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公府。
宋國公夫人聽到孟德妃小產的消息,差點昏倒在地。
扶著桌子穩住,卻不小心將桌子上的茶盞打翻,茶盞滾落到地上,發出“當”的一聲,然后瓷盞四分五裂。
平嬤嬤連忙上前扶住:“夫人……”
宋國公夫人落下了淚,心痛得幾乎不能自抑,嗓子堵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能發出聲音,卻只是喃喃喚著:“燕德,我的燕德,好好的孩子,怎麼就會小產……”
平嬤嬤也紅了眼睛,勸道:“夫人,您節哀,娘娘本人沒事已是大幸。”
宋國公夫人捂著哭了起來,節哀,怎麼能節哀。
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小時候這般惹人歡喜,這麼可,會在懷里撒,會在懷里安:“我幫娘吹吹,吹吹,不高興都飛走,娘就可以高興了……”,在那些與丈夫冷戰的歲月里,是這個孩子給了安。
生了三個孩子,一個已經死在了的前頭,現在的兒也要遭此磨難嗎?
放開捂著的手,臉上帶上了恨意:“是那個丫頭,一定是那個丫頭,從三不兩時的被陛下召進宮開始,我就知道肯定沒安好心,這個狠心的丫頭,怎麼能這般狠毒……”
說著又對邊的人道:“去,去把莊氏那個丫頭給我綁過來,我不會放過,我要殺了……”
平嬤嬤大為失,阻止:“夫人,是世子爺的房人,如今還懷著孕,您看是不是等世子爺回來再說。”
宋國公夫人揮手將剩下的茶盞拍落在地,怒不可歇:“你們再怕你們世子,他也是我生的,他也得聽我這個母親的話。”
“你們怎麼還不去,快去給我將綁過來。你們不去,難道還想讓我親自去綁不,好,好,你們不去,我親自去…………”
說著就真的要往外去準備去綁人。
平嬤嬤連忙攔住,對道:“夫人,您別急,奴婢這就讓人去,這就讓人去將莊姨娘請過來。”
說著對跪在地上的魏紫等人使了使眼,魏紫點了點頭,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宋國公夫人又癱坐在椅子上,傷心的捂著臉哭了起來,平嬤嬤在旁邊安。
另外一邊,城門之,有三匹快馬正快馬加鞭十分匆匆的往城趕。馬上的人,分別是孟季廷、承影和純鈞主仆三人。
孟季廷騎在馬上,他的臉此時黑沉黑沉得可怕,就像是團團漩渦在一起的烏云。他手持馬韁,眼睛目視著前方,專注的往前趕,仿佛沒有任何的事能讓他停下來。
承影和純鈞都跟在他的后,承影一邊快馬加鞭,一邊和純鈞抱怨道:“爺讓你留在府里看府,你怎麼會讓府里出這麼大的事。”
純鈞道:“先什麼都別說了,先回去再說。我來時國公夫人已經知道消息了,怕要拿莊姨娘問罪。”
承影不滿道:“爺還整天說你穩重,我看你還不如我。”說著“駕”了一聲,讓馬跟上前面的孟季廷。
而此時,東院里,墨玉將歸鶴院里的魏紫等人攔了下來,客客氣氣的笑著和們道:“魏紫姐姐,我家姨娘不適,如今正睡著。”
“您也知道如今子重,常有不適的時候。不如這樣,等醒了,我再陪著去歸鶴院,聽國公夫人的差遣。”
魏紫笑起來,道:“這樣啊,那我再使人回去問問國公夫人。”
魏紫也不是真想讓青槿到歸鶴院去,如今宋國公夫人正在氣頭上,真會做出什麼事誰也不清楚。萬一莊姨娘真在歸鶴院里出了事,世子爺回來,拿國公夫人這個親娘沒辦法,但們這些人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但宋國公夫人的命令,們又不得不從,只好也附和著墨玉的話,拖延著時間,能拖到世子爺回來。
魏紫轉頭對二喬道:“你回歸鶴院去問一問夫人,就說莊姨娘不適,是不是等歇息好了,再請過去。”
說著頓了一下,又囑咐道:“路上地,你走慢一些。”
二喬道了聲好,然后往歸鶴院走去。
墨玉又笑著對魏紫幾人道:“你們能諒姨娘,世子爺回來一定會激你們的。姐姐們過來也辛苦,不如到旁邊屋里喝杯茶。”
魏紫此時哪里有心喝茶,只覺自己左不是右不是的,都快不是人了。
心里祈禱著世子爺能快點回來,一邊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們就在這等著二喬帶國公夫人的話回來,看國公夫人是什麼意思。”
墨玉也不勉強,讓人搬了椅子過來給們坐。
而站在青槿房門外邊的綠玉及另外兩個丫鬟,卻是紋不,牢牢的把著門,防備的看著外面的人,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藍屏和紫棋兩人在東院外面悄悄張了一下,心中均有些焦急。
藍屏扯了扯紫棋的裳,問道:“純鈞到底去了多久了,爺到底能不能及時的趕回來?”
