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說什麼都可以呀，我剛剛在想為什麼我們會結婚，我就納悶…”

結婚…

陸殿卿腦子里有弦要崩斷，他不想忍了，他干脆起:“我先喝口水去，回來再和你說，你先自己躺著吧。”

林舒一聽，忙道:“我不想一個人在這里，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說完，馬上起，卻因為作太快，一下子到他胳膊。

輕撞上來，仿佛帶有一些彈，陸殿卿意識到是什麼后，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

林舒被這麼一，思緒也終于清醒，驟然意識到了什麼。

頓時后退了兩步，屬于姑娘的恥讓下意識躲閃。

陸殿卿看著防備的姿態，心瞬間揪，又覺得自己那些難以啟齒的齷齪想法已經被發現了。

他手足無措起來，忙啞聲解釋:“別怕，我什麼都不會做，你不要擔心。”

然而他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林舒越發意識到他的不對勁。

到底是談了對象的，多也能覺到一些，之前只是太過于沉浸于自己的思緒，又對陸殿卿毫無防備罷了。

仰臉看過去，卻險些被陸殿卿滾燙的視線燙到。

夜中，他雙眸深邃，里面流淌著熾熱的緒，好像隨時都能噴發。

林舒也無措起來，張了張，喃喃的，想說什麼，卻說不出。

當然知道，大門鎖了，夜深濃，又是在他的辦公室里，無可去，如果他要做什麼，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有些懵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陸殿卿自然覺到了的怯意。

的眼神膽怯又無助，的呼吸輕淺凌，就那麼一下下地撞在他最的地方。

他心頭燒著的火便逐漸滅了下來。

他陡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可恥。

這是最徘徊無助的時候，的眼睛中都是霧蒙蒙的迷惘，他怎麼可能忍心驚嚇到半分。

他的理智回籠，大腦無比清晰，眼神誠懇，眉眼更是了許多。

他走近了，抬起的手，輕輕握住，鄭重而急切地道:“你不要害怕，我并沒有別的意思，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我發誓，相信我。”

自己的手被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握住，這很突兀，但是林舒心里卻平靜下來了。

明白他的意思，覺到了他急切的誠懇。

而且覺得，可以相信他。

畢竟今晚本來就是自己找上來的，自己撲過來找他，門關著，周圍都是他們同事，他要想做什麼，自己翅難逃。

便低下頭，小聲說:“那你……你去喝點水吧。”

陸殿卿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啞聲道:“好。”

之后，他有些不舍地放開，徑自出去了。

林舒這次也不跟著他了。

站在那里，看著窗外，月亮已經沒了，星星也不見。

又想起自己的夢，想起自己的兩種人生。

冷靜下來，開始覺得，自己剛才其實反應過度了。

他人品很好，既然能忍，那就可以忍著，他不會隨便怎麼樣，自己真是想多了。

也犯不著這麼扭扭，可以大方一些，不要介意這些小事。

雷正德也會有這種時候，這都是正常的。

陸殿卿再回來的時候，沉默而冷靜，他沒怎麼吭聲，只是安靜地站在邊。

反倒是林舒主說話:“剛才，你不要介意，我并沒有生你氣的意思。”

陸殿卿疲憊地道:“我們不討論這個了可以嗎？”

他現在已經抑住自己心那種，抑到原來的十分之一，但他不想和去及這種會讓他多想的話題。

他是個男人，正常男人，孤男寡，夜深人靜，面對的姑娘，他不想讓自己再遭那樣的折磨了。

林舒也就點頭，刻意躲開了他的視線:“但是我確實不想一個人睡，你陪著我吧，你在那邊，我在這邊躺著，可以嗎？”

說完這個，空氣安靜了幾分。

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聲，一下下的。

心虛地看他:“不行是嗎？你不要多想不就行了…我不明白好好的你干嘛想多？”

陸殿卿掀起眼來，無奈地看著:“你知道，我確實喜歡你。”

林舒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這個，沒好意思吭聲。

陸殿卿:“我確實會有一些想法，但我怕嚇到你，也不想冒犯你，我在努力忍耐。”

林舒臉紅耳赤。

陸殿卿啞聲道:“現在你卻要我在這里陪著你，看著你睡覺，你是吃定了我不會怎麼樣是嗎？你既然談過對象明天就要結婚的人了，你難道對男人一點了解都沒有嗎？”

林舒心虛，著頭皮說:“不行就算了，我就是覺得你剛剛不是沒事嗎？你再忍忍不就行了？”

陸殿卿聽說得輕巧，真是倒吸一口氣。

再忍忍就行，有那麼容易嗎？

不是男人所以可以隨便這麼說？

林舒無奈:“不行就算了！”

陸殿卿看那樣，到底不忍心讓一個人，還是咬牙道:“行，我可以，我忍。”

林舒有些討好地道:“你不要多想了，我們就說說話，你剛才不是忍得好？你不要胡思想不就行了？”

