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廷領兵西去的前兩天,發生了一些事。
他的未婚妻陳幸如竟然自己帶著兩個丫頭來南監退親。
退婚這種事,哪裡是方自己上門說的?
一般是父母帶著人前去,說出退婚的緣由,得到被退婚一方的諒解,不至於鬧僵人看笑話,畢竟都是大家大戶的,誰不要
點麵子?
陳幸如自己登門退親,倒是京中一大奇事了。
而且,去的不是江寧侯府,去的是南監。
因南監的人都知道陳幸如是大將軍的未婚妻,因而放行。
陳幸如見到陳靖廷,直接便冷冷地道:「我這裡有退婚書,你拿著,拿了之後,你我之間,便再無婚約,以後婚嫁自由。」
陳靖廷看著,神有片刻的驚愕,「為什麼?」
「你配不上我,你什麼名聲我什麼份?」陳幸如諷刺地看著他,「別以為憑著父蔭當上了大將軍,便真的權貴了,你不過是跳梁
小醜,若不是江寧侯一直提拔你,你有今日?我陳幸如最看不起你這種憑著帶關係起來的人,真給你父親丟臉!你若無本事
便是當了大將軍,也還得掉下來,我便等著看你出糗!」
說完,輕蔑一笑,直接帶著丫頭便走了,連看都沒再看陳靖廷一眼。
陳靖廷抬頭,卻見瑾寧抱著一個酒罈子站在了外頭。
瑾寧是來給蘇意送酒的,無意中看到這一幕。
看著陳靖廷,他臉上沒有什麼表,但是眼底卻有一抹辱,瑾寧不知道說什麼,或者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麼。
陳靖廷很快就收斂了神,手裡的退婚書一,便淡淡地道:「來了?」
瑾寧嗯了一聲,「之前我說過,要請你喝酒,知道你過兩日便要去粵西,便來看看你今日得空不得空。」
陳靖廷眼底有諷刺之意,「憐憫我?不需要。」
瑾寧笑了,「我有什麼資格憐憫你?我不是才被人退婚嗎?」
陳靖廷也笑了,但是眼底的霾並未散去,「後日我便要出發到粵西,這幾日不想喝酒,謝謝你的好意。」
他走了出去,從瑾寧的邊走過,那沉水香的味道兜頭兜腦地襲來。
瑾寧下意識地回頭,「靖廷,我隻說一句話。」
陳靖廷站住腳步,口氣淡淡地道:「安的話,就不必說了,這不算什麼事。」
「不,」瑾寧搖頭,繞過去走到他的麵前,沖他咧齒一笑,「我等你回來,請我喝酒。」
瑾寧本來長得好看,如此明眸皓齒沖他一笑,出潔白的貝齒,眸子裡熠熠發,便如一抹明的頓時從陳靖廷的頭頂上
照下來,照得發寒的心底倏然就暖和了起來。
「好!」他手,了一下的頭髮,他材很高大,眉目清明,芒就在他頭頂上形一道圈,渾散發尊貴的氣場,「等我
回來,請你喝酒。」
「一言為定!」瑾寧道。
沉默了一會兒,陳靖廷忽然道:「若我回來,你還沒定親,且你不嫌棄我的話,我登門求娶!」
說完,他沒等瑾寧回答,便大步而去。
在後麵的可伶可俐馬上就圍了上來,一前一後夾著呆若木的瑾寧便往裡走,摁住坐下來。
「快喝口水,冷靜一下,別太丟人!」可俐端過桌麵上的水,也不知道是誰喝剩下的。
瑾寧也不管,一口就喝盡,心跳得很快,拉住了可伶的手,臉紅得要,「剛才……他說什麼你們聽到了嗎?」
「說娶你!」可伶道。
「那……」瑾寧看著,眸盈盈,「那你說,他是不是因為刺激了,找安?」
「將軍從不找安。」可俐說。
瑾寧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想都不敢想的。
便是師父提了幾次,都覺得不可能。
誰看得起這個野丫頭?
有那個念頭都覺得癡心妄想,癡人做夢。
「那是真的?他真的想娶我?」瑾寧喃喃地問,但是,又覺得這種好事哪裡會落在的頭上?
人生所有認為好的事,都是靠的拳頭打出來的。
「這件事,誰都不許說。」瑾寧警告兩人,「尤其我師父麵前,一個字都不許提。」
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如果隻是隨口那麼一說呢?等他從粵西回來,他就立馬定親,或許,這門親事沒退,回來便張羅婚
事,人家嗩吶一吹,大花轎一抬,小夫妻滿滿的,自己就傻了吧?
「小姐!」可伶看著,慢吞吞地問:「你是不是喜歡將軍了?」
瑾寧怔了怔,這倒是沒想過。
「若不喜歡,你為什麼那麼期待?」可伶再問。
瑾寧想了一下,對而言,說喜歡是有些奢侈的。
前生親之前,也沒喜歡李良晟。
隻覺得門第自己是高攀了。
一向寡言的可伶繼續問,「將軍的名聲很差,外頭的姑娘都不喜歡,否則,陳家小姐也不會退婚。」
「我的名聲也不好。」瑾寧揮手,「打住,別說了,說著說著,彷彿我是要嫁過去一般了。」
「那你想不想嫁?」可伶問道。
想!
「想什麼想?孩子家,哪裡有這麼不要臉的?婚事都是父母定的,散了散了!」瑾寧揮手。
可俐道:「這話說得就有點恬不知恥了吧?若真的父母定的,為什麼你不嫁給木疙瘩?」
瑾寧懶得跟廢話,放下了酒代了南監的人便走了。
因著陳靖廷這句話,心連續兩天都很好。
甚至,這日在院子裡到本來被足的長孫氏,竟也破天荒地出了一個微笑,「夫人出獄了?」
長孫拔的事了結之後,陳國公問過長孫氏是否暗中送了毒針給他,長孫氏以死明誌,一頭撞在了牆壁上,流了兩滴,陳
國公沒信,但是也沒再追問。
隻是依舊足。
不知道怎麼今日會出來了。
長孫氏惻惻地笑了,「陳瑾寧,我對付不了你,可總有人對付得了你,你就等著吧。」
瑾寧聽著話,便知道應該是老夫人要回到了。
笑了,「夫人得意什麼呢?老夫人回來,你就有好日子過了?之前吃過的苦頭都不記得了?而且,別忘記,你可是老夫人的叛
逆之臣,你把老夫人做過的事都招供了。」
長孫氏恨聲道:「便是我不好過,我也要你不好過。」
瑾寧笑意可掬,「好,我等著!」
說完,揚長而去。
長孫氏狠狠地瞪著的背影,「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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