紫棋心中也焦慮,揮開的手道:“我也不知道,去了是有一會的了。”
“現在可怎麼辦呀!”紫棋又哀嘆了一聲:“我聽歸鶴院的下人說,國公夫人可喊著要殺了青槿的。”
“偏偏紅袖姐姐快生產了,沒辦法進府里來,不然該問拿個主意。”
同時,正院里。
胡玉璋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臉上有些猶豫之。過了一會,又睜開眼睛,嘆了口氣,問邊的袁媽媽:“媽媽,我們這時不管東院,真的是對的嗎?”
袁媽媽道:“哎喲,我的夫人,這不是您剛剛自己拿的主意嗎?怎麼此時又心了。”
“要奴婢說,咱們此時不管才是對的。國公夫人是您的長輩,頭頂上的婆母,得罪了,您以后的日子不好過。反倒是我們幫了莊姨娘,對我們又有什麼好,以后心里還能激您不?”
就算心里激您,難道還能將世子爺讓回給們正院。此時幫東院,多吃力不討好的事。
他們正院不趁機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大善了,怎的還想讓們冒著得罪國公夫人的風險來幫。
要說,東院倒了才好呢。一個寵的側室,矗在那里什麼都不干都足夠讓們正院的人不舒服的了。莊姨娘還不是個省油的燈,從前事事哄著世子爺們正院一頭。
“再說了,之前,夫人您也不是沒有警告過莊姨娘。以后世子爺就算問起,您也占理不是。”
胡玉璋輕輕吐出一口氣,心里對自己道:“沒錯,此時不管才是對的,不是活菩薩,做不得以德報怨。莊氏自己惹下的事,有能耐就自己頂過去,與何干。”
同一時間,二喬去了歸鶴院不久后,重新回到了東院。
魏紫看著,忍不住道:“你怎麼這麼快?”
二喬臉上也帶著為難之,對道:“國公夫人說,半個時辰,若咱們再不把莊姨娘請過去,就親自來綁人。”
魏紫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墨玉心中有些慌,強自鎮定,轉頭問綠玉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今早白大夫是不是說姨娘肚子了胎氣,如今不能隨意挪,只能在床上靜養?”
綠玉立馬反應過來,道:“對,對的。幾位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白大夫。”
“您看,姨娘真的不能挪。萬一傷了小主子,爺回來定要拿我們是問,你們肯定也要吃掛落。”
魏紫也很無奈,卻仍只能對墨玉道:“好妹妹,我也不是非要為難姨娘,只是如今國公夫人定要見人,我也是沒有辦法,你也不要為難我好不好?”
“您還是去看看姨娘醒了沒有,沒醒,也要將請起來了。”
里面,青槿在床上睜開眼睛。這一覺睡得格外好,幾乎是這麼些日子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天。
睜開眼睛便聽到了外面的聲音,起床后微微整理了頭發,披了服打開房門走出門外,對魏紫等人道:“是國公夫人要見我嗎?我隨你們去。”
魏紫心里嘆了口氣,對屈了屈膝。
墨玉心中著急,出笑來,對青槿道:“姨娘,您頭發了,我服侍您換一裳,梳洗一番再過去吧。”
青槿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躲避也沒有用。
等到了歸鶴院,宋國公夫人看著站在那里的青槿,臉上憤怒,幾乎像是恨不得要吃了。
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卻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恨恨的盯著,接著抬起手,揮手在臉上就是一掌。
青槿的臉被打得側向一邊,抬手捂住臉,然后盯著墻角邊高幾上的一個花瓶。沒覺到多疼,就是覺得有些火辣辣的。
青槿本以為自己看到宋國公夫人,多會有些愧疚,但此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心中竟然只有痛快。
想到了姐姐去世時自己傷心的心,那時候覺全世界都在自己眼前一寸一寸的崩塌。而此時,們是不是也到了那時心痛的心。
以彼之道還彼之,心中想,原來也是如此狠心的人,和孟德妃也沒有什麼兩樣。如果真有佛家說的因果和善惡回,以后大約也是要下阿鼻地獄的人吧。
宋國公夫人又了眼眶,恨聲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傷了我的燕德,你怎麼能這麼狠。季廷如此疼惜你,你對下手時,有無顧念過是季廷的妹妹。”
邊說著話,心中尤未能解氣,舉起手又要再打時,手腕卻被一直手錮住。
宋國公夫人抬起頭來,看到的便是一路風塵仆仆,目黑沉的兒子。
孟季廷道:“娘,青槿是我房的人,就算犯了錯,也應該由兒子親自來置。”
宋國公夫人怒道:“你來置,你打算如何置?。”
孟季廷沒有回答的話,手拉起青槿的手腕:“我先帶青槿回去,過后再回來向您請安。”說完轉帶著青槿離開。
宋國公夫人在后大聲喊住他:“孟季廷。”
孟季廷停下腳步,而后聽到母親在后的質問:“燕德是你的妹妹,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難道現在還打算袒護。”
“好,好,你真是我生的好兒子。你今天若是敢帶著出這個門,你以后都不要認我這個母親。”
孟季廷沒有說話,仍是拉著青槿離開了歸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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