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侯夫人含笑道:「靖廷回來就好!」
那邊,瑾寧已經跟江寧侯說明白查端明的份,自然,江寧侯也知道了,早先便有宮中的人先策馬來稟報一聲,說明嬪暫時居
住在江寧侯府。
所以,江寧侯先不與瑾寧敘舊,把查端明先迎了進去。
這人群中,有一雙眸子定定地釘在了靖廷的臉上。
從靖廷下了馬車那一刻,這雙眼睛就一直盯著靖廷。
這雙眼睛是陳幸如的。
往日的眼睛長在額頭上。
從沒看得起過陳靖廷。
但是今日不一樣了,他立下戰功,皇上封他為護國大將軍,這些,都還不足以怦然心。
出來迎接,純粹是做做樣子。
但是,當看到他下馬車的那一刻,看到他穿戎裝,威武不凡無損神俊逸,眸流連中,眸清冷明亮,彷彿才認識這個
被狠狠退婚過的未婚夫。
他竟是那樣的好看,英武,他穿戎裝的樣子,像天降一般,說不出的懾人心魄。
自從被靖國候拒絕,著實是傷心了好一陣子,開始不甘心,覺得靖國候怎麼會不被吸引。
一直等著靖國候來找,可一直等,癡癡等,靖國候的影子都沒看見,命人去打聽,打聽回來的卻是靖國候夫婦如何的恩
,羨煞旁人。
的心碎了。
但是在看到靖廷的這一刻,破碎的心迅速地修補完整。
自然,作為世家貴,不可能放下自己的自尊,上前示好。
等著陳靖廷上來。
之前陳靖廷與有婚約,說白了,其實是陳靖廷高攀了,退婚之事,是做主的,也是親自去退婚,他應該是不願意退婚
如今自己了門,且是妾位,他理應覺得榮幸。
所以,的姿態仍舊很高,抬起高高的頭顱,下都幾乎要死人一般的模樣,隻等靖廷上前示好。
自然,也不會一直甘心做妾,總得想辦法把屬於自己的搶回來。
靖廷從邊過,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
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鼻子裡呼氣,恨不得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問他。
可到底過教訓,懂得了些許的忍,今日不是發作的時候,遂跟著大家進去了。
瑾寧和靖廷先回了寧瑟閣沐浴更,江寧侯夫人則安排查端明住下,府中備下了酒菜,隻等三人沐浴出來。
靖廷原先不是住在寧瑟閣,且他的死訊傳來之後,辦了一個喪事,他的衫燒掉了大半,幸好江寧侯還留了一些做念想,不至
於沒衫穿。
原先伺候靖廷的人也都打發了出去,所以,江寧侯便把自己邊伺候的小碗送過去伺候他。
小碗是小碗,但是其實是大碗,這個從他碩大的臉就能看出來。
他的臉很大,頭很大,和瘦小的子不比例,有些稽,但是辦事卻十分利索,不過片刻,便調好了水讓靖廷進去沐浴。
瑾寧那邊,青瑩梨花和嬤嬤見回來,先圍著說了一會兒話才給張羅洗澡水。
嬤嬤拉著瑾寧的手,也不說話,隻是一直看著,眼底有慈母般的擔憂和欣喜,倒是把瑾寧弄得淚盈於睫。
好不容易,緒都收斂好去沐浴,青瑩給加花瓣的時候笑著說:「小姐,您這是有多久沒洗澡了?這洗澡水都黑了。」
瑾寧笑道:「吃飯都顧不上,哪裡還顧得上洗澡?」
「您這一路跟大將軍回來,大將軍就不嫌棄您臭嗎?」青瑩掩笑。
瑾寧一怔,這個問題還真沒想過。
知道自己的上酸臭,但是,打仗就是這樣,誰的上是香的?
靖廷上也是臭的吧?
瑾寧側頭想了一下,似乎一路回來,沒覺得他上有臭味啊!
腦袋嗡地一下,那豈不是一個人臭?
天啊,那得多丟人啊!
青瑩不知道腦子裡想的事,為背,又笑道:「瞧,這熱巾一下去,都是泥垢,臉也是黑的。」
「臉也是黑的?我有洗臉的。」瑾寧張起來,連忙拿鏡子過來。
梨花在外頭取來一麵銅鏡道:「別疼青瑩瞎說,哪裡黑了?就是有點兒臟。」
瑾寧取了菱花銅鏡過來一看,哪裡是有點臟?是真黑啊。
使勁了一下,沒掉,知道,自己是曬黑了,不是臟。
「別擔心,小姐還是很漂亮,就是黑了點兒,這嚴格說不是黑,是健康的,您看,京中哪家小姐有您這?」梨花安道
瑾寧鬱悶地道:「是啊,京中那個小姐的臉是黑的?個個都如凝脂。」
「真不是黑,頂多是麥子,不過卻很紅潤,您仔細看,還是很好看的。」梨花驕傲地道。
反正不覺得自家小姐不好看,甚至,比之前還更好看了。
瑾寧之前不在乎容貌。
但是現在心裡頭卻有些在乎,因為有在乎的人。
前生的時候,對容貌也不算太注意,戰鬥能力比李良晟強,認為李良晟總會看到的優點,容貌反而是其次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論武功,論戰事策略,遠不如靖廷,在技不如人的況下,隻能靠臉蛋,可臉蛋也不爭氣啊,黑了,而靖
廷還是很英俊,這真是鬱悶不已。
沐浴之後,試了好幾件裳。
白的,顯臉黑。
紅的,顯臉更黑。
黃的,顯臉黑加黃。
綠的,像一顆黑了頭臉的菠菜。
裹著寢,頹然地坐在銅鏡前,那張臉看起來連神氣都沒了,越發才醜。
嬤嬤笑著道:「怎麼打了一場仗回來,反而變得姿整起來了?這多好看的人啊,穿白飄逸,紅明艷,黃貴氣,綠活潑,
哪一件都好看。」
「嬤嬤,取一件你的裳給我穿吧,我橫豎也老了穿你的裳合適。」瑾寧是一點信心都沒了,真心難看啊。
嬤嬤一把過紅那丟給梨花青瑩,「別廢話,都磨嘰了多久了?外頭都等吃飯了,穿這件,怎麼就不好看了?不就是黑
了點兒嗎?看李大娘黑那樣,人家夫君還不是寵著?」
瑾寧知道李大娘,臉黑如鍋底,夫妻都在國公府當差。
已經淪落到跟李大娘比了!
都黑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