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想起前生所知,一時茫茫怔然,而靖廷也陷了沉思中,兩人都沒說話。
直到可伶可俐回來,見兩人都傻乎乎地坐在椅子上,便問道:「怎麼都不說話?」
可伶可俐兩人出宮之時,是隨軍先回了北營一趟才的。
兩人回過神來,瑾寧辯解道:「我想著明日回國公府的事。」
這樣說著,忽然想到了他。
不知道他的傷勢是否痊癒了?
瑾寧其實寧可他不曾到東浙,不曾救過。
那樣,可以純粹地憎恨他。
如今不知道怎麼理這種緒,分明,依舊怨恨。
本來是想著靖廷的事,忽然想到國公府的事,這下是真煩惱了起來。
「明日我陪你回去便是。」靖廷見一臉惆悵之,便道。
「嗯!」瑾寧沖他笑了一下。
明日,回府自然是給老夫人「請安」。
雖然經歷了一場戰爭,但是,毫不認為對老夫人的憎恨可以從此消失。
從來不是大方大度的人。
睚眥必報!
寧瑟閣有幾個廂房,新房暫時是不睡的,所以,瑾寧和靖廷兩人今晚都各自找了一家廂房睡下。
可伶可俐窩在瑾寧的屋中,和瑾寧說話。
此戰著實兇險,但是可伶可俐沒有參與,一路回來都得知了不細節,因此兩人大為可惜,一同聲討瑾寧不讓二人參加戰爭。
子出征機會本來就不多,們二人都認為,此戰沒有參與,以後也不可能有機會。
瑾寧躺在床上,聽著兩人一人一句的聲討,不笑了起來,「我被皇上封為將軍,日後許還有出征的機會,你們就消停點兒吧。
」
「誰都不盼著有戰事,但是如果有,你真的會帶我們去嗎?」可伶問道。
瑾寧想起前生的戰事,是啊,誰都不盼著打仗,但是,周邊的國家一直蠢蠢,該打的還是打。
「肯定帶你們倆。」瑾寧保證道。
可俐看著問道:「當時在東浙,你跟我們說如果你死在東浙了,我們回來殺了江寧侯夫人和國公府的老夫人……以及那位李
良晟公子,殺國公府老夫人我們都知道為什麼,但是江寧侯夫人和李良晟,為什麼呢?莫非你還耿耿於懷退婚的事?」
這個問題,一直懸在兩人的腦海中,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退婚,不至於要殺人。
瑾寧就知道們不會忘記此事,打了哈欠,「困了,早點睡去。」
兩人對視了一眼,就知道不肯說。
「好,我就不信這你能藏一輩子,我們姐妹兩人就跟你一輩子了。」可伶道。
這句話真浪漫。
瑾寧幾乎是笑著閉上眼睛的。
雖然,的一輩子,可能很短暫。
翌日,瑾寧起了個大早,推開門,天還沒亮。
嬤嬤卻已經站在門口,隻等著起來便進來伺候。
一人站在廊前,孤燈熄滅,晨曦熹微,不足以照亮大地,嬤嬤的影也有些模糊。
「怎麼起那麼早?」瑾寧心疼地道。
「年紀大了,睡不多,知道你肯定早起,我便先過來了。」嬤嬤微笑道。
「得了,你歇著去,伺候的活兒又不是你乾的。」瑾寧一般不讓做伺候的活兒,但是總是搶著乾。
宮裡出來的老嬤嬤,多宦人家搶著做教引姑姑,待遇都是最好的,哪裡需要做下人的活兒?
「行了,不讓我做我還覺得自己沒用了,廢了呢。」嬤嬤笑著進來,為瑾寧張羅今日出門的裳。
瑾寧跟著進來,拉住滿是繭子的手,「嬤嬤,跟著我勞累了您,以後勞累的地方還多著呢,如今您能休閑歇著,就好好地歇著
養蓄銳,知道嗎?」
心裡其實很,也知道嬤嬤這一大早就站在門口的原因。
這一次出征,很多事都瞞著嬤嬤,但是不意味著不知道此去有多兇險,興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昨天回來的時候,雖然看著嬤嬤神平靜,但是,的手和都在抖。
嬤嬤之前來國公府,隻是師父所託,相的日子也不算長,但是嬤嬤對的這份心,真真實實地到了。
嬤嬤把裳丟給,「年紀不大,說話羅嗦,趕換好裳,你去東浙的時候,嬤嬤跟青瑩學了個髮髻,回頭給你梳,快換,今
日出門得去兩地方,不好耽誤,一會兒還吃早飯呢,我鍋裡蒸著發糕和薏米糕,梳洗好就能吃,我打水去。」
說著,就轉出去了。
瑾寧隻得乖乖地換裳。
剛換好,嬤嬤就打水來了,青瑩和梨花也都起過來伺候。
一頓張羅,梳頭上妝,忙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可伶便過來說:「大將軍那邊也起了,剛好一起用早飯。」
瑾寧哦了一聲,便領著大家走出去。
靖廷今日還是穿昨天晚上的紅裳,麵容清朗,容煥發,不穿戰袍的他,便多了幾分雅溫潤。
靖廷看著,穿青雲緞叉腰尾,纖穠合度,英氣中略添嫵,和靖廷的青裳也十分搭配。
梳的髮髻未曾見過,是三個環在頭頂上排開,沒有多餘的頭飾,甚至連簪子都沒有,隻是在三個環的前頭綴了一朵薄金小,
那麼一點綴,竟然不覺得單調寡淡。
兩側環發垂下,剛剛垂到耳墜,恰如其分地出紅瑪瑙流蘇耳環,這耳環俏活潑,為整個妝容添不。
靖廷一時看呆了眼。
是嬤嬤咳嗽了一聲,他才猛地回過神來,也下意識地跟著咳嗽了一聲,看著桌子上擺放著的早點,尷尬而不失禮貌地道:「嗯,
都備好了,快坐下來吃吧。」
嬤嬤說做了發糕和薏米糕,其實,做了滿桌子。
餃子,烙餅,小米粥,鹹菜,炸麵筋,各式糕點,瑾寧看到這裡,便知道一個晚上都沒睡,因為這些都是擅長的,從不
假手於人。
「吃,都安全的,快吃!」嬤嬤在旁邊催促道。
這裡是江寧侯府,當家主母是江寧侯夫人,這也是為什麼嬤嬤要親自把關夥食。
要絕對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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