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和甄士安在旁邊聽著,也是稍稍安了心。
好歹,這死罪是逃過了。
免了死罪,已經算是從輕發落。
至於位爵位,能不能保住已經是其次了,最要是撿回這條命。
然而,兩人的心都還沒放下,便聽得侍監在外稟報,說楊侍郎求見。
如今姓楊的侍郎,是吏部的楊侍郎,楊妃的胞弟。
皇帝傳了他見駕。
楊侍郎大步而進,單膝跪地見駕,「臣楊石參見皇上!」
「平!」皇帝看著他滿臉通紅的臉,看樣子是急趕宮的,便不等他稟報便問道:「有什麼要事嗎?」
楊侍郎站起來稟報道:「回皇上,臣得知訊息,督查衙門陳大人以伺候病重母親為由告假,卻是擅自離京隨大軍去了東浙,其心
叵測,臣懇請皇上徹查此事,若陳守業與東浙王串謀,則我北營犧牲的將士實在是冤枉。」
東浙王在京中有串謀之臣,朝中都是知道的,陳國公此去,一沒有奉命,二是暗中而去,若不是圖謀不軌,何至於此?
甄士安和蘇意在一側聽聞,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真是怕哪樣就來哪樣。
陳國公去東浙,確實是重罪,但是最重的罪名,莫過於被人往串謀方麵去想。
東浙一戰,朝廷雖然大獲全勝,但是,北營軍損兵折將也是事實。
皇帝臉也沉了沉,「你從何聽得此事?」
楊侍郎道:「回皇上,這月適逢是員考覈間,陳大人告假,督查衙門李大人已經到吏部備下了,緣由也寫得分明,殊不知,臣
昨日去了軍營考覈武將,卻聽得兵士說陳大人出現在戰場,臣問了幾人,證實了此事,臣想起大軍回京已經許久,連蘇大人和
甄將軍也都回京了,卻不見陳大人回來,若是清白,為何不隨同回京卻要躲起來?臣回去之後細思後怕,便連忙宮稟報皇上
」
「除你之外,此事還有何人得知?」皇帝沉聲問道。
楊侍郎道:「回皇上,此事臣還不曾告知旁人。」
「你昨日得知此事,今日才宮稟報,期間不曾告知過任何人?」皇帝再問道。
楊侍郎怔了一下,此事,他跟父親說過。
宮見駕告狀,也是父親的主意。
父親說,如今皇上排查東浙王的謀臣,舉者有功,陳國公和自己的兒一向不對付,外人皆知,斷不會是為了護著兒去的。
唯一的可能,便他是去通風報信給東浙王。
隻是,這話卻不能當著皇上的麵說出來。
因此,遲疑了一下之後,他搖頭道:「回皇上,臣不曾告知任何人。」
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姐姐楊妃已經在午膳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提到這一次陳國公府父一同立功的事。
皇帝問如何知道,說宮中的侍監出宮購買,聽得京中的百姓傳頌,皇帝在楊妃走後,已經命人去宮門查,得知今日江
寧侯夫人過宮中。
隻是,此事一定會十分,所謂的百姓傳頌不可能,江寧侯夫人又如何知道?
方纔,皇帝還在想著是江寧侯告知的,心裡頭自然怪責江寧侯知不報。
如今楊侍郎地來告狀,皇帝卻想到是楊侍郎告知了江寧侯夫人,江寧侯夫人便宮告知楊妃。
皇帝最恨的便是前朝與後宮串通,如今他們姐弟三人唱大戲般糊弄一圈,皇帝心頭肯定震怒。
「你不曾告知過任何人,為什麼楊妃會知道?」皇帝寒著臉問道。
楊侍郎一怔,「楊妃知道?楊妃怎麼會知道?臣……臣不曾宮,不知道楊妃娘娘從何得悉。」
「不知道?朕告訴你,今日一早,你的姐姐江寧侯夫人曾宮去了楊妃,楊妃便來稟報朕,所奏的事,和你說的分毫不差
」
楊侍郎聽得此言,都發了,心裡暗暗苦,此事,娘娘怎麼會知道的?
「臣……臣真沒告知過楊妃娘娘,也沒告知過江寧侯夫人,皇上明察!」楊侍郎變著臉磕頭。
「有沒有,朕自會徹查!」皇帝寒臉道。
楊侍郎了子,卻兀自想把事拉回正題,「皇上,就算楊妃娘娘得知,可陳國公擅自離京屬實,請皇上徹查,以告戰死的
北營軍在天之靈。」
隻要證實了陳國公有罪,自己便算舉報有功,功過相抵,相信皇上不會太重責自己。
此時,侍監進來稟報,「啟奏皇上,飛將軍帶著陳國公宮負荊請罪來了,人如今跪在了外頭,說是請皇上發落。」
甄士安和蘇意都鬆了一口氣,這陳國公是開竅了嗎?竟然知道宮負荊請罪,幸好是來了,否則,這楊侍郎這一狀告了進去,
還真麻煩。
瑾寧帶著陳國公初三叔跪在了殿外。
皇帝移步出去,看到陳國公的時候,心裡很是震驚。
陳國公是武將,昔日上朝雖不怎麼說話,但是個頭往那裡一站,十分威武健壯,但是現在整個都瘦弱了,臉上鬍子拉碴,臉
蒼白著寒青,凍得發紫,赤上,也是瘦得厲害。
他看到皇帝出來,伏頭磕頭,皇帝站在廊上,看到他的後背背著荊條。荊條刺滲皮,鮮攀爬了整個後背。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冷還是因為力無法堅持。
「罪臣陳守業編造謊言,擅離職守,掩藏份潛軍中,欺君大罪實難赦免,罪臣請皇上降罪!」
陳國公的聲音很是艱,幾乎咬音不清,他是伏著地說,加上抖,因此這話更加含糊。
皇帝見此,怒氣褪減大半,卻仍厲聲道:「你在軍中多年,怎不知道軍中規矩?明知道是死罪,仍擅離職守隨軍而去,你有何說
法?朕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說出個人信服的緣由來,朕可免你死罪,抬起頭說!」
楊侍郎跟著出來的,他子還著,死死地盯著陳國公,他和陳國公素來無仇,但是今日卻盼著他死,因為他若不被問與東浙
王串謀之罪,自己就要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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