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各大高校可以自由競選人大代表，而北大作為一個單獨的選區，擁有了幾個競選名額,這麼一來，歷經風云的北大三角地，一下子炸開了花。

最初的時候，其實沒有人在意,以為所謂的競選,不過是老套路罷了，但是很快，就有幾位年輕學生站出來自薦,他們在三角地發表慷慨陳詞,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他們了競選宣言，文采飛揚,氣勢如虹。

眾學子心澎湃,一時之間熱滾，整個北大沸騰起來。

就連學校領導也大力支持,為學子選民們提供漿糊紙筆，還會開放教學樓和大禮堂來供他們作為競選講壇。

而就在這轟轟烈烈的競選中,一位學生競選者破空而出,這是一位中文系的學子，是這次競選中唯一的競選者,提出了和社會生活的話題,也提出了“男雄化雌化”的社會問題。

這位北大才一出現,便在北大掀起了風浪，大家組競選班子、演講競選綱領、回答選民問題、拉票,把這場競選推向了最高。

競選者意識道選票的重要，也意識到問題的備關注，其他幾個男競選者紛紛投其中，其中一位競選者還寫了一篇長文講述自己和朋友的，并開始關注社會問題。

林舒的宿舍里，陳六芽胡楊幾個，也都激得參與其中。

“說得太好了，我們被歌頌被賦予婦德，可在現實生活中，卻被制，不能出頭，為弱勢群！”

“沒有現代化的，就不會有現代化的社會和民族！這話說得對！”

大家議論紛紛的，表示一定要團結起來。

陳六芽更是激：“我們能容忍男的標新立異，并且對此毫無異議！可是在我們部，誰如果出人頭地，便會遭到排斥，我們首先要克服這種自我抑和自我排斥！”

胡楊想起冒箐箐：“的行為，就是一種部的排斥和斗爭！嫉妒舒，舒一直在幫我們，用的見識來幫我們提升，可一直針對舒，就是在我們之中進行了部排斥！”

陳六芽想想這事：“你說好好的干嘛非要眼饞舒的人，這就是見不得人好吧，或者覺得不服氣，就是想搶別人的東西？這不是部自我排斥是什麼？”

蘇方紅同意：“幸好已經去國了，讓去和國排斥抑吧！”

大家激昂揚，都表示要去給那位競選者拉票，并告訴林舒：“你也得趕給投票，我們的票已經要落后了，趕想辦法拉票！必須把我們所有同胞的票全都集中投向！”

林舒自然趕出選票，不僅如此，還幫著拉了關系不錯的其它專業一起投票。

這一場轟轟烈烈的歷史，不可能參與，但能投出自己神圣的一票！

而就在大家忙著競選的時候，林舒多有些野心，想再試試別的。

最大的優勢是，知道前世的一些事，也知道這一輩子許多發展的一些弊端，而且還有陸殿卿幫自己，弄到一些國外的資料，這就讓的視野擁有了同齡年輕學子甚至那些理研究者所不備的視角。

的下一個目標，則是盯上了楊先生的規范場理論。

所謂的規范場理論，其實是講在任何的時空點位上，容許相位變換的況下，是遵循了對稱變換的，也就是說不同時空點之間的相位變換必定聯系在一起，這個工作必須有場來執行。

從七十年代以來，這個理論在國際上已經很重視，規范場論是粒子理的基石，可以說，這就是微觀世界的“牛頓三大定律”了。

但是在國，理學的研究是封閉的，所有的人都局限在層子模型，沒有人走出去。

當然，林舒可以得到的信息，自然也有別的研究者心知肚明，但是依然沒有人提出來，因為國的研究很封閉，不但封閉，而且是壟斷的，是局限于權威的。

任何人一旦走出層子模型的領域，就會到排，會被打，這樣的話，國的研究便滯留在層子模型層面，被束縛住了。

一直再過若干年，國際之間學流更為頻繁起來，國的藩籬才被打破，大家才恍然，原來在國際上，規范場理論竟然這麼重要了。

后人評價起來層子模型，不無憾，如果層子模型不是走錯了方向，也許就能取代后來國外研究的夸克模型了。

可惜的是，國層子模型錯失了機會，因為封鎖排斥，沒有和規范場理論的結合，也就沒有了正確的力學互作用機制，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公認的標志果。

這可以說是中國理研究的一大憾了。

席銘先生提起這一段歷史的時候，曾經非常恨地說，在另一個可能的走向下，中國理學家完全可能贏得更多榮譽。

這是一句痛心疾首的話，可惜潑掉的牛永遠無法挽回，中國理學家錯過的并不會回來。

林舒野心，只覺得這是一塊蛋糕，是可以用來投機取巧的蛋糕，如果自己能提前打破國層子模型的封鎖，既能讓國的研究轉向正確的方向，自己也能獲得超于一個普通學生的關注和威了。

