每晚下班以后,都會與一個尾號8888的手機號碼進行聯系。”
文四寶看見屏幕中的電話號碼,立刻提醒道:“天南,這個尾號8888的電話,是山水河公司的對外業務電話。”
“對,是這家公司的業務電話
徐天南又問道:“那你知道這個電話平時都掌握在誰的手中嗎?”
文四寶應道:“這我當然知道,一般銷售公司的商序模式,都是由專人負責接聽客戶電話,然后再把業務分發給各總監部門的。也就是說……像山水河這樣的公司,是由張佳璇那個人負責接聽這部電話,然后再流分派給那兩個業務總監。”
徐天南點點頭,“那你有沒有發現這兩個總監與張佳璇之間的通話時長都不固定,有時短則30秒左右,有的卻能達到半個多小時。
文四寶想了想,應道:“這……沒什麼異常的吧,公司的同事之間打電話,就算是下班以后,這又能說明什麼?”
徐天南隨后又在屏幕中打開了一張幻燈片,眾人發現這是近半年以來山水河公司的出賬矩陣圖。
隨后,只聽徐天南解釋道:“四爺剛才說得沒錯,同事之間或許因業務或別的原因每天聯系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我卻在山水河公司近半年的出賬記錄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規律。”
徐天南又點擊了一下手中的鼠標,只見屏幕中有十幾個柱狀圖頓時變了,而這些改變的圖形,要麼是突然變得很高,說明公司有一大筆賬,要麼突然變得很低,說明公司突然支付了一大筆錢。
隨后,徐天南解釋道。
——“我在山水河近半年的出賬上面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規律,你們看,圖中改變的柱狀圖共有15個。”
——“這15個節點代表著十五個日期,而這十五個日期的頭一天,都發生了同一件事,那便是這家公司的銷售總監與張佳璇的通話聯系超過了15分鐘。”
——“簡單來說,也就是說只要張佳璇與銷售總監的電話聯系超過15分鐘,則說明們一定在討論一些與公司有關的重大事項。”
——“而每當這些人互相之間通話時間過長,隨之帶來的解決必然是在之后的幾日,山水河公司賬戶上就會出現大額的出賬記錄。”
——“這絕不是巧合,我懷疑這是公司的銷售總監在做每一件重大決定時,都會去詢問張佳璇的意見。”
——“結論便是,張佳璇才是這家公司真正的幕后老大。”
一通分析說完,眾人紛紛沉默著沒有進行表態,徐天南看得出有些人已相信了這個判斷,但有些人的表卻依然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于是,徐天南繼續解釋道:“恐怕是以這些數據來定論某個人是山水河的幕后老大,這種做法還是有點牽強,其實我一開始也曾懷疑過是否會是自己錯誤的判斷,但直到我發現了這個。”
說罷,徐天南又再次把一個視頻投影在了屏幕中,眾人可以看出,在視頻畫面中,顯示的正是山水河公司的接待臺,只是其中并沒有拍攝到張佳璇的正臉,而是拍下了對方的一雙手與面前的桌面。
徐天南用激筆指了指張佳璇面前的桌面,說道:“這是我們前幾天去山水河公司時,我拍下來的畫面,角度不是很好,大家將就著看一下。”
隨后,徐天南點擊了視頻的播放鍵,卻沒料到指揮室的大屏幕中立刻也傳來了自己當時的說話聲。
——“小妹妹,今年多大啦?”
——“我看過你資料了,怎麼都在這家公司做那麼久了?就沒考慮過換個工作嗎?”
——“咦?你怎麼不像其他人那樣在屜里藏點零食嗎?”
——“你的名字真好聽,誰給你起的?”
指揮室一片沉默,眾人也是被徐天南這一連串油膩而又尷尬的搭訕惹出了一皮疙瘩。
徐天南清了清嗓子,暫停了視頻道:“唔……不用太在意視頻里的對話,我主要想讓你們看一下張佳璇這人有個習慣,我現在把畫面放大你們再看。”
隨后,徐天南將屏幕畫面放大,解釋道。
——“各位請看,畫面雖然拍得不是很清晰,但是我們可以看出張佳璇這個人在看文件、講話或思考時都有個習慣。”
——“那便是喜歡用手中鋼筆,無意識地敲打面前桌面。”
徐天南隨后點擊了播放鍵,可以看出畫面中張佳璇不知是故意不想理會別人的搭訕,亦或是在專心看著面前的客戶資料,但此時卻有一個明顯的習慣作,那便是抓著鋼筆的右手正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打著,發出緩慢而有節奏的“咚”“咚”聲。
徐天南道:“山水河公司的監控攝像頭安裝在了前廳接待的位置,這樣可以看清每一個來往公司的客人。所以,這次四爺你們拷貝回來的監控視頻正好也幫了大忙,更加印證了張佳璇確實有這樣的習慣。”
徐天南又隨機播放了幾個拷貝回來的監控錄像,果然在每一個里面都發現了對方曾在接待臺不論是打電話還是看資料,總會有拿著鋼筆敲打桌面的習慣。
文四寶問道:“天南,就算有這樣的習慣,那到底能說明什麼?”
