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沒上朝,陳國公便遲一些纔回衙門。
聽得外頭鑼鼓喧天,又有人說是蘇意來了,他心中疑,這蘇意來,怎地還敲鑼打鼓了?
「去看看怎麼回事!」他吩咐初三叔,自從上次找蘇意被蘇意嗆過之後,他便一直心存芥。
如今若不是因正事而來,他就不想見蘇意。
初三叔走了出去,隻見蘇意帶了許多人來,一路敲鑼打鼓,還沿路放著鞭炮。
而許多百姓都跟在後頭看熱鬧,這熱鬧不看也不行,因為蘇意命人沿路撒著喜糖,大家都追著來。
蘇意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花轎而來,他滿臉的喜氣,揚聲道:「門開啟一些,讓花轎進去。」
各屋都出來了人,長孫氏和陳瑾瑞,袁氏和三個兒,瑾寧也來了,見到這個陣仗,瑾寧怔住了,急忙上前問道:「師父,您這
是做什麼?」
蘇意居高臨下地看著,揚眉道:「自然是給你們家老夫人送禮了。」
袁氏聞言,上前道:「這抬著花轎來的,送什麼禮?」
蘇意道:「本座聞得你們老夫人對對食一事頗為熱衷,本座收了的孫為弟子,關上門,便算是一家人了,老夫人有這樣的
好,本座就該投其所好纔是,因而,本座挑細選,選了一位離休出宮的公公,送來給老夫人作伴,也算是全了老夫人的心
願了。」
說完,他揚手,便見花轎裡走出一位穿紅喜袍的老太監,頭髮已經全白了,笑容可掬,喜氣洋洋。
蘇意此舉,在場的百姓都鬨笑起來。
袁氏氣得臉都給綠了,「你……你怎敢這般辱我母親?」
陳瑾瑞則拉著長孫氏稍稍地往後躲,盡量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
蘇意笑了,眸子卻銳利地看著袁氏,「怎地說是辱?本座好意前來全老夫人,你們便是不激也不可口出惡言,國公府是不
是欺人太甚啊?」
「是你欺人太甚!」袁氏抖著,厭惡地看了那老太監一眼,「你給我滾!」
那太監卻上前道:「這位想必就是二夫人了,來,給你見麵禮。」
說著,便從袖袋裡取出了一個銀鐲子遞給袁氏,「小小意思,還別嫌棄。」
袁氏看著那雕花的銀鐲子,氣得都歪了,「來人,請國公爺!」
這等陣仗,請了國公爺,可不就真丟大了?
初三叔連忙上前道:「二夫人,國公爺已經去衙門了。」
蘇意道:「請什麼國公爺?請老夫人出來迎接夫君纔是啊。」
袁氏兩眼翻白,隻沒差點暈過去。
瑾寧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事兒本以為他沒記在心上,畢竟,這種事越描越黑,可沒想到,他竟籌劃了這麼大的一臺戲。
這是要活活把老夫人氣死啊!
瑾寧才剛走出一步,蘇意便道:「寧丫頭,還不上來見過你繼祖父?」
瑾寧石化。
慢慢地挪後,直到被淹沒在人群中,不,不丟這人。
一切都和沒有關係。
那邊,早有人去稟報老夫人了。
老夫人聽了,和袁氏一樣,氣得隻差點沒暈過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老夫人,如今滿大街的人都過來看熱鬧了,您看怎麼理?」婆子問道。
「國公爺呢?他死了嗎?」老夫人破口大罵。
婆子道:「聽初三說,國公爺去衙門了。」
「守出去,讓他把蘇意趕走,餘下的,等國公爺回來再算,這筆賬,怎麼也得跟他算個清楚分明。」老夫人自然出不得這個
麵,一出去,還不被人指指點點,死了!
婆子急忙去找二爺陳守。
陳守自然還在府中,但是外頭出了這樣的事,他得知之後早就躲了起來。
蘇意他惹不起,這場鬧劇,他更惹不起,不躲更待何時?
因無人有效阻攔,蘇意命人抬著花轎,帶著那老太監,一路便進了壽安堂。
陳國公雖得悉此事,但是,初三叔讓他別出去。
陳國公惱怒不已,「蘇意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什麼意思,總歸不是沖國公爺您來的。」初三叔提醒道。
「那也是辱我陳家門楣,辱我父親。」陳國公怒道。
「國公爺您若出去,那纔是真的辱,不出去,頂多是蘇意報復老夫人,私人恩怨,您不宜過問。」初三叔道。
「報復老夫人?為什麼報復老夫人?」陳國公問道。
「對食一說。」
陳國公怔了一下,「這和老夫人有什麼關係?這都是底下的奴才傳的。」
這話他說完,整個人就呆住了。
底下的人敢傳這種話?那可是南監的蘇意啊,誰敢傳他半句不好的話?這是掉腦袋的事。
宴會那日,他知道老夫人和瑾寧之間有些不愉快,但是他沒有過問,隻認為是老夫人要教訓瑾寧一下。
對食一說,是後來知道的,但是卻也以為是府中的人傳,也沒在意,隻下令讓初三叔管好底下的人的。
初三叔沒說話,隻看著他。
陳國公想起蘇管家也曾出現在國公府,莫非,真的是老夫人安排的?
「不會,一切隻是個誤會。」他道。
初三叔還是沒說話。
陳國公慢慢地坐下來,神怔忡,片刻,道:「走吧,從後門出去,去衙門。」
初三叔鬆了一口氣,「好!」
蘇意的花轎抬到了壽安堂。
老夫人避而不見,隻見了邊的婆子丫鬟出去擋著。
蘇意是直接策馬進去的,進了院子也不下馬,高聲道:「老夫人,知道您國公府家大業大,要你嫁過去著實是委屈,所以,便給
你安排了倒門,本座祝你們夫妻和順,白頭到老。」
外頭的百姓都湧了進來,雖說國公府門森嚴,可蘇意帶來的人不許國公府的人攔阻,因而,膽子大一些的看熱鬧的百姓都跟
著進來了。
袁氏不顧蘇意份,痛斥道:「蘇公公,你雖得皇上看重,權傾朝野,卻也不能這樣欺負一個老人家,你這是欺人太甚,挾權欺
老,你眼裡可還有五常?你就不怕史參奏你一本?」
「五常?仁、義、禮、智、信,你們佔了哪一樣?」蘇意冷冷地反問,再道:「再說,史為什麼要參奏本座?本座這是人之
便是真到前論一論,本座也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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