這是一件投機取巧的事，但也可以稱作杠桿，以小搏大，失敗了，只是一個不知世事的莽撞學子，功了的話，就是將規范場引國的先驅了。

這天，回到家，試探著和陸殿卿聊起來：“如果我闖了禍，得罪了人，那該怎麼辦？”

陸殿卿蹙眉：“你也想參加競選？”

林舒：“怎麼可能，我可沒那興趣！”

林舒笑了，探究地看著他：“你干嘛這麼怕我參加競選？那不是好的嗎，人大代表呢！我如果真選上了，你不是也臉上風？”

陸殿卿笑得縱容而無奈：“就依你的子，如果真風風火火跑去參加競選，我怕你把天一個窟窿，我未必能幫你補上。”

林舒：“你還真猜對了，我確實是要給天一個窟窿！”

陸殿卿挑眉，狐疑地看著：“你到底要做什麼？”

林舒輕“咳”了聲，有些心虛：“就是一件肯定會得罪人的事。”

陸殿卿試探著問：“得罪什麼人？”

林舒：“頂級科學家？學部委員？”

陸殿卿默了下，道：“那就得罪吧。”

林舒長嘆了口氣：“我怕我得罪人得罪狠了，回頭在國無立錐之地了。”

陸殿卿安道：“沒什麼，你得罪學界的人，無非就是科研永無出頭之日，那就換一個方向，我們還不至于混不下去。”

林舒想想有道理：“也對，反正肯定能畢業的，大不了出國去讀書，大不了以后不做這一塊了，實在不行我改行跟著你混吧？”

陸殿卿笑了：“所以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林舒這才提起自己的計劃，先大致給他講了講目前理學的況，盡量用通俗的語言，最后道：“總而言之，我要挑戰一下，扭轉這個方向……”

覺得自己提出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了，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本科生，突然有這個想法，太嚇人。

陸殿卿有些明白了：“你說的這個層子模型目前的主導者應該功名就，很有學地位？”

林舒見他終于懂了，笑道：“就是這樣了，這個已經提出來十幾年了。研究層子模型的，就是這個行業的頂尖人了，其中不乏學部委員……”

想了想：“這件事關鍵在于，這是十幾年前提出來的，如果我們一直不中斷研究，并且積極和國際學界流，也許這個模型會走向正確的方向，也許會更早在國際上提出來，那就不會有現在名震天下的蓋爾曼了。”

解釋道：“有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比如蓋爾曼，其實他也投機取巧了，其實和他同時期研究的還有一位茨威格，本來他們不好說誰先誰后，但是蓋爾曼投機取巧，說自己那是數學模型，不是理實，所以就發表了。而茨威格的是理實，沒能正式發表，只能發表在附頁，結果就是——”

陸殿卿雖然不懂這些，不過還是明白的意思了：“蓋爾曼名滿庭下，茨威格一切落空？”

林舒：“是，這可不就是吃了實在的虧嗎？所以學問研究就是這樣，有時候就是運氣，我現在眼可見的，國都在搞層子模型，其實人家國外夸克模型早就起來了！”

嘆道：“所以一切都已經晚了，錯過了最好的時，一切都追不回來了，后來者如果還沉迷于層子模型，不過是繼續耽誤他們的罷了。”

陸殿卿擰眉想了一番，突然笑了：“你說你現在到底是在搞學問，還是在搞政治？”

林舒理直氣壯：“如果沒有政治，哪來的學問？”

要知道，這學界的各種心眼多的是，畢竟有時候，論文早發表一天，那就是首次發現，那質就完全不一樣。

踏實做學問不求功名的學者有，但是學者都是人，既然是人，總會有七六。

這也不能說人家不對，畢竟科學家也得吃飯，也得住房子，不能讓人家當神仙。

陸殿卿頷首，終于道：“你想做什麼，盡管去做就是了，這個沒什麼問題，也不用怕得罪人，反正無論你得罪了誰，也不至于書不能讀科研不能做了。”

林舒萬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種話：“真的假的，你口氣這麼大？我如果真做，那就是得罪一圈人！”

陸殿卿卻并不在意：“這些不都是歸科委管嗎？”

科委那可是科學技的主管部門，頂頭上司，科研經費幾乎都從那里規劃！

出錢的部門，自然是掌握著最大的話語權，科學家要做研究也得科委批錢。

陸殿卿笑道：“對，非常巧，現在的科委主任是宋姨，我小時候還給我做過服。”

林舒迅速回想了：“你說的是宋主任嗎？號稱‘鐵娘子’的那位？”

