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黑的時候,溫嫻和霍止寒才回來。
大老遠就看見溫馨坐著個椅,在民宿門口長了脖子。
“姐!”
聽到這一聲‘姐’,溫嫻皺了皺眉,沒應聲。
溫馨也不生氣,一個勁兒的朝著他們倆揮手。
等到倆人走近了,瞪了霍止寒一眼,“你把我姐帶哪兒去了?為什麼一下午都沒回來?這都幾點了?”
霍止寒淡淡道,“天還沒黑呢。”
“天沒黑怎麼了?這深山老林的,肯定不安全,以后天黑之前,五點必須回家。”
“五點?”溫嫻看了溫馨一眼,“我什麼時候回家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們倆也不是一個家。”
“怎麼不是一個家呢?我們出生就是一個家了!”
“隔著大洋的一個家?”
溫嫻一句話,懟的溫馨沒了脾氣。
說完就徑直進民宿了。
霍止寒無奈,看了剛挨罵的溫馨一眼,“要幫忙麼?”
“誰要你幫忙!”
“好吧。”
霍止寒也跟著溫嫻的影,作勢要進屋去。
還沒走到上臺階呢,便聽到后面傳來溫馨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不推我我怎麼回去?”
霍止寒回頭,“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當然是那個服務生推我出來的。”
店里的服務生有個小伙子,當地孩子,長得黝黑黝黑的,一看就是憨厚老實的樣子,一見到溫馨就臉紅。
溫馨這丫頭雖然毒,但是長得是真的好看,難免也會到優待。
看著門口的臺階,旁邊專程放了塊板子就知道了。
下午霍止寒和溫嫻走的時候還沒那塊板子,八就是那個小伙子放在這兒,方便溫馨坐著椅上下的。
可惜了,這位小公主嫌棄這椅的很,本不愿意用手子,只能等人來推。
“你不是不要我幫忙的麼?”
“現在我反悔了不行麼?”
“行,怎麼不行,”霍止寒不跟計較。
這一下午,他心很好,一想到要和溫嫻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心就更好了。
霍止寒好脾氣的推著溫馨進了民宿。
溫馨還在念叨個不停,“你以后不準帶我姐出去瞎溜達,要出去必須帶上我一起,否則的話!”
“否則什麼?”
“否則你們就別想出去!”
這個威脅聽起來很沒力量,霍止寒也不破。
民宿的老板娘是個好人,下午他們走了以后,還單獨給溫馨炒了個幾個菜送到了房間,不然這會兒也沒力氣出來蹦跶。
“回來啦,”黝黑的店員小伙子從柜臺后面出來,看到溫馨果然又臉紅了,“待會兒就可以吃飯了,阿姐給你燉了魚湯。”
阿姐是老板娘,這個小伙子是老板娘的表弟,也就十五六歲,和溫馨差不多大。
溫馨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連句謝謝都沒有,哼了聲。
“說謝謝。”霍止寒提醒溫馨。
溫馨不滿道,“你教我做事嗎?我們住在這里又不是不給錢!道什麼謝,多此一舉。”
小伙子也是憨厚,一直搖手說不用道謝。
霍止寒還是跟人道了謝,但是轉頭就跟溫嫻告狀,把這件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店里一樓是個餐廳,溫嫻進來后就坐在了角落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從窗口看到外面的夕西下,籠罩著嶗山,漂亮極了。
“怎麼了?”
霍止寒說,“人家晚飯特意給做了鯽魚湯,不道謝。”
溫嫻皺眉,“是麼?”
溫馨不服氣,“我們反正給了錢的,干嘛要道謝?”
“人家沒有這個義務給你專門燉湯,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的不明白?”
“可是這是他們自愿的。”
“自愿的就可以不道謝了麼?這就是你從小到大所謂貴族的修養?誰教你的?”
溫馨咬著牙,狠狠瞪了霍止寒一眼,“你怎麼舌頭這麼長?”
“還怪別人。”
溫嫻倒了杯茶給霍止寒,故意沒倒溫馨那杯。
溫馨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自知理虧,便故意做出一副委屈樣,“你們出去了一下午,都沒人管我,我還以為你們把我丟下,自己走了。”
“我們暫時不打算走。”
“那要在這兒待多久啊?”
“不知道,你可以先走,”溫嫻端起茶杯喝水,“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
溫馨立馬說,“我不走,你們不走,我也不走。”
“隨便你。”
溫嫻懶得跟多說什麼。
對于溫嫻的冷淡,溫馨是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很快就腆著臉湊上去,“姐,我知道你不想走的原因的,我……”
話還沒說完,掃了霍止寒一眼,眼珠子一轉,“你去看看什麼時候能吃晚飯。”
霍止寒知道是想把自己支開,心下好笑。
“我去看看。”
溫嫻皺眉,“你不用去。”
“沒事,”霍止寒解釋,“正好我過去跟老板娘說一聲,我們要住久一點。”
看著霍止寒走遠了,溫馨才繼續剛剛的話題。
“姐,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孩子,我們可以把孩子帶走的,我們有專門的皇室學校,比外面安全,各種課程……”
“木木不會喜歡的。”
溫嫻冷淡的看了溫馨一眼,“你喜歡的東西,別人未必喜歡。”
“那喜歡什麼?”
“喜歡江州,喜歡西西,喜歡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喜歡的爸爸媽媽,喜歡姑姑和舅舅,你覺得你能提供麼?”
“可是我是親小姨!”
“不認識你。”
溫嫻的話很冷酷,但是卻是現實。
溫馨知道從孩子上暫時是找不到突破口了,便又說,“可你難道要把自己的人生都用在別人上嗎?圍繞著一個破爛的隨時都有可能破產的公司和兩個孩子,甚至還有那個從前傷害你的男人。”
“姐,我知道你很難接我和爸爸,但是你想想,你要是一輩子留在江州的話,你還能為你自己而活麼?”
窗外的夕剩下最后一縷余暉,籠罩在山頭,下一秒就要消失,然后被夜幕取代,淺淡的月即將升起,然后萬籟俱寂。
溫嫻說,“溫馨,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你說的沒辦法為了自己而活的那個人,不是我,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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