徐天南解釋道。
——“就在我們前些日子前往山水河進行檢查時,我曾發現蔣先生辦公室的那個實木老板桌上,也有著這種星星點點的磕痕跡。”
——“同時,蔣先生這個人高1米85十分高大,但是我發現在他那張寬大的老板椅下方的八角轉盤表面,卻有踩踏的痕跡。”
——“能夠留下這種痕跡的不可能是男人的皮鞋,很大概率是……”
文四寶立刻應道:“人的高跟鞋?”
徐天南點點頭,“由此可以看出,曾經坐在那張老板椅上主持會議的人,個頭不能很高,應該在1米65以,否則雙也不至于只夠勉強踩在老板椅下方的八角轉盤。同時這個人的上應該也搭配著能夠與那種細跟高跟鞋搭配的工裝,這也許與公司的形象要求有關。其次,我又從辦公室的其余品中可以看出,蔣先生是個惜東西的人,他絕不可能在自己那名貴實木桌子上留下星星點點的磕。既然這樣的話,你們覺得到底是誰才有資格大大方方的,卻又不那麼惜地使用了總經理辦公室?”
這一通分析之后,答案已呼之出。徐天南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明顯的特征便是、高1米65左右、有用鋼筆敲擊桌面的習慣、與山水河公司的兩名總監保持著切聯系,同時還可以決定著公司大額資金的出賬決策,并且在私家開會時,還會使用蔣先生曾經的那間總經理辦公室。
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徐天南口中的那個人——張佳璇。
此時也由不得文四寶再去懷疑,畢竟自己曾帶隊調查了那麼久,始終一點線索都找不到,而現如今不論對方的判斷到底正確,但也顯然是個可以讓案繼續展開調查的方向。
于是文四寶問道:“既然這樣,天南,那要不我們現在就展開對張佳璇的監視調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對方就會出馬腳。”
徐天南卻似乎并不贊這樣的決定,而是道:“這次就算了吧,監視跟蹤這種事很容易就被對方識破,他們一旦有了警覺,之后想再讓他們出馬腳,恐怕再想找到對方的破綻,就很難了。”
楊副局長想了想,應道:“徐老師說得有道理,我們之前對陳良善的跟蹤保持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得到的結果是什麼?卻是對方更加小心謹慎的行事,就現在況來看,這個人顯然與山水河公司搞到了一起,在沒有確定的把握之前,我們要盡量避免打草驚蛇,大家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眾人沉默片刻,孟清寒卻突然道:“我認為這次應該讓南哥為餌,引對方主對我們下手,這樣比我們每天跟在他們后尋找證據要有效率得多。”
一直在座位上聽著,不曾言語的慕容水終于不淡定地道:“你你你……你這人在信口開哪門子的河啊你!”
“我并不是信口開河。”
孟清寒站起,對楊副局長一臉嚴肅地道,
——“其實這其中的邏輯關系很容易分析。”
——“就在前幾天,我們警方帶隊再次對山水河公司進行檢查時,南哥就已經很高調地與那家公司在的兩名總監單獨聊過,我記得他當時問了對方大量與張佳璇有關的問題。”
——“隨后,他又在調查結束之前,與張佳璇單獨進行過詢問。”
——“我當時就發現了張佳璇的神就已有了異常,但我當時只是以為這是普通孩見到警察時張的表現,現在來看,恐怕并不是這樣。”
——“我認為,如果張佳璇真的是山水河幕后老板的話,南哥的這一舉也早已引起了對方的警覺。”
——“那麼,以張佳璇這種心狠手辣的行事方式來看,凡是對構威脅的人必定會被除掉。”
——“所以我的看法是,現在我們只需讓南哥繼續對山水河那邊的調查進行施,想必對方就會忍不住要對他手。”
——“畢竟警察查了幾個月都沒有線索的案子,在南哥來了之后突然有了進展,對方一定會擔心這件事,所以只要除掉了徐天南,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你閉!”
慕容水終于忍不住大聲道:“有你這樣當警察的嗎?竟然還要別人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你自己為啥不去啊!”
孟清寒不怒不鬧,依舊很理地分析道:“我只是從現如今局勢來判斷,讓南哥去當這個餌是最合適的辦法,如果真的可以代替他的話,我愿意去。”
“好了好了,水你別說了。”
徐天南沉聲道:“清寒說得沒錯,張佳璇現在肯定早已有了要除掉我的念頭,所以這時候,我去是最合適的。”
慕容水對孟清寒恨得直咬牙,低聲道:“老大!現在良善哥已經在為山水河做事了,你若是去的話……那豈不是,你們兄弟倆就要……那個了?”
徐天南苦笑,低聲應道:“我了解陳良善那個人,他經歷了你們所有人都沒經歷過的痛苦人生,以至于他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在無奈中做出了決定。但我覺得他現在已經變了,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善良,而是變了一個充滿攻擊的人。這次……如果他真的對我下手的話,那也只能說明……我和他緣分到此為止了。”
最終,徐天南在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之后,對文四寶道:“四爺,那我就暫時把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