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憐惜靖廷和江寧侯明日還要早朝,便道:「你們都回去吧,這事且等明日再說,輸也好,贏也好,都是一家人,別傷了
和氣就是。」
江寧侯心裡也是很愧疚,道:「父親過幾日便要宮授業太子,本想過幾日安靜日子,沒想卻總是被他們的事打擾,兒子實在
是愧疚。」
老爺子道:「族大家大,怎會不出點事?也不礙事,眼看都能解決的,等良晟了親,一切就都好了。」
「他?」江寧侯狠狠地瞪了李良晟一眼,「這輩子怕也不會有什麼出息的。」
「到底是你的兒子,若他沒出息,你這個做老子的責任最大,他年紀不小了,家前後,也該尋思找個差事,他是學武出,你
也該丟他到軍中歷練歷練。」
江寧侯夫人聞言,連忙道:「父親,到軍中歷練怕是不妥當。」
「有什麼不妥當的?」江寧侯見說話就來氣,橫眉豎眼地瞪著。
江寧侯夫人道:「我是怕別人說你任人唯親。」
「什麼任人唯親?他到軍中去,是得和靖廷一樣從最低熬起來,有了戰功才能晉陞,你以為靖廷進去就是將軍了?」
江寧侯夫人心底腹誹,那是剛好趕上戰事,他帶著出征,又護著他立功,自然晉陞得快。
如今是太平盛世,到了軍中也不過是訓練,這日子不知道熬多久。
隻是眼下也不好說,隻能等到他真的兒子去的時候再說吧。
不過,也得父兄走走,先為良晟謀個差事,再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出頭之日。
回了屋中,瑾寧和靖廷相視一眼,都覺得今晚之事荒謬不已。
「你說為了傷我名聲,竟然做出這種事,豈不糊塗?」靖廷道。
瑾寧說:「任。」
「可見是教得不好,子見多了,真沒見過這般不知自的。」
「你見了多子?」瑾寧好笑地問道。
靖廷吃癟,「是沒見過多,但是若做得出格的,外人也會說,我就沒聽過說做出這種事的。」
「認為你會在乎自己的人人了,用這種方式報復你。」
「我有什麼好在乎的,又不是我的人。」靖廷淡淡地道。
「這樣鬧一鬧也好,至,靖國候夫人出麵,說當時所謂的納妾隻是一場鬧劇,你就不用再糾結了。」
「那倒是。」靖廷很滿意地摟著夫人睡覺。
翌日夫妻都起了個大早,靖廷上朝,瑾寧便梳妝打扮,天剛亮就帶著可伶可俐出門去了。
因靖國候今日要上朝,夫人也起了個大早,知道瑾寧今日會過來,便吩咐了下人做了個盛的早飯。
早飯剛備下,便聽得下人來報,說瑾寧來了。
「請進來!」靖國候夫人回頭問婆子,「郡主起了嗎?」
「起了,在藥房裡呢。」
「來,便說瑾寧過了府,讓給瑾寧把脈。」靖國候夫人吩咐道。
「是!」婆子應聲下去。
瑾寧被請進了側廳,看到一大桌盛的早點,胃口大開,「夫人對我太好了,知道我不曾吃早飯便過來,給我準備了那麼多。」
「給自己的臉金,你不來,我也是吃這麼多。」靖國候夫人哼道。
瑾寧咧一笑,「那我以後每天都過來蹭飯。」
「別來,招待不起。」靖國候夫人乜斜了一眼,「若是正事,怕是沒這麼早來的,看熱鬧倒是勤快。」
瑾寧笑了,「那位如何啊?還嗎?」
「不知道,昨晚送來,了人安置在廂房裡,還沒說過話呢。」靖國候夫人淡淡地道。
靖國候夫人說著,便揚手了一個侍進來,「你去問問陳幸如,是不是靖廷的妾?」
侍道:「是!」
瑾寧不知道何意,也不問,隻管坐下來喝茶。
一會兒,瑞清郡主出來了,瑾寧連忙起,眉開眼笑地道:「見過未來嫂嫂。」
瑞清郡主倒也不害臊,甚至還有些高興,「嗯,來了?坐著吧!」
瑾寧一度認為瑞清郡主的臉皮是鐵皮做的,又厚又。
「母親,父親帶去了嗎?」瑞清郡主問道。
「帶了,不必問,你昨晚吩咐了,你父親敢不從?」靖國候夫人道。
瑾寧好奇地問道:「帶什麼?」
「昨晚便吩咐了,說今日父親上朝,帶前兩日做的曬羊片進去給你兄長。」
瑾寧微笑道:「郡主很,哥哥有福氣了。」
「我做多了,你要不要?帶一些回去吧。」
「好!」瑾寧一點都不客氣,「郡主也惦記著我,真教我寵若驚。」
瑞清郡主毫不留地道:「我不是惦記你,我是怕你回去吃你哥哥的,本來給他的份兒也沒多,你你若回去問他,他是個素來
大方的,又疼你,肯定全部都給你,我隻好連你那份也備下了。」
瑾寧笑了起來,「合著我是託了哥哥的福。」
瑞清郡主取出手墊,「把手腕放上來。」
瑾寧依言把手腕放在手墊上,瑞清郡主便為把脈。
靜靜地把脈,瑾寧便靜靜地看著。
瑞清郡主是一個特別沉靜賢淑的人,至在是瑞清郡主的時候,是這樣。
把脈的時候,長睫垂下,麵容姣好溫,是哥哥會喜歡的型別。
難怪哥哥見了總是臉紅。
一會兒,瑞清郡主撤了手,道:「最近心火有點盛,我給你開點降火去燥的葯,回去煎服三日。」
「這麼冷的天還心火盛啊?我都自認為很平靜了。」瑾寧笑著說。
「你一點都不平靜。」瑞清郡主寫好方子之後,問道:「有什麼事困擾啊?心裡頭不痛快?」
「不是啊,我真的很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滿足。」瑾寧側頭想了一下,然後看著瑞清郡主那心的眸,「可能,是因為太幸福
了,覺得上天不可能這樣待我吧?這樣想,心裡頭難免焦慮,總覺得要出點什麼事。」
「賤骨頭!」靖國候夫人在一旁嗤道。
「不奇怪,母親,一個命途多舛的人忽然得到命運的眷顧,反而會患得患失,人就是這樣的,遇到苦難的時候,沒閑暇讓你傷悲
多思,隻能儘力熬過這苦難,哪怕一口氣都怕浪費了,越是幸福越是安詳,便越是擔心失去,因為有失去的資本了啊。」瑞清郡
主一本正經地解釋。
有失去的資本?
瑾寧頓時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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