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去幫瑾寧綰髮,輕聲道:「可不得這般不要命的,得大將軍節製點兒,這麼壯實的人,腰都傷了,如何了得?」
瑾寧臉紅,「嬤嬤說什麼呢?」
「說什麼明白就。」嬤嬤拍著的肩膀道。
瑾寧回頭怨恨地看了靖廷一眼,靖廷咧一笑,甚是得意。
今日著的是新做的服飾,一襲紅,綉繁複的連理枝,頭上所簪也是聘禮的那一副頭麵,華貴自然是不在話下,若不說話不行
,確實也有那麼幾分尊貴主母模樣。
出門之前,披上甄老夫人送的狐裘披風,搭配緻妝容,妥妥一個貴家新嫁娘。
靖廷今日也是穿紅,他材修長拔,本穿什麼裳都好看,隻是著了有鮮艷的裳,這俊便越發突顯了出來,也並未沒
了那武將的英武氣概,瀟灑中有儒雅,儒雅中又有那麼一兩分不羈,一時瑾寧看直了眼睛。
兩人牽手而出,正院那邊,長輩都來得差不多了,隻是尚有兩三位沒到,因而,他們也不算遲到。
正院裡正座是老爺子和老夫人一左一右地坐著,底下依次是江寧侯夫婦,二房那邊的叔公叔婆等,分兩排坐著,瑾寧看了一眼
起碼二三十人。
李齊容坐在江寧侯夫人的邊,神沉凝,瑾寧進來的時候,橫了一眼,便再沒看。
而地上沒有再像昨天那樣放著團,所以大概一會兒是要跪在地上的。
靖廷在耳邊輕聲道:「這來的都是本家的而已,還有一些,估計過會兒也得來,不過,聽父親說倒不是每個人都得磕頭,坐在
這裡的纔要磕頭。」
執事嬤嬤吩咐帶著丫鬟魚貫而,手裡都托著茶盤。
執事嬤嬤笑道:「好,新人要磕頭敬茶嘍!」
嬤嬤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開始燃起了炮竹聲。
靖廷帶著瑾寧到老太爺和老夫人的麵前跪下來,兩人同聲道:「給祖父祖母磕頭敬茶!」
執事嬤嬤笑了起來,「大將軍快起來,今日您不必跪,是夫人敬茶。」
靖廷呃了一聲,「是麼?那不要,我陪著就是,給長輩磕頭,是應該的。」
大家便都笑了起來。
老太爺自然不介意,禮多人不怪嘛。
執事嬤嬤也笑了笑,吩咐侍上前遞茶水。
瑾寧端過茶遞給老太爺,「祖父喝茶。」
老太爺神威嚴,微微點頭,「乖!」
他手接了茶,喝了一口,便放回了托盤裡,示意邊的小廝取來禮。
是一對通碧綠的手鐲,極好,圓潤水,一看就是上品。
「謝謝祖父!」瑾寧恭謹地說,雙手接過來,放到了後嬤嬤的托盤裡收著。
站起來,又在老夫人崔氏的麵前跪了下去。
老夫人崔氏和江寧侯夫人看著年紀差不多,但是打扮卻比江寧侯夫人要清淡一些。
瑾寧跪下去,遞上茶,「給祖母敬茶!」
老夫人崔氏神有些僵,看著瑾寧好一會兒,這才手接了茶,「好,好!」
也不喝,就直接把茶遞了回去給侍,送給瑾寧的是一塊玉佩。
江寧侯看到這裡,道:「母親,這茶還沒喝呢。」
崔氏微微一笑,「行了,心意到了就。」
江寧侯也不便言語,但是有些不高興。
瑾寧沒在意,站起來之後跪在了江寧侯的麵前,還沒敬茶,便聽得門房來報:「老太爺,姑爺帶著好多人來了。」
李齊容抬起頭,夫君來了?
果不其然,便見陳侍郎帶著父母,族中幾位長輩和一眾僕人進來。
他們臉都十分難看,甚至可以說是憤怒的。
李齊容一怔,首先站起來走出去,「父親,母親,夫君,你們怎麼來了?」
陳侍郎看了一眼,也沒說話,徑直便帶人走進來。
他雖然沉著臉,但是禮數尚算周到,給老太爺和嶽父及族中長輩都見了禮。
但是,陳侍郎的父母卻沒他這般好禮貌,陳母進來便嚷嚷,「好一個江寧侯府,我家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給了你們江寧侯府做
妾,如此委屈還嫌不夠,如今還要取的命,今日你們侯府若不給我一個代,我便是告到聖上麵前,也得把你們告倒。」
老太爺臉一變,「誰要取命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陳母連老爺子都不搭理,現場環視了一眼,雖看到了瑾寧卻也不上前,隻是厲聲問道:「陳瑾寧在哪裡?」
瑾寧道:「這位夫人,我就是陳瑾寧。」
陳母盯著,走上前去,揚起手就一掌打過去,「你這個兇手,你竟然要殺我兒?」
這掌,自然沒落在瑾寧的臉上,靖廷已經一手拉住的手,沉聲道:「有話好好說,你打人做什麼?」
陳母怒道:「陳靖廷,我是你的嶽母,你敢這樣對我?」
「我嶽母已死!」靖廷一點麵子不給,「若夫人再這般無理取鬧不說事,就休怪靖廷請您出去。」
「你……」陳母氣得發抖,「好啊,好啊,敢謀害幸如你也有份。」
江寧侯問道:「親家母,到底什麼事?你先把話說清楚,免得大家都一頭霧水。」
「可不是,進來就罵罵咧咧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族中的叔伯也道。
陳母說,陳侍郎上前拱手道:「祖父,想必昨晚江寧侯府很不太平,我妹妹幸如兩度自盡,是嗎?但是我想說不是,幸如確實
想不開,割了一次腕,但是隻是泄憤並未真的要尋死,第二次中毒,不是自己服毒,而是被人下毒。」
「被人下毒?」眾人大驚。
老爺子瞪圓了眼睛,「誰下毒?」
陳侍郎道:「請準幸如上來。」
「來人,請姨!」老太爺立刻下令吩咐道。
陳母聽得此言,頓足道:「我兒堂堂千金大小姐,給了你們侯府做妾,你們一點都不心疼,還要謀害於,多狠毒的心腸啊!
」
說著的時候,一直拿眼睛瞪著瑾寧,大有上前撲打之勢。
瑾寧退開兩步,皺起了眉頭,「你說歸說,總看我做什麼?難不是我下毒?」
「你敢說不是你?」陳母怒道。
瑾寧冷笑,「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沒證據可不要隨便冤枉我!」
陳侍郎盯著瑾寧,眸冷冽,「若郡主清白,誰也冤枉不了你,可若郡主真下了這樣的狠手,那天網恢恢疏而不,郡主會得到
應得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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