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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是個坑》 第1598章 國師

 敬儀殿中,昌喻坐在書案后。

 這張略顯稚的青面容,坐在那里,幾乎被書案上的奏折擋住了半張臉,看起來多多有些稽。

 幽王昌承順坐在繡墩上,蟒袍一塵不染,略顯蒼白的俊秀面容笑的。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多年未見,太子殿下監國,治朝政,井井有條,王叔欣至極。”

 昌喻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多謝王叔夸獎。”

 一個中年太監低著頭,臉上閃過一不易察覺的異

 中年太監孫福,雖然也姓孫,但是和孫平孫安倆人沒關系,伺候太子十多年了,算是近侍。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這話說的令人心里很別扭,因為這話是對太子殿下說的。

 如果單單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一副長輩模樣夸獎太子,又說欣至極,這不止是失禮,不用上綱上線的說,這就是大不敬之罪。

 嚴格來講,監國的太子名義上算是天子的代言人,行使天子之權,昌承順卻是一副長輩夸獎小輩的口吻,不是大不敬是什麼。

 更不要說昌承順也沒多大歲數,剛十八,比昌喻大不了幾歲,卻一副長輩的模樣。

 很多人就是這樣,拎不清,看不清形勢。

 就和親戚串門似的,上來就說哎呀我去,牛娃啊,你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摁糞坑里那事不,滿臉黃,哇哇哭,還說要續杯,哈哈哈哈,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續杯不。

 然后旁邊走來個男書,彎腰輕聲和牛娃說,牛市長,馬會長到了,該走了,下次再研究續杯的事吧。

 拎不清的人,只有兩種況。

 要麼,是傻,真的傻,地位已經變了,還仗著輩分裝大哥。

 要麼,也是傻,不過是裝傻罷了,你就是再牛,不一樣被我摁過糞坑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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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無所謂,后者呢,就帶點挑釁的意思了。

 幽王昌承順是真傻還是假傻,無從得知,不過昌喻卻表現出來了一副真傻的模樣,臉上沒有任何的不悅之

 “王叔說的是,父皇掛念太上皇,連夜出京追到了高句麗,孤雖年,也卻不得不做了這監國的太子。”

 昌承順哈哈一笑:“自家人,這話誆誆世人也就罷了,真要是因太上皇,四哥能一路追到了高句麗不,這都過去了數月之久,便是天之涯海之角也該帶回來了吧。”

 昌喻跟著傻樂,沒吭聲。

 沒那麼多傻子,只不過大家裝傻罷了。

 太上皇前腳走,老四后腳“追”,不但追到了東海,還海追到了高句麗,誰心里不和明鏡似的,不過就是心照不宣罷了,當然,對外宣稱肯定是將鍋全扣太上皇的腦袋上,老四雖是天子,可也是兒子,總不能給他爹一頓揍再綁回來吧。

 自從進了這敬儀殿后,幽王昌承順的臉上就一直掛著笑,而且往繡墩上一坐,也沒個坐相。

 其實單單從行走坐臥上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本就沒將這監國太子當回事。

 就好比昌承恪似的,沒人的時候老四老四的著,還敢說要搶龍椅。

 可一旦有外人,比誰都恭敬,一口一個陛下,別說搶龍椅,龍他都不敢

 楚擎也是這樣,面對昌喻的時候,不像對昌賢那般隨心所,最多就是腦袋,真要是說什麼正事,要麼,蹲下,要麼坐下,總之是不會嬉皮笑臉的。

 事實上這是楚擎有意為之,昌喻這個年紀,肩膀一下擔了這麼大的擔子,十分敏,最是在意別人的目

 不過楚擎想多了,昌喻是比較在乎外人對他的看法,但是對楚擎卻是發自真心的敬,從未有過什麼君君臣臣的想法,就是以晚輩和學生自居,他最怕的,反倒是楚擎對他疏遠,搞什麼君君臣臣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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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昌承順和楚擎以及吳王本沒可比,能進這敬儀殿,只是因為他也姓昌,心里一點數都沒有,反倒是令人生厭的很。

 “殿下,你可知道現在滿京城的人…”昌承順面得意之:“就沒人不猜測王叔這次為何京,哈哈。”

 昌喻表不變:“孤也好奇。”

 好奇是正常的,包括楚擎等人也好奇。

 只是楚擎翻閱關于昌承順的資料,并非只是因為好奇,因為這家伙不懂規矩。

 昌朝開朝之后,對于有封地藩王分為兩種況。

 一種是剛開朝那會,明令止藩王不經過允許就京,除非皇帝召見,否則就得老死在封地,不止是不讓京,除了封地,哪都不能去。

 過了幾十年,老昌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三天兩頭鬧叛,規矩又改了,也別去封地了,全都留在京中當逍遙王爺吧,相當于了,不準出京,還有很多有前科的,或者是準備有點前科的,連王府都不讓出。

 到了最近三十多年,昌朝部雖然比以前穩定了,可外敵開始屢屢犯邊,老昌家憋了幾十年,一下大發了,先出了個特別能打的太上皇,然后能打的太上皇又生了個更能打的昌承佑,買一贈一,送了個文治之才的昌承恪。

 太上皇那一代其實能打的皇子也不,他爹就讓不皇子去軍中,算是守自家國門吧,但是軍權并不是全都給他們。

 到了黃老四這一代也是如此,慢慢的,皇子全待在京中這個規矩就沒了。

 等到黃老四登基后,除了昌承晦,其他的全部踹到封地去,等于是又變了以前那個規矩,藩王不準離開封地,更不準隨意京。

 哪怕是吳王昌承恪,算是被綁到京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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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幽王昌承順,沒打招呼,連個屁都沒放,直接來到了京中,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這也讓楚擎等人不得不想,如果天天主政朝事的不是昌喻,而是一腱子的老四,昌承順還敢這麼干嗎?

 答案顯而易見,別說不提前知會,他都不敢離開封地。

 沒拿豆包當干糧,也沒將太子當回事,這才是楚擎覺得這家伙要搞事的緣故。

 “西地的娘們黑如炭,哪有京中的姑娘標致,王叔不久留了,言歸正傳,王叔這次京,是為了要個差事。”

 昌喻依舊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何差事。”

 “這點面殿下一定會給的吧,就是個虛職。”

 “王叔說笑了,即便是虛職,也要吏部…”

 “這虛職,宮中就可給。”

 昌喻的面終于變了,不經過吏部的虛職只有一個衙署,太子清澈的眼底,掠過一道這個年紀不應出現的寒與狠厲之

 “這千騎營大統領,是父皇…”

 “哎呀,怎能是這千騎營呢,不要腦袋了不,殿下誤會了,王叔要的這虛職,是國師。”

 “國師?”

 “不錯,就是這國師,上善大師,王叔都帶京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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