陸殿卿苦笑。

他看著這樣子，便想起小時候。

小時候就是這樣，總是欺負他，騙他，坑他。

可他就是甘之如飴，愿意做低伏小哄高興。

他了太，低聲說:“你躺下吧，我沒事了，我們可以平心靜氣說說話，不過我是不是可以問問你夢里的事，我想知道。”

他頓了頓:“如果我問你，你也不愿意告訴我的話，那我覺得也沒意思的，我就不在這里陪著你了，我就不忍了。”

林舒猛點頭:“好！你問什麼都行。”

其實這個時候陸殿卿已經好多了，他放松開來，好像也能平心靜氣了。

當下重新躺下，他還幫蓋上了巾被，之后他自己躺靠在旁邊的椅子上，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說話。

借著外面的月，他看著，低聲說:“你的夢中，關于我的，還有什麼別的？”

林舒:“其實都是一些片段，我也不明白，我能說的都給你說了。”

陸殿卿便問:“你說我們有一對雙胞胎？”

林舒:“是……”

林舒心里有些怪怪的，他們竟然要討論他們的孩子問題了。

陸殿卿:“是男孩還是孩？”

林舒努力想了想:“我不知道……”

陸殿卿又問:“那我們結婚后住哪兒？”

林舒聽著這問題更奇怪了，有些不滿地看著他:“你不要這麼問，那是夢里。”

這話乍聽不太對勁，倒好像他們要結婚一樣。

陸殿卿便解釋:“我也沒說別的，我就是問在夢里我們住哪兒，你不是說在夢里我們結婚了嗎？我總得了解下住，你不想說是嗎？”

林舒有點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也怕陸殿卿不搭理了，只好說:“就新街口你們家宅子那里吧。”

陸殿卿:“那我再問你，我們的孩子是男是？”

林舒:“兩個兒子…不過我又覺得是一男一，又好像是兩個兒…”

陸殿卿:“到底是兩個兒子還是兩個兒，還是一男一？”

林舒無奈:“不知道啊！”

陸殿卿額角:“行，那你現在告訴我，我們的婚禮是在哪兒舉辦的？”

林舒:“北京飯店。”

陸殿卿想了想:“我們談了多久對象結婚的？”

林舒低聲嘟噥:“這我哪知道，本來這些夢都是稀里糊涂的。”

陸殿卿:“我們結婚前親過嗎？”

林舒恥，不想回答:“你干嘛問這個？”

陸殿卿一本正經:“我只是想了解下，怎麼，你不想回答？還是說又忘了？”

林舒紅著臉:“親過。”

陸殿卿嚴肅地問:“在哪兒，怎麼親的？”

林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有些惱了:“好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了，你不用忍了！你出去吧！”

說完翻背對著他。

陸殿卿見此，也知道自己過分了，忙哄著道:“我不問這個了，其實我就想隨便問問，你說什麼都行。要不你來說吧，只要是你夢里的，什麼都可以，你隨便講講吧。”

林舒眨了眨眼睛，小聲說:“其實別的我都記不清了，很多事都模糊……不過我記得在我的夢里，我們……”

聲音變得很輕，猶猶豫豫的，好像難以啟齒。

陸殿卿心便跳一拍，他刻意抑下，屏住呼吸:“我們怎麼了？”

林舒道:“去吃了好吃的。”

陸殿卿微怔:“吃了什麼？”

林舒:“吃了好多，有黃鱔，有玉簪花羹，香椿芽，醬肘子，白切油，豆豉蒸曹白，清面盒，三鮮烤通心，油栗子，清湯包……”

一口氣說了一大長串菜名，說到最后了，意猶未盡的樣子。

陸殿卿啞然。

別的一問三不知，這個倒是記得門兒清，一口氣二十幾個菜名，一個錯的都沒有。

他想了想，道:“你說的玉簪花羹，應該是大柵欄附近那家，香椿芽應該是我們家院子的，豆豉蒸曹白是譚家菜，清面盒和三鮮烤通心這都是吉士林吧。”

他把說的那些菜名都大概找到了出。

這麼說的時候，他心里也越發奇異，有一種說不出的覺。

這些都是他吃過的，悉的，如果嫁給他，那他確實會帶一起去吃。

于是所謂的夢，便越發有了踏實，好像那就是他們的未來，手可及的未來。

而林舒聽了后，連連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這些和我夢里一樣，都能對上！”

陸殿卿角翹起，笑著問:“在你夢里，這些好吃嗎？”

林舒:“當然好吃！”

陸殿卿:“那有時間我帶你去吃，真實的一定比夢里更好吃。”

林舒抿，也笑了:“好。”

這麼說著，兩個人都比較放松了，陸殿卿又不著痕跡地問起夢里的其它，一些看似無關要的，林舒便也說起來，這麼不知不覺，倒是說了不。

等到林舒打著哈欠歪著腦袋睡著時，陸殿卿已經對自己和林舒的將來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他靠近了，俯首下去，借著窗外稀薄的凝視著那個睡的。