一位五十多歲的同志，聽說早年留學法國回來，科研多年才轉科委工作的。干練直爽，剛正不阿，風格強，科技界的頭面人，現在科委主任這把椅，那是部級員了。

陸殿卿頷首：“是，你如果胡鬧闖禍，那我也沒辦法，但你如果覺得你是對的，有人卻刻意打，我們還不至于這種氣，完全可以去科委喝杯茶，找他們理論理論。”

林舒萬萬沒想到，他還有這層關系，當下大喜，渾舒暢：“太好了！你等著，看我給天一個窟窿！”

既然有了陸殿卿這話，是不怕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就算橫沖直撞稀爛，誰還能把怎麼樣呢？

大不了一走了之出國讀博士，大不了回家養孩子吃香喝辣吹空調！

誰給氣，就找陸殿卿想辦法。反正他話都放這里了！

所以林舒接下來的時間，除了修習好自己大學的課程，就開始苦啃楊先生的規范場理論了。

這倒是也不難，反正有便利的條件，搜集了不國外的規范場相關理論資料，現在也有了一定的理學和高等數學的數理基礎，當下開始自己修習群論、量子場論和粒子理等。

學通了這幾個，差不多就可以學規范場理論了。

不同于之前要發表的論文，目前的規范場理論，更多的是方向的指引。

通俗點說，如今的一位理研究者，突然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人告訴他激學未來十年進展，他醒來后，只是知道方向，但怎麼做，還是需要自己一點點研究。

但是如果有人告訴他，層次模型要結合規范場理論，這麼一點醒，指明了正確道路，方向對了，以后的路就一下子不一樣了。

林舒現在要做的是，寫出一篇論文，引起重視，從而扭轉目前理研究的方向，讓大家重視這個在國際文獻中已經如此重要的規范場理論。

而這個時候，北大的競選卻在轟轟烈烈中被取締了，理想總是會遇到挫折，這場選舉實在是鬧大了，就這麼被急停了。

名校天之驕子畢竟是太過超前了，社會上有了各種非議之聲，一切即將落幕。

宿舍里大家伙都有些沮喪，們追捧的那位競選人就這麼陷了非議中，們都很難過，不知道該做什麼來幫助那個競選人，甚至私底下商量著，會流保護著競選人。

林舒看著這景，有些無奈，也有些嘆息，知道這只是歷史一閃而過的一頁，很有時代特，但終究會過去。

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研究的規范場理論，還寫了一封信，讓陸殿卿幫自己聯系國外的一位知名教授，請對方幫忙看看自己的論文。

非常幸運，對方竟然很快回信，并寫了長達十幾頁的分析，來提出的問題，并給指出了一些方向。

這對來說自然是非常興的，能得到這種級別大師的指點，這讓意識到自己思維的不足，也讓覺到來自國外學的理念。

不敢耽誤，埋頭苦干，按照這位科學家的指點，苦修論文。

那天陸殿卿從單位回來，又道：“我又找了一位學大家幫你看，請他提提意見，這樣你的論文就能修得更好了！”

林舒修論文修得已經有些眼花了，聽到這個，下意識問：“誰？”

陸殿卿說了名字，當即林舒便驚訝了：“你找了他？”

這可是諾貝爾獎得主，鼎鼎大名的人！

陸殿卿：“對，年初在國外，我和他聊過，他是很好的人，這次我貿然找上，他很熱，并且他對國的理學研究況也很興趣。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和他電報或者寫信通一下。”

林舒差點跳起來，激地道：“好！”

有了頂級大師的滋養，林舒的論文一下子富起來，甚至開始想起一則話故事，關于火栓湯的故事，一火腸的栓放在鍋中，之后加培西紅柿芝士等各種配料，煮出來自然十分味。

可誰還能知道這篇論文原來的滋味呢？

不過林舒對于這個也不是太在意，本就是在投機取巧。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去扭轉國理學研究的方向，也許，這個世界就發展了另一個模樣呢？

林舒就這麼沉迷于規范場理論的研究，也不需要太深，就說明白就行。

幾乎把所有的力都用在了規范場理論研究上，以至于之前提前畢業的計劃只能先放棄了。

不過好在，到了這年夏天，林舒的付出終于有了收獲，通讀了國所有層子模型的論文，也了解了國外的夸克模型和楊先生的規范場理論，寫出了一篇論文，來綜合論述國層子模型的缺陷，并且拿來和夸克模型對比。

這麼一篇論文如果發表出來，國的層子模型便是死路一條了。

而這個時候，恰好國召開了暑假理研討會，林舒打聽到，在這場研討會上主要還是討論層子模型，與會者不都是層子模型研究的主力，當然也很有幾位學部委員。

這種頂級科學家的研討會議，林舒自然沒資格參加，不過林舒讓陸殿卿幫自己走了后門，知道了時間地點，到時候打算直接闖進去。

在頭一天，最后一次將自己的論文過了一遍，將自己要說的話在心里醞釀。

之后深吸口氣，準備著第二天的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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