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震一怔,又聽他說:“能使喚得了差,又與我有仇的,大兄應知道是誰了。”
伏震確實是猜到了。
伏危繼而道:“除卻那一事外,嶺南到底有多不安生,也不用我多言了。大兄雖有一力氣,可真正與那些有些本事的人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伏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而我這雙,不知何事才能痊愈徹底,在未痊愈之前,家中安危只能寄托在大兄上了。”
最后一句話,讓伏震面凝重了起來。
是呀,這世道,有本事傍才不會被欺辱。
若非他有那麼一力氣,在采石場也護不下妻子。
思及至此,伏震看向二弟,問:“你可是會武?”
伏危點了頭:“我自習武,且在軍中待過幾年,對刀劍槍也有幾分研究,有一套槍/法倒是適合大兄練,只是我腳不便,且也沒有那百斤長/槍,練起來比較困難。”
伏震第一回聽到二弟說過去的事,再聽他竟會這麼多的本事,忽然想起阿娘說二郎剛到伏家時的況。
他現在也明白了過來二郎為何是那樣了。
這般天之驕子,他有著他的傲氣與尊嚴,一朝落魄且了殘廢,怎可能接得了?
“大兄可要練?”伏危重復問了一遍。
伏震心里有答案,應:“我或不是那塊料子,但我想試一試。”
聞言,伏危角有了微微上揚的弧度。
好在,不是扶不起的爛泥。
歷代悍將天生神力,他這大兄的一力氣也說不上是神力,但往后世道真了,或許也能謀得一條出路。
*
虞瀅站在庖房門口,微微探頭往伏危的屋子瞧了一眼,看見兄弟倆映在窗簾上的影,也不知他們在聊什麼。
察覺到弟婦視線的溫杏,也循著的視線去,說道:“大郎與二郎這兩日可算有話聊了,剛回來的幾日,兩人面對面半日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虞瀅收回了目,給大嫂的臉上抹上草藥面,說道:“有話可聊總是好的。”
溫杏連點了兩下頭,然后覺到臉上冰冰涼涼的。
低眸看了眼碗中深綠的草藥泥,喟嘆道:“這個好舒服呀。”
伏寧掙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著阿娘被涂抹得丑丑的臉。
虞瀅笑道:“這不止可治曬傷,還可以讓。”
聞言,溫杏雙眼一睜,驚道:“真的?”
虞瀅點頭:“經常使用,一個月左右就很明顯能看出效果了。”
頓了頓,又提醒:“大嫂在家中做裳的這些天,也不用出去,最好就是不要曬太,就是曬草藥的時候,也要弄一頂帷帽帶著遮住臉。”
溫杏不好意思道:“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要那麼漂亮做什麼。”
虞瀅笑了笑,“誰說是孩子娘就不能漂亮了,即便以后做了,也要漂漂亮亮的,不為別的,就為了讓自己看著高興。”
溫杏聞言,眼中浮現了幾分思索。
片刻后,似乎想明白了些,然后一笑。
虞瀅忙勸:“別笑,別笑,會有皺紋的。”
溫杏慌忙止住笑意,低聲說道:“弟婦說得沒錯,為了讓自己看著高興也要漂漂亮亮的。”
說到這,頓了頓,又說:“那等我用出了效果,讓阿娘用一用,也讓阿娘高興高興。”
虞瀅:“嗯,那之后再喊上阿娘一塊。”
溫杏目看向弟婦臉上的黑斑,遲疑了一下,才問:“弟婦你既會醫,難道也治不了臉上的黑斑嗎?”
虞瀅把大嫂的臉都涂抹完后才放下了木碗,琢磨了一下,才回:“我這幾塊斑要祛了也很容易,但我時常要來往玉縣,暫時不想祛。”
溫杏仔細看了眼弟婦那致漂亮的五,若是沒有那幾塊斑肯定是人。
一下子就明白了弟婦的意思,說道:“也是,還是不要祛了,有斑會安全些。”
屋子那頭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虞瀅見大兄出來了,便與大嫂說:“我先帶伏寧回去歇息了,余下的藥泥,大嫂便幫大兄涂在曬傷的地方就好。”
溫杏點了頭,目送他們離開。
虞瀅與迎面走來的大兄點了點頭,然后了屋中。
伏震走到庖房前,正要喊妻子回屋,但在昏暗之下忽然看到妻子的臉,被嚇得驀然后退了小半步。
溫杏不知自己現在的丑樣子,只睜著一雙茫然的杏眸著丈夫,問:“怎麼了?”
伏震看著臉上的綠泥,表一言難盡的問:“這是什麼?”
溫杏把他拉了庖房,再把簾子放下,在小小的一盞昏黃油燈之下,低聲說:“弟婦說可以治曬傷的,你快些把裳了,我也給你抹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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