要說這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明明知道自己有那種，還能安心睡著了，還睡得香甜，毫無防備。

他俯首在上方，靜默地看著，看著的，的，帶著一點潤澤的。

無論是吃東西，還是說話，那張小都一張一合的，像花瓣。

他目久久地注視著那里，他想咬一口。

不是說在夢里他們親過嗎？

不過他終于抑下了。

放棄那個念頭時，他悵然若失，但卻不愿意毫。

一時卻又想起幾年前那個對著他哭鼻子的小姑娘。

現在，終于回來了。

陸殿卿出手來去的臉頰，卻停留在的臉頰上方，

隔著空懸一點的距離，他輕過的面容。

也許所說的那些只是夢，當然也許就是真實的未來。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會傾盡一切讓那些變為現實。

他走出休息室，來到辦公室。

他毫無睡意，便再次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果然，父親并沒有睡。

他低聲音說:“父親，是你讓人把西樓的大門鎖了，是不是？”

陸崇禮漫不經心地道:“你想多了，我很忙，哪個樓哪個門要上鎖，是我需要心的事嗎？”

陸殿卿輕嘆:“明天一早，我陪過去白紙坊，家里人還不知道這件事，雷家去迎親，不能讓他們措手不及，必須早點過去，所以我們必須早點出門。”

他這話再明白不過了，他要求陸崇禮不要阻攔回去。

陸殿卿說完后，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之后終于傳來聲音:“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嗎？”

陸殿卿解釋:“明天要結婚了，這個時候來找我，我必坦誠以待，盡我所能，我不想對有任何瞞，更不想對用什麼手段來，我不能趁人之危。”

陸崇禮回以冷笑:“不要對我提起你那些無私而正直的打算，你是要以這些來反襯你的父親手段是如何卑劣嗎？”

陸殿卿愧疚:“父親，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我希你放下你的安排。明天一早，我陪過去白紙坊。”

電話那頭的陸崇禮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去做什麼？你要為你的青梅竹馬添置一件嫁妝嗎？需要我資助你一些嗎？”

陸殿卿:“不會嫁給雷正德了，明天一切都會解決。”

陸崇禮冷聲道:“明天？為什麼要明天，我以前怎麼教你的？你平時工作就是這麼做事的？明明今晚能解決的問題你要留到天亮？”

今晚能解決……

陸殿卿頓時想起自己腦中的那些念頭，天馬行空的，屬于男人的，那些極度的，在黑暗中曾經恣意蔓延卻又被拼命抑的。

他驟然臉紅，聲音中竟有了幾分惱意，啞聲道:“父親，你不必說這種話。我和已經談好了，明天會退婚。”

對于他的惱怒，陸崇禮只是輕輕“哦”了下。

那聲似有若無卻又意味深長的“哦”，讓陸殿卿覺得，自己的心事仿佛都被窺破了。

他無奈，不過還是著頭皮道:“說了退婚，他們一定不會結婚了。”

陸崇禮淡淡地問:“他們領了結婚證嗎？”

陸殿卿:“應該領了，昨天下午我聽正德說，要去領結婚證。”

陸崇禮:“如果沒領的話，什麼都不用管，直接退婚，領了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

領了結婚證，還沒進門，就此悔婚的話，那雷家必然惱怒，未必肯心甘愿配合辦理離婚證。

陸殿卿:“不會嫁給雷正德了，只要自己不愿意，這些可以想辦法慢慢來。”

陸崇禮:“明天我也過去。”

陸殿卿:“不用了，我自己去，如果父親你出面，到雷家長輩，不好說話。”

那樣雙方只怕會起沖突。

如果是他去的話，就算有沖突，也是小輩的沖突，長輩那里還可以有一個緩和。

陸崇禮沉一番，道:“我已經給你三叔發了傳真，讓他盡快過來北京一趟。”

陸殿卿:“三叔？”

陸崇禮:“林家悔婚，雷家若失面，必不罷休，你不住。我過去，先把事暫時按下，看明天況，如果需要，這兩天讓你三叔過來，讓他鬧。畢竟你雷爺爺和你爺爺這麼多年的，老人家都還在，晚輩為這個鬧起來，也不好太傷了他們的心。”

陸殿卿頓時懂了:“我三叔來的話，得罪就得罪了。”

陸崇禮:“對，你三叔哪天不得罪人？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人。所以這種事，他來沖鋒陷陣是最合適的了。”

陸弘道得罪人，無傷大雅，他還可以唱個紅臉。

陸殿卿:“好。”

陸崇禮:“還有你姑母，讓你姑父帶著出去開會吧，先離開北京，別讓給你攪和黃了。”

陸殿卿明白，如果事真鬧大了，必然牽涉到雷爺爺和自己爺爺這一層面，而姑母素來眼高于頂，不一定說什麼話開罪了林家，弄巧拙。

陸崇禮:“明天，我先陪你們看看況，我困了，睡了，你也歇一下吧。”

說完，他掛上了電話。

掛上電話后，他著辦公室外深濃的夜，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