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公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便道：「掉職也好，掉腦袋也好，都及不上的命重要。」

初三叔怔了怔，這話……聽起來雖是真心，但是，卻讓人覺得十分諷刺啊。

若是以前，他懂得這樣想，父之間，又怎麼會落得如斯下場。

「國公爺還是不要去了，三小姐見到您也不高興，免得影響了。」初三叔勸道。

他這樣說，一是為了陳國公的前程著想。

二確實也不希他們父之間在戰場上起衝突。

他不去是最好的。

陳國公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抬起頭道：「是的，免得不高興，那我便不去了，你去吧，好生照顧。」

初三叔點頭。

陳國公問道：「是北營的軍士嗎？還有何人一同去？」

「副帥是甄士安將軍，蘇意蘇大人是監軍。」初三叔道。

「如何出城？三千軍士也不，糧草如何運送？補給誰在勞持？」

「出城分批去，糧草早就先去了，由孫長安將軍運送糧草，在蘄州匯合。」

陳國公點頭，「嗯，既然如此，你抓出發吧，免得錯過了匯合地。」

初三叔已經收拾好，刀劍肩甲雖然許久沒大用過，但是保養極好。

初三叔走後，陳國公也馬上回去收拾東西。

東西隻做簡單的收拾，便馬上出門回了衙門。

「你要告假這麼久？有什麼事嗎？」李大人驚愕地問道。

陳國公愁眉苦臉地道：「家母病重，家中又沒有主母照顧，邊總得有個人。」

李大人哼了一聲，「難不府中沒個婆子丫鬟嗎？要你親自去照顧？」

李大人平素不說這麼過分的話，但是這個老夫人也實在是太過分。

尤其陳守業也很讓人失，都這樣了，還愚孝。

隻是，以孝順為藉口，他也不能不全，見他執意如此，便道：「既然這個是你自己的意思，我豈有不全之禮？隻是一場同僚

你我也算是至好友，有句真心話，我隻管說一說，你聽不聽是你的事。」

陳國公心急著走，卻也不好表現出來，隻是點頭嗯了一聲，「你說！」

李大人看著他，語重心長地道：「你如今是知道自己錯怪了瑾寧，也知道你母親的壞，我不希你自毀前程，斷了自己的餘生，

這個老太太心腸狠毒，你人伺候著便是，隨便應付個兩三天便回衙門吧，做出點績，也好瑾寧以你這個爹爹為傲。」

陳國公點頭，「我知道了。」

他慢慢地轉，眼底一下子就湧起了淚水。

瑾寧以他為傲，這是多父親的想法？

當年，他努力發，是要讓甄依以他為驕傲，他要做一番事業給甄依看，讓這輩子幸福，安樂，和順。

他沒有做到。

走出督查衙門的那一刻，他的心是堅定的。

瞞朝廷私自上戰場，這是死罪。

他是註定回不來了。

策馬回府，他親自傳了管家過來。

他看著管家，神嚴肅。

管家之前多有些看不起他，但是，當看到他放置在旁邊的佩劍，再看疊在桌子上的盔甲，他心底竟有一種敬畏之意。

「國公爺！」

陳國公看著他，冷冷地道：「你和長孫氏之前合謀的暗些事，我既往不咎，從今天開始，三小姐和我都不在府中，由你來主持

府中一切事宜，照顧好瑾憲小姐，至於大公子如今在宮中伺候，很回來，若他回來，你也必定以他的話為令，知道嗎？」

管家問道：「國公爺您要去哪裡？」

陳國公淡淡地道：「老夫人病重，看樣子是不濟事了，我提前回鄉為老夫人選好墓地，讓百年得安寧，我不在的期間，你盡

力照顧老夫人，隻是病重，好好活著是不了，我的意思是，活著……就，我平日和三小姐是如何照顧老夫人的，你

就怎麼照顧，不許新增也不許減！」

管家自然明白，道：「是，奴才知道了。」

「去吧，你若辦好了這些事，等三小姐回來，自有你的好。」

陳國公輕輕嘆氣，揮手他出去。

管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從他的眉梢眼底卻看出他很多年前有過的火。

眼底的那一簇火苗。

陳國公當夜便喬裝打扮，策馬出城了。

皇宮，乾坤宮中。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但是皇帝卻留宿在了皇後宮中。

皇帝心事重重。

元皇後是個心思清明的人，見他愁眉不展，便讓他躺下以手指按他頭上的位。

「皇上有心事？」

元皇後今年也四十餘了，保養得很好，因此加上雖管著後宮事宜，可本不太參與爭寵之事，勞心而不傷心，自然就顯得年輕

皇帝閉上眼睛，著的手指在太和攢竹位上來回按，的舒服卻沒能驅散心頭的煩憂。

聽了皇後的問話，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你素來心竅玲瓏，知道母後這番是什麼意思嗎？」

元後微怔，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麼意思。

皇帝卻不管明白不明白，自顧自地說，「朕這些年，朝政之事許久沒過問過母後，是否不高興？抑或，認為朕做錯了什麼

嗎？」

他說著，嘆氣哭笑，「真是諷刺，堂堂大周國滿朝文武，竟然讓一個子陣前殺敵，母後到底是怎麼想的？莫非真希這陳瑾

寧死在戰場上嗎？」

元後吃喝，「子上戰場？這如何了得？」

皇帝睜開眼睛看著元後，「你也覺得荒誕可笑是嗎？可這個竟然是母後的決定。」

元後怔然，「皇太後是不是有別的安排？」

「朕原先也以為是，朕已經調查過，並沒有，的親兵衛和太上皇的親兵衛都沒有調過，可見沒有其他安排。」

皇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母後犧牲這三千人的目的到底什麼。

元後安道：「皇上別想太多了，皇太後隻有做，一定有的用意。」

皇帝顯得有些心燥，「這個陳瑾寧如今朕看來，倒是一個禍害啊，那日竟然想在朕麵前死諫，若有真本事就罷了，隻可惜朕調

查過，不堪一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