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301房間的老人是這棟建築當中資歷最老的住戶之一，他對誰都和和氣氣，從來不擺架子。

鄰居們有困難他能幫就幫，跟大家關係都不錯，人人見了他都會親切的喊一聲——李叔好。

樓居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老人德高重，再加上人緣比較好，所以大家推選他來當代理樓長。

平日裡老人會主協調鄰居之間的關係，化解矛盾，如果有外面的人想要進這棟建築居住，那也要獲得他的同意才行。

李叔渾濁的眼珠看向站在屋子中央的年輕人，他依稀記得對方是跟徐琴一起回到樓裡的，名字好像做韓非。

“李叔，我姐爲了我付出了太多，我不想爲的累贅。您看樓有沒有什麼我能夠做的事？只要您能給我面，一切都好說。”韓非略帶一些靦腆，他不善和人流，說話時都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李叔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他閱人無數，通過韓非的言談舉止就大概確定了韓非格。

眼前的年輕人偏向，平時估計很說話，也不擅長和人打道，總是把事在自己心裡。

“其實我也特別想幫你們，關鍵這樓裡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李叔，我很勤快的，也特別能吃苦，樓有什麼髒活、累活都可以給我。”韓非捂著肩膀上的傷，認真的看著李叔。

李叔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那樣真摯的目，在徐琴的庇護之下，這個年輕人就像是一塊沒有被惡意浸染過的玉石。

眼中的興一閃而過，老人渾濁的眼珠緩緩轉，對於滿懷惡意的人來說，越是好單純的東西，破壞起來就越是刺激。

“看在你如此爲你姐著想的份上，那我就破例幫你一次。”老人好像真的開始思考如此去幫助韓非：“樓不養閒人，你之前都做過什麼？在哪些地方工作過？有什麼比較擅長的事嗎？”

聽到老人問題，韓非沉默了好一會纔開口：“我雖然年輕，不過工作經驗很富。我最開始是在便利店打工，我吃苦耐勞，對工作非常有熱，跟同事們關係也都很好。後來我爲了幫店長分擔力，主去做最苦最危險的活，店長知道後非常，跟我爲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我還是一個非常有上進心的人，一邊在便利店打工，一邊自學和教育有關的知識。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我被一所學校錄取爲老師，我和學生們相的非常融洽，他們覺得我就像是父親一樣，帶給他們前所未有的關心和照顧。”

韓非回想著自己曾經做過的工作，回憶到那些好的事時，他角還會出一淺淺的笑容。

看到韓非不自覺出的微笑，老人心中的厭惡更加強烈，比起爲好的事祝福，他更喜歡撕碎所有好的東西。

“只有這些嗎？那就比較難辦了，我們樓已經有位老師，平時都是在照顧孩子。”老人一瘸一拐的下了牀，似乎在屋翻找著什麼東西：“你除了這些還擅長什麼？”

“我以前在農村老家的時候，跟著家裡長輩殺過豬，他們是村裡有名的屠戶，所以我也學了一些宰殺牲畜的技巧。”韓非站在屠夫之家當中，很是坦然的詢問老人：“你們這裡應該沒有屠戶吧？這個職業可很見到。”

“屠夫？”老人微微一愣，隨後反覆打量韓非，他在韓非上找不出任何破綻，對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任何問題：“樓的人有各種各樣的職業，但唯獨沒有屠夫，你來的正是時候，不過我要見識一下你的手藝，跟我來吧。”

李叔推開了門，朝著韓非完全陌生的一條路走去：“你姐呢？還有那個跟在你邊的小孩呢？”

“我姐去作家屋子裡尋找線索了，那個孩子在我姐家裡。”韓非不知道老人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他只是覺得老人表現的很“親切”，值得“信任”。

兩人在樓道里繞了很久，隨後來到了一樓某個角落。

推開面前的門，屋有一個向下的樓梯。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腥味，地面上也有未清洗乾淨的污垢。

“李叔，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韓非有點不願意進去。

“我們平時就會在這裡宰殺畜牲，這也算是對你的一個考驗，畢竟以屠夫爲職業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老人很清楚屠夫之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屠夫，只不過大家都有其他的職業來做掩飾，絕對不會明正大說自己就是屠夫。

“如果你能通過考驗，以後這裡就是你工作的地方。”李叔領著韓非走過長長的階梯，這棟樓的地下建築似乎比地面上的建築更加複雜。

來到地下二層，老人打開了一扇生鏽的鐵門。

屋子裡擺放著一張實木桌子，桌上擺著一個蓋著黑布的大鐵盆。

“你說自己是屠夫，那應該對類很瞭解，你看看那盆裡放的是什麼。”老人示意韓非去桌邊，他自己則走到了牆角一個大鐵櫃那裡。

掀開黑布，鐵盆裡放著理好的塊，的紋路和散發出的氣味很特別。

韓非看了半天，然後皺起眉頭。

“怎麼樣？認出來了嗎？只要你說出這是什麼，你就可以留下來，獲得一份工作的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面。”老人在鐵櫃裡尋找著什麼東西，頭也沒回。

過了很久，老人好像是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從鐵櫃最下層拿出了一把生鏽的鈍刀。

滿是老人斑的手指著鈍刀，他背對韓非的五開始扭曲。

“認不出來，不過可以確定是某種畜牲的，看著覺很悉。”韓非仔細觀察著，他似乎沒有發現拿著鈍刀的老人已經慢慢轉，臉上的表完全發生了變化。

“畜牲的？”老人裡發出了難聽的笑聲，他揮起手中的刀子：“你再仔細看看？你確定那是畜牲的嗎？”

他一點點靠近韓非，裂開，出了黑黃牙齒：“你那層皮，然後再自己的皮，有沒有覺……很像！”

在老人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猛地朝韓非揮刀，作速度都非常快，跟他之前表現出的那種遲緩完全不同。

早有準備的韓非提前避開，鈍刀直接砍在了鐵盆邊緣，發出一聲脆響，不過老人毫不在意。

這裡是地下，就算弄出了聲響也沒有人會過來。

“很抱歉，你無法勝任這份工作，作爲屠夫，怎麼能連最基本的人都區分不出來？”老人測測的笑聲在地下回響。

“有些人是人，但有些人跟畜牲也沒什麼區別。”韓非從品欄裡取出了往生屠刀：“我只是想要簡簡單單找份工作而已，爲什麼你們總是要針對我？不管是便利店，還是學校，又或者是現在。”

韓非之所以沒有直接對老人下手，是因爲他想要試探下老人，看看對方是不是拿走作家手稿的人。

看似是老人在考驗韓非，其實是韓非在考驗老人，如果老人通過了他的考驗，那他會跟老人一起分。歸結底，韓非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他大多數時候只是被防衛。

“我就覺哪裡不對勁。”老人渾濁的眼底冒出，那些黑雜質化爲某種詛咒，讓他整個人都開始發生變化：“沒有刃的刀也能殺死人嗎？”

“你讓我砍一刀不就知道了？”韓非將手腕上那條可憐兮兮的小黑蛇塞進鬼紋，淡淡的氣縈繞在他邊。

同一時間，外面也響起了腳步聲，一直在暗中跟隨韓非的徐琴和哭全部來到了地下二層。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現在你可以好好去睡一覺了。”韓非手握屠刀，臉上依舊帶著那真摯的表：“世間諸般皆苦，我來送你往生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