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道:「大小姐與我已經勢水火,卻偏要假意與我和好,一同來為父親祈福,我若還沒想到的話,就真的太愚蠢了。」
一旁的大漢厲聲道:「還與廢話什麼?殺了,我們便走。」
瑾寧認得此人,奚勇,是京都軍的兵馬副,他不是長孫拔的麾下,但是,如今卻與長孫拔一同出逃。
而再看其他幾人,有兩三個是京都軍營,隻有兩人是長孫拔麾下的將士。
瑾寧前生戰場,因此,但凡有點名氣的武將軍士,都認得。
翠與奚勇麵容有些相似,應該是父。
長孫拔手了一下,盯著瑾寧問道:「本將一直十分疑,你為何一直盯著本將不放?」
瑾寧冷冷地道:「將士赤膽忠心,而你,卻隻顧爭權奪利,斂收錢財,結黨營私,你是如何上位的?你手裡染了多為你盡忠拚
殺的人命?你奪了多人的功勞?還有,若這一次你沒出事,想必,你和張金忠等人,已經開始設局害我師父蘇意了吧?」
長孫拔倒一口涼氣,這些事,是如何知曉?
當年立功,本就是欺君之罪,冒領了將士的功勞。
而上位之後,蘇意一直盯著他們不放,南下調查,一路到福州,這兩年,蘇意做了多事?
因此,若不剷除蘇意,他們便難以高枕。
但是,這些事,誰都不可能說出來。
知道,意味著蘇意早就知道。
長孫拔出了一冷汗,幸虧是逃獄出來,否則,便是戴罪立功,供出其他人,他也難逃一死。
眼底恨意頓生,長孫拔一掌托出,可伶可俐迅疾上前,攔開瑾寧再一腳踢出,直擊長孫拔口,得長孫拔收勢退後。
長孫拔見兩人出手不凡,微微詫異,冷笑一聲,「果然是早有準備。」
瑾寧揚鞭,眸子微揚,臨風冷道:「可伶可俐,你招呼其他客人,長孫將軍是我國公府的親戚,我親自接待!」
「是!」可伶可俐應聲,便兩邊分開,迎戰其他幾名黨羽和翠。
長孫拔獰笑一聲,「你真以為是我的對手嗎?」
瑾寧不語,沉著分步,揚鞭便襲去。
長孫拔以劍應對,鞭子揮舞虎虎生風,劍抵擋四。
兩人都置對方死地,因此,這番出手,誰都沒有留力,每一招都是殺招。
一時間,這山劍風陣陣,殺意籠罩。
風沙揚起,伴隨葉,飛舞得人眼前迷。
瑾寧因是早有準備,也悉長孫拔的套路,應對得十分從容,倒是長孫拔覺得瑾寧是有所安排,怕救兵來到,急於殺了瑾寧,
出招便有些急躁淩,反而於下風。
但是,打了一會兒,他的耐心又回來了,若真有救兵,此刻就該出現了。
而且,事先並不知道是來德壽寺,就算要安排人手,也隻會安排在安福寺。
他見其他幾人被那兩個丫頭得步步敗退,心中駭然,陳瑾寧從哪裡得來這麼兩名厲害的高手?
他知道不出百招,其他人便得落敗,到時候,三人夾攻他,他便徹底沒了勝算。
因此,他假意敗退,引瑾寧去追。
瑾寧自然窮追不捨。
殺機在德壽寺下籠罩,流雲鞭和長劍纏,殺氣騰騰,兩人的影忽上忽下,若不是看形和裳,幾乎看不出誰是誰來。
也看不出誰更勝一籌。
長孫拔開始心急了,他本以為,即便陳瑾寧的武功高強,可到底缺乏實戰經驗,隻要離了那兩個丫頭,孤一人,會生出
膽怯之心,便容易出馬腳落敗。
但是,從的打法和應招來看,卻像是一個對陣經驗老到的高手,甚至,彷彿經百戰,能預想到他的下一招,提前遏製,
這樣,讓他出招的時候便會想著法子變招。
隻是這樣一來,速度便慢了,越發的鞭子纏不放。
他不敢再戰,再拖下去,便對他很不利,那兩個丫頭或許很快就能上前助戰。
如此,他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他手中長劍一拋,擲向瑾寧,瑾寧輕而起,踏箭而過,鞭子迅速地甩向他的腦袋。
卻見他的手中有暗一閃,一排銀閃閃的針飛出來,他猙獰地大笑,「陳瑾寧,你去死吧!」
十餘毒針,沖瑾寧的臉和飛過去,隻要沒其中一,便會力氣盡失,沒多久便會毒發亡。
鞭子一揮間,掃去了大部分的毒針,但是,卻有一枚,沒了瑾寧的腋下。
瑾寧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手中鞭子落地,子搐了一下,裡便吐出了一口鮮,駭然地看著長孫拔,「你……你用毒?」
長孫拔獰笑一聲,一腳勾起他的劍,一步一步近,口氣冷毒地道:「你想殺我,你還了點兒,死吧。」
他舉起劍,朝著瑾寧的口便要下去。
有寒在眼前閃過,他心中暗不好,待看到瑾寧角的冷笑,便覺得口一陣冰冷,然後又一陣溫熱。
從他的口飛濺出來,悉數灑在了瑾寧的臉上上。
痛楚走了他所有的力氣,但是他仍咬著牙,狠狠地刺下去。
瑾寧的子,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站了起來,滿臉汙的冷冷地看著長孫拔。
「你……你沒有中毒針?」長孫拔的劍了地上,他單膝跪下,想忍過那一陣疼痛,慢慢地扭頭倒著冷氣問道。
瑾寧角有同樣殘冷的笑,髮鬢淩的,渾都是蕭殺的氣息,「詭計佯裝,是長孫將軍的伎倆,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你
死得不冤了。」
長孫拔倒在了地上,子搐了幾下,他不甘心,死在蘇意的手中,死在皇上的手中,他都不冤,唯獨死在陳瑾寧的手中,他
冤。
眼前,似乎飄過了一幕一幕的影像,他看到自己終於把蘇意除掉,且以謀逆之罪把他斬,蘇意的就在他的手底下流淌,真
痛快!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看著澄明的天空,口也再沒起伏。
瑾寧就這樣看著他死,心裡,有痛楚也有痛快。
前生,沒有報得了殺師大仇,今生,總算防範未然。
前生的設計陷害,不會一時可,要拉師父下來,沒幾年籌謀,如何事?
慢慢地蹲下來,看著長孫拔那張死也死得猙獰的臉,笑了,一直笑,笑到最後,一滴眼淚,落在了他的臉上。
前生的,是一個人渣。
今生能做到的事,前生也能做到,但是,前生沒有做。
陳瑾寧,你